“虽然祖母绿比较适合有些年纪的女人,但这个款式还算别致。”秦嘉仿佛回忆到了什么开心事,眼底漾满了柔情蜜意,“季泊谦很会选东西,他挑的礼物从没出错过。”
蒋少瑄垂下眼睛,喝了口乌龙茶,漫不经心地说道:“他选女朋友的眼光也很好呀。”
“哪有啊!我只是前任。”秦嘉含笑更正。
许是吃了太多的缘故,从寿司店出来,蒋少瑄顿感胸口憋闷,便没叫车,一路走回了家。
进门后她没理金毛和折耳,径直回了房间。
季泊谦发了条微信过来——【你在家?我下班后去看猫和狗。一起吃饭?】
【不在。】
回复之后,蒋少瑄便把手机丢到一边,换下睡衣出门了。
这栋大厦地处本城最繁华的商务区,一公里内五星酒店林立,蒋少瑄徒步走到其中一家,开了个房间住了进去。
洗过澡后,她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两页便看到一篇介绍彩宝的文章,页面下方的祖母绿项链让她更加烦闷,立刻丢开杂志,打了通电话让客房部送餐。
蓝莓乳酪蛋糕和香槟很快送到,蒋少瑄打开电视机选了部情景剧。
甜食美酒配喜剧,想继续郁闷都难。但奇异的是,她吃完整个十寸蛋糕,心塞没治好,又添了恶心想吐。
待开始腹泻,蒋少瑄才明白自己犯了肠胃炎。第四次从厕所出来,她腿软到站不稳,只好要了辆车直奔医院。
见司机将自己带到了季泊谦上班的那家医院,蒋少瑄本能地想让他换一间,只是腹如刀绞,又记起他此时并不在医院,才扶着墙挂了急诊。
坐诊的医生看到病历上的“蒋少瑄”,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傍晚后吃过什么?”
“很多很多寿司——海胆黄、鲑鱼子还有金枪鱼之类的,一杯梅酒,一壶乌龙茶,一只十寸的重乳酪蛋糕,半瓶冰的香槟。”
“傍晚之后?一个人吃十寸?”医生诧异地确认。
蒋少瑄点了点头,压抑住想吐的冲动:“蛋糕没有吃完,还剩四分之一。”
医生在口罩后面轻笑了一声:“那也很不简单,蒋小姐。”
这语气令蒋少瑄十分不满,恶狠狠地瞪了医生一眼,只不过她此刻病到全身无力,这一眼非但没有震慑力,还软绵绵地甚是哀怨。
医生开好点滴,打出单子,问:“没人陪你来?”
蒋少瑄摇了摇头。
医生给在住院部值班的同事打了通电话,请他到急诊暂时顶替自己,又转头对蒋少瑄说:“我带你去。”
蒋少瑄跟着他走了出去,见他替自己划价缴费拿药,虽然不解,却由衷赞美:“你们医院的服务真周到。”
待护士替蒋少瑄打好点滴,医生又坐到了她的身旁,他摘下了口罩,冲着她笑:“你见过我的照片没?”
蒋少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照片?”
“我见过你的照片,你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
这人有病吧!蒋少瑄没搭话,当着奇怪医生的面,用手机照了照,虽然算不上蓬头垢面,但也实在不怎么样。
“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应该很多吧?为什么还找不到男朋友?是因为要求高么。”
“你谁呀?”肠胃正翻江倒海的蒋少瑄格外烦躁,板下脸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去你领导那儿投诉你骚扰病人!”
“我是程北。”医生见她没有反应,又问,“你伯母没和你说过我吗?”
“我伯母?”蒋少瑄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病昏了头,脱口而出,“你是凤凰男?”
说完这句,她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呵呵呵,你叫程北,你的兄弟姐妹是不是叫程东程西程南?”
“……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暂时用不着那么多。”
“你不是勤工俭学,供你最小的弟弟上大学么?”
程北迷茫了片刻,笑道:“……那是我爸,他从老家考出来,挺不容易的。”
蒋少瑄和程北聊了几句后,终于相信妈妈书念得不好完全是因为脑袋不够灵光——以伯母的干练绝不可能表述错信息,唯一的可能便是李韦婷女士会错了意。
父母都是高知,独生子,即使不是大富大贵,应该也不会同意入赘,李女士想招上门女婿,恐怕要另觅他人。
程北的五官并不是特别出众,但胜在身材高大、气质儒雅,虽然不是季泊谦那种第一眼帅哥,却也称得上耐看,如果不是蒋少瑄眼下太讨厌医生这个职业,或许并不抵触和他继续接触。
联想了一下李女士和程北提入赘时,他可能作出的反应,蒋少瑄乐不可支,先前的郁闷一扫而光。
程北此刻却陷入了一见钟情的喜悦中。
乍一听到蒋少瑄的伯母说起这事儿,他其实十分抵触,“富家女”在他脑中完全是贬义词,给出照片和信息,根本是不想驳恩师的面子。
那时候的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也会出来相亲。
看出蒋少瑄对自己似乎不感兴趣,智商颇高的程医生竟有些不自信,轻咳了一声,问:“能打听一下蒋小姐的择偶要求吗?”
蒋少瑄不假思索地说:“没什么要求,凤凰男我都不介意,只要别和前女友不清不楚,妄图一脚踏两船就行。”
“我也认为分手了就不该再联系!”
蒋少瑄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还有就是,不能是医生。”
“……”误会被针对的程医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季泊谦的电话恰在此时打了进来。
“已经十二点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有事吗?”
季泊谦顿了顿才说:“我给你带了寿司,明天就不新鲜了。”
“哪家店的寿司?”
听到季泊谦说的店名,蒋少瑄更加冷淡:“我最讨厌那家的味道。”
“……你现在在哪儿?不是上午就回来了吗?”
“在忙。”说完这句,蒋少瑄便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