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穆棱村,安沫筱这一路可为热热闹闹精彩非凡。
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懒懒地迈着步子。
“澜凕,我家小小生呢”
“丢了。”澜凕幻化人形,小小的稚童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丢了”安沫筱呲牙,“我到底还是没把它给养熟了。”
澜凕耻笑她:“三天两头给人丢弃一旁不顾,换成什么也养不熟。”
安沫筱撇嘴。忽然想起一事,正色说:“对了,你说冥族干嘛要对付穆棱村还是乾国的一个小村子,太匪夷所思了。”
“他们要对付谁自有他们的理由。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澜凕打着哈欠。要不是怕安沫筱再出什么岔子,他也不会以人形跟着她走了。
把玩着手里的令牌,抛起,接住,再抛起,再接住。一时不慎,抛起,没接着。
“吧嗒。”
掉地上了。
安沫筱赶忙拾起来,拍去上面的灰尘做贼一样东张西望,完完全全一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的样子。
澜凕放肆的大笑,汪汪的大眼弯弯的,可爱极了。
她把令牌往怀里一塞,伸出狼爪捏住他的脸颊两边一拉,“笑话我你居然笑话我”
“晃放,晃放,修手。”澜凕被拉扯得说话漏风。好端端的放手两个字,生生被扭曲。
“晃你妹”安沫筱及时抽手,炮弹似的飞射出去。独留澜凕揉着自己的脸颊无处发泄怒火。
好巧不巧走在半路遇上瓢泼大雨,浇在身上那叫一个难受。安沫筱不但被淋成了个落汤鸡,还被泥泞的路绊了一跤,摔了个嘴啃泥。狼狈样把澜凕逗得好个笑话。
她一把抓住澜凕幻化人形却嚣张的露出的尾巴,嘴里骂道:“我叫你乐,我叫你幸灾乐祸”澜凕雪白的皮毛尾巴在它自身结界保护下一点也没有淋着雨。
要问安沫筱怎么被淋成那样很简单,她记不住拗口的咒文。澜凕存心使坏,就是不告诉她。本来就窝了火,它这一笑更是火上浇油。
澜凕甩着尾巴想把她的手甩开,惊叫道:“松手”
安沫筱才不撒手呢。整的就是它,松手还有什么玩头。当下笑得狰狞:“门都没有”
无奈两人的力量旗鼓相当,最后两个在泥里滚了个稀里哗啦。安沫筱把澜凕全身被泥水敷满,连耳朵都没放过,可算是笑了。
反正身上已经脏了,她毫不在意的坐在一块被雨水冲刷得干净的石头上,抬起头,让急速的雨点淋透自己的身体。倒也省了找水冲洗了。
这就是条乡间小道,全是用泥土堆积而成,被人走出来的路。雨水一来,浸透了土地,一脚踩上去就一个坑。
就这么一条路上,安沫筱拖了鞋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去。湿泥很滑,也很柔软。有时候一脚踩上去,好半天拔不出来。有时候一个不稳,整个人就倒进了泥水里扑腾。
澜凕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现在要对别人说,她就是墨宛的安姑娘,墨轩的宝贝沫筱,谁信啊澜凕活了千百年也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姑娘
荣华城,风雅楼
一貌美的男人手持折扇转上二楼,径直坐到一华服人的桌前,坐下,捏了粒花生米丢进嘴里。与店名相衬,风雅且**。
“她到哪儿了”
“墨轩不知。”
“骗骗王子便是了,骗我做什么”
“墨轩的确不知。”
“这丫头走了本王少了很多乐趣啊。”婉转叹息。
“殿下可以寻别的乐子。”
“别的乐子没有那丫头好玩。现在的姑娘们见着本王恨不得把本王生吞活剥了,吓得本王的小心肝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呵呵,殿下说笑。”
“本王可不说笑。叫你家影卫寻寻,寻着了本王去找她玩玩。现在盛世太平,用不着打仗,本王闲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殿下吩咐,墨轩一定遵办。”
“轩,能不能不这么笑自打那丫头走了以后,你的脸色日渐不爽,该不会是同本王一样,思念过度吧”
微笑,不语。
“哎,算了,今天晚上本王还是去找个美娇娘共度良宵。大人可愿与本王同往”
“墨轩还有事务,今日就不陪殿下了。改日墨轩邀殿下同乐。”
“那本王可就等着啦。”
苍绝尘晃着折扇懒洋洋地走出风雅楼。回首,墨轩依然坐在那个位置纹风不动。
安沫筱,本王现在很寂寞啊,该把你翻出来陪本王玩几日了。
那个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墨轩大人心中暗叹。她自己闲着没事琢磨琢磨都能琢磨出点别的味道,这要是真琢磨出别的动作来,他肯定会后悔让她那么轻松的走出苍国。
她走的路线明明指向蒙塔山,现在阴差阳错的,这都偏离多远了他不禁怀疑,她真的能在有生之年抵达蒙塔山完成她的意愿吗
“大人。”水月息推门进来,双臂自然垂于身侧,微微倾身。
“有何事”
“五长老说,大长老已经指派人下山去追杀小沫。”水月息的眸中不再踌躇。可能他曾经还对大长老抱有任何期望,现在,只剩下绝望了。
“请五长老保重。”
“是。”水月息行礼退下。
他已经妥协了,还是不够是吗既然妥协不能解决问题,那就推翻了重新洗牌吧。
苍国于他,似乎没有牵连。月族于他,既无意,那他就只好无情了。
“玄。”
“属下在。”
“准备回国。”
“是。”
回苍国。
襄王负气离开了苍国,墨轩也离开了苍国。如果大长老想对苍宇弈有何动作,还真能如了他的意。那个已经暮年还对王位念念不舍的苍王,是该歇歇了。
“回来了”大长老手上动作一停,听属下回报。
“是。今晨夜里抵达的。”骞俊美的脸上附着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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