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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瑄再见到季泊谦,是在蒋绍征的婚礼上。
虽是宾客不多的小型婚礼,却格外精致浪漫。
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季泊谦来得最迟,与熟识的人一一打过招呼,径直向蒋少瑄走了过来。
看到蒋少瑄身上的黑色抹胸蕾丝礼服,他皱了皱眉:“穿这么少不冷吗?”
“室内有二十五度,应该冻不着。”没等蒋少瑄说话,程北就走了过来,他毫不吝惜地表达自己的爱慕,“你今天很漂亮。”
季泊谦与程北不过点头之交,原本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印象,瞥见他看蒋少瑄的眼神,本能地厌恶了起来。
偏偏程北看出他的不耐烦还赖着不走,一脸无畏地围在蒋少瑄身边喋喋不休:“你昨天怎么没来医院打针?我都买通好输液室的护士了,你一出现就让她们立刻通知我……本来想请你吃晚饭的。”
执意不肯把手机号码留给他的蒋少瑄敷衍道:“前天晚上挂过点滴已经完全好了,昨天懒得出门。”
“让你打两瓶是有道理的,不听医生的话可不聪明哦。你不想来医院也没有关系,我开点药送到你家去。”
“你前天病了?”季泊谦问。
蒋少瑄“嗯”了一声:“肠胃炎,小毛病。”
“食物中毒吗?你吃什么了?”
蒋少瑄看了程北一眼,示意他不要说出来,毕竟吃太多撑出病来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
程北会意地一笑,两人的眼神交流让季泊谦更加不痛快。
可惜身为伴郎的季泊谦没来及把这只一直嗡嗡嗡的苍蝇赶走,就被新郎叫了出去。
令蒋少瑄感到意外的是,秦嘉竟也是伴娘之一,原本堂嫂也邀过她做伴娘,但伴娘团里她见过的那三位无一例外都是长腿高挑的类型,身高刚过160公分的她实在不愿意鸡立鹤群。
站在季泊谦和顾良恺之间的秦嘉耳上戴的仍是那对祖母绿耳钉,在前任和新欢间摇摆不定的行为让蒋少瑄对秦嘉十分不耻,想到季泊谦眼下的举动和秦嘉其实没什么两样,蒋少瑄更加愤懑,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程北看出了些许端倪,似是无意地说:“秦嘉是我们那一届的女神,她被季学长追走后,好多男同学都恨季学长恨到咬牙切齿,不过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真正的金童玉女,站在一起的确养眼呀。”
蒋少瑄没作声,好一会儿才附和道:“性格也挺配的。”
直到晚宴结束,蒋少瑄也没搭理季泊谦。赶在散场前,她找借口先一步走了出来。
季泊谦很快跟了上来。
“我和你一起走,送你回家顺道看看猫和狗。”
“我不回家。”
“那你去哪儿?”
蒋少瑄停下脚步,披上羊绒大衣,回头看了看两百米外的程北:“我约了人。”
见季泊谦的目光落到程北的身上,蒋少瑄又说:“程医生是我妈妈替我选的相亲对象,她很满意,所以我想试着接触一下。”
“相亲?”
“像我这种大龄剩女,去相亲有什么不对吗?”
待程北走近,蒋少瑄神态自若地迎了上去,转而对季泊谦说:“先走一步了。”
她没有回头,所以看不清季泊谦的表情。
程北只诧异了半秒,便很自然地与她并肩走出了酒店。
“刚刚没吃饱吧?我知道家特别棒的店,请你吃夜宵?”
“不用。”
“那你请我?就当感谢我妙手回春挽救你的肠胃,或者不畏强权、冒着无法评职称的危险替你赶走一脚踏两船的负心汉。”
“……”蒋少瑄哭笑不得。
“其实秦嘉虽然漂亮,但远不如你天然,她是泡过糖精的大红枣,你是自然生长的甜葡萄,自然的甜才是真正的甜,不过分修饰的漂亮才是真正的漂亮。”
“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吗?”
受宠若惊的程北用左手按住心脏,表情夸张:“把我的两只手机留给你检查都行,我是个特别检点的人,分手后前女友的手机号企鹅号删得一个也不留!”
“……我要你的手机号,是想给你介绍个朋友,叫童悦,她就在你们医院实习,你们俩的画风一模一样,不成立个组合表演小品简直浪费天赋……”
蒋少瑄不想给程北错觉,执意没上他的车。
酒店在风景优美的郊外,幽静则幽静,交通却十分不便利,要走很远一段才能打到车。
穿着超高跟的蒋少瑄正在犹豫要不要把鞋子脱掉,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她的身旁。
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季泊谦的妈妈侧头说:“少瑄呀,你怎么自己走?快上来,我送你回去。”
她的语气很温和,目光却是冷的,蒋少瑄与季夫人不熟,自然要推辞。
季泊谦的妈妈和蒋绍征的妈妈是医科大的同学,硕士毕业后一同去德国念博士,回国后又进了同一间医院工作,交情自然深厚。
做了几十年好朋友,两人的气场也很相似——皆是为人严肃,浑身都散发着强烈的控制欲的女强人。
因此当季夫人第二遍请蒋少瑄上车时,蒋少瑄不由自主地答了句“谢谢阿姨”。
司机下来替她开门,然而上了车,看到季夫人身旁的秦嘉,蒋少瑄顿感后悔。
找不到借口下车,蒋少瑄只好选择沉默。
问清蒋少瑄的住址,季夫人吩咐司机先把住得稍近的秦嘉送回去。
秦嘉习惯性地把头发别到耳后,笑着问蒋少瑄介不介意。
看到她耳朵上的祖母绿,季夫人笑道:“已经戴上了呀?季泊谦一拿给我,我就觉得适合你。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来不懂珠宝的一个人,突然心血来潮地订做了一副耳钉给我庆祝生日,我又没有耳洞,这孩子。”
见蒋少瑄看向自己,秦嘉的眼中似有尴尬飘过。
原来是这样呀,蒋少瑄隐隐感到后悔。
秦嘉很快调整了情绪,笑道:“可能是他逛珠宝店的时候觉得适合您呢。”
“大男人哪有自己逛珠宝店的,一定是陪女人去,顺道买给我的,他才不会有闲情特意花工夫挑礼物!是不是最近新交了女朋友?”
秦嘉低头摆弄手上的戒指,脸色黯然地说:“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留心的话会察觉不到吗!其实季泊谦还是很看重你的,只不过你不是那种有心计,会笼络男人的孩子,这点和我很像。放下面子去关心关心他,你们都分手那么多年了,回头想想,以前的那点不愉快算什么!他要是心中没你,这么多年,会不找女朋友吗!”
蒋少瑄不禁冷笑,聪明如她,自然明白季夫人的这番话不是想说给秦嘉,而是特地讲给她听的。
反对她和季泊谦在一起大可以直接说,何必这样费尽心思、拐弯抹角地表明态度。
秦嘉离开后,季夫人和蒋少瑄聊起了家常,说到李韦婷,她笑着表示最羡慕那种悠闲的阔太太生活,可惜自己闲不住,是天生的劳碌命。
或许是蒋少瑄太敏感,总觉得这羡慕里满满都是轻视。
从季夫人的车上下来,蒋少瑄明白秦嘉一直在演戏,如果季泊谦真的看重她,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意自己。
可季泊谦看不看重她都与自己再无关系,他妈妈的态度注定了她和季泊谦不会有更深的交集。
从小就听妈妈向爸爸抱怨在婆家受冷遇,她太明白不被丈夫的父母看重有多么委屈。
奶奶从不曾当面训斥妈妈,只是不断用刻意漠视表达自己的不满意。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妈妈摇摇晃晃地进门,说自己高烧一夜未退,奶奶听到后,半句关心都没有,只让刚刚怀孕的侄女离妈妈远一些,小心染上风寒。
妈妈事后和爸爸哭闹,爸爸却只说了一句“避讳孕妇有什么错,别总和我唠叨这种小事”。
而自己呢,除了嘲讽妈妈明明过得不如意,却舍不下蒋太太的名头不肯离婚之外,似乎从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她的世界。
这么想来,既然从没亲近过妈妈,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她不够爱自己。
这一刻,蒋少瑄前所未有地心疼自己的母亲,主动打了通电话过去,说今晚回家住。
一进门,李韦婷看出她灰败的脸色,哼了一声,问:“在外头受了谁的气吧?不然也想不起来回家。我给你炖了燕窝,别磨磨蹭蹭地,赶紧趁热吃。”
一碗燕窝还未吃完,季泊谦就打了电话进来。
季泊谦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还跟程北在一起呢?”
“嗯。”
“骗谁呢,我刚刚和他通过电话,他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没等蒋少瑄说话,季泊谦又说:“你哪儿,我这就过去,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