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88、无条件支持

“属下帮不了。”暗月玄的严肃在莫安看来，并不意外。她耸耸肩，“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当作不知道？

暗月玄忽然想到她与大人的默契，欲言又止。再无他话。

莫安并不为难他。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方式方法，为难别人这种事，她做不到。为难自己，倒是可以考虑。

平衡她必定要破。

莫安在苍国按兵不动，江湖上风云渐起。

武林盟在蓝国的分舵，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端。传言众说纷纭。有说是武林盟得罪了正经八百的官家，也有说是穆家阁余孽趁火打劫。

因为莫安回了苍国，就等于把武林盟的首脑整齐的召回了苍国。这会儿武林盟在蓝国受创，可为前所未有的打击。一时也让武林盟里人心惶惶。

“舵主，肯定是穆家阁的人动的手。”分舵师爷尖嘴猴腮，蜡黄的脸上布满戾气。“穆家阁虽因婆娑事件遭受重创，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张阳并不这么认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武林盟在蓝国是怎样的状况。宁国的武林盟成员可以嚣张的围攻府衙，在蓝国，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蓝国有冥族，更有无数不为人知的种族和妖物。这是在蓝国路人皆知的事情。走在街上，随便偶遇一个人，都很有可能是妖。蓝国对此并未多加管理。就从当初莫安在蓝国蜕变时所产生的灵力引来的众妖围府就可以看出蓝国对妖的态度，究竟几何了。

若蓝国一开始就像苍国那样管制妖类，就不会出现妖物围府的情景了。

武林盟在蓝国，可谓如履薄冰。

那些兄弟的死状，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样子。师爷瞎了眼才会说是穆家阁动的手。

不过，这件事，或许可以当个由头。

但是，穆家阁现在在江湖上可以说销声匿迹。上哪儿去找他们的行踪？

黎明前的黑暗中，风飏府上幻境微微波动。带着一身的血气，风濑睁着已经困顿的眸子一头扎进自己的卧房到头就睡。

第二天，风濑被被丢在脸上的冷水毛巾激醒。从床上坐起来，摘下脸上的毛巾揉搓的脸颊，带着浓浓的睡意问在屋里收拾的若云，“干嘛……”孩子气的不耐烦一点也没影响到若云收拾屋子的速度。

若云侧侧头，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大人找你问话呢。”

听见是大人找自己。风濑掀被下床，走到水盆边漱口净面。毛巾丢在盆边就往外走。

若云追出来：“不先吃点东西？”

“不要。”头也不回的走了。

迈进风飏的院子，若兰恰巧出来，“风濑少爷早。”

“早。”平淡的应声。

若兰问，“风濑少爷吃过早点了吗？”

风濑驻足，“有什么好吃的？”

若兰抿笑，“八宝脆皮酥。奶香栗子糕。还有早上刚送来的奶茶。”

“不要奶茶。”风濑继续往里走，若兰应道，“您稍等。”

紫色的长发因主人的前倾而垂落在胸前。细长的眼眉，直挺的鼻梁，仿佛对世间一切都不在乎冰霜的五官英俊无非。在见到他进来，眼帘微抬，“办得如何？”

“事成。”

“再接再厉。必将那群祸害如数撵出蓝国。”

“遵令。”

风濑双手垂于身侧，似犹豫了一下，风飏又问：“何事？”

应，“据闻莫安公主回了苍国，与苍国墨轩起了冲突。大闹墨宛，并且放言断情决义。”

风飏手上一顿，复而沉声道：“她那脾气，是该整治整治了。”

风濑不觉得谁能整治得了莫安那小脾气，“她千里迢迢从婆娑国直奔苍国，就为了跟墨轩吵架？”想想都不可能。她会干那么无聊的事情？连他们都骗不过，怎么可能骗得了月族那些老东西？

“穆休可是回了她跟前？”

“是。头天晚上刚吵完，第二天人就送到了公主府。”

“穆家阁要有大动作了。”风飏搁下笔。桌面上的白纸呈现出一副山水图。“莫安也会有大动作。”

风濑被绕得有点头晕。他觉得自己头晕肯定是没睡醒，不然肯定能想明白个中缘由。

“把这个送给莫安。”风飏卷起画卷，递给风濑。风濑双手承接，看不出这幅画有什么含义。

黑袍随主人的动作律动。比起墨轩的责任感，她更放心他的冷酷。不管她为什么会跟墨轩上演一场分道扬镳，在他这里，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

迎着朝阳，风飏凝望。那高贵的气质，即使冰冷，也无损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微妙。以风飏的性情，对莫安这般纵容维护，早已出乎长老们所料。本想以蓝迦忇为突破口压制风飏对莫安的维护之意。没想到，风飏会以极端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

莫安以消耗自己灵力为代价治疗蓝迦忇，这份情，即便风飏不报，在蓝迦忇心中也有不可颠覆的含义。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蓝迦忇的身体早已恢复如常。

蓝迦忇病危？

呵呵……

这种理由，也只有长老们和太后能想得出来。

风飏全盘接收他们所有的伎俩，暗地里的动作无一不是在帮衬莫安的计谋。

她要平淡的生活。她要平静的生活。她要快意江湖。她要随心所欲。

这一切的前提，唯有大陆统一。

这是莫安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唯有大陆统一，那些活蹦乱跳使乱子的人才能安分。

以前的莫安一味逃避这种现状，那些人就逼着她动。然而，现在的莫安已经以雷霆之势出击，那些人又慌乱了。

面对一个无法控制的人，面对一场可能无法控制的局面，那些人，已经投鼠忌器。可是，不甘的心又让他们霸道得明目张胆。

冥族只知道风瑶因惹恼风飏被禁，风鹜因救风瑶被一同禁于深渊。长老为此还曾找过风飏，却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最后只得放任自流。真相却是风瑶与风鹜被安排到蓝迦忇身边化身女官和侍卫，寸步不离蓝迦忇左右。

蓝迦忇是风飏的软肋，但已经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蓝迦忇早已不足以成为风飏的软肋。

“风濑。”

“在。”

“无条件支持莫安的所有动作。必须快，快到他们无力回天！”这个决定的狠绝可能会产生让人无法想象的后果。但他愿意一试。不成仁，便入地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莫安身上风飏学到了舍取。也学到了她那份云淡风轻。以卵击石又怎样？想做便去做，即使结果不如人意，至少做过了，此生才不会有遗憾。

假如他早一点遇到她，早一点学会这些，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走得那般凄凉……

比起与他的关系，她可能更在乎墨轩。毕竟两人的牵绊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诠释。莫安在蓝国可以做到的果断，在苍国，或许会有点绊脚。

那丫头叵测的命运到底怎样才算万安？

风飏胸中微叹，微带的迷离眸色在他转身之后，剥离。唯见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