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大半天,安沫筱可算是累了。开始寻摸着找个地方歇脚。毕竟天在下雨,怎么这也得找个能避雨的地方才行。
澜凕眯着狐眼一直警惕地盯着她,以免她再次发疯恶整自己。这可保不准,她简直就是个不定因素,比那定时炸弹还没谱。
雨没有停下的意思,下得越发的大了。
又走了三四里地,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居然能看见一个大宅子矗立在群山中。安沫筱抬起手遮在眉间,上下打量了一番。绛红色的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两只大大的灯笼。天色已暗,灯笼亮着橘黄色的光。不用想也知道这不是个荒宅。
安沫筱跑过去拍打着门板,不一会儿门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大门由内拉开一条缝,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姑娘有何事”
“我路过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雨也不见停。想借贵宝地休息一晚,不知道行不行”安沫筱收敛顽劣,语气诚恳。里面的人说了一声:“您稍等,我去回禀夫人一声。”
“好的,谢谢”
大门合上。安沫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用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衣裙擦了擦脸和手,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澜凕在一旁耻笑她:“有本事别擦,去泥里打个滚再回来看人家收不收留你。”
安沫筱不以为然,却没有放过它。揪着它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拖到自己跟前,压低了声音威胁道:“警告你,要惹恼了我,不管今天晚上能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我都会压着你睡一晚上”
澜凕顿时脊梁骨都在发凉。那种生不如死的睡姿,它宁愿现在服软闭嘴也不要被她压
澜凕摇着头把自己的耳朵从她手里甩出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宅子问她:“你真要坐去”
安沫筱也学它眯起了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问:“什么意思这宅子住不得”
“住是住得,就怕你晚上睡不安稳。”
澜凕抖动着甩去皮毛上粘着的水渍。湿漉漉的真别扭。干嘛不弄干换成是你要是晚上遇上个求宿的姑娘在雨夜里浑身没一点雨水,你会怎么想
“有玩的”安沫筱有时候胆子特别大,有时候胆子特别小。澜凕归结于事情如果有足够的吸引力,她会连自己姓什么都能兴奋得忘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吸引力,那就难说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澜凕故意卖了个关子。谁叫她刚才威胁它来着。哼
“哼不说拉倒”安沫筱知道它故意的,也不拿话激它。今天实在是玩累了,这会儿就想着能好好睡一觉。别的,睡饱了再说。
大门吱呀一声再一次打开,这回敞开了半扇门。一名颇为清秀的小童约莫10来岁,费力的推着门。刚才就是他跟她说的话吧。小童身后跟了一个消瘦的中年人,真的很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如果没有那层皮绷在脸上,安沫筱很相信能看见骨头
“这位姑娘,方才是你求宿”中年人虽然消瘦,声音却十分好听。像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安沫筱暗笑,真是极端啊
“是的。不知大叔能否行个方便”安沫筱微微弯了一下腰,算作礼了一下。中年人虚扶一手,说道:“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于你方便,他日我有事相求也于我方便”
看人家这话,说得多好。安沫筱暗自腹诽。“多谢大叔”她面上是一副感恩戴得的表情,澜凕在她神识里一通大笑。她毫不留情一脚踩在它的爪子上,以报私仇
中年人有些犹豫。大半夜,深山老林。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一个漂亮得不像人的孩童。这种搭档本身就诡异,更何况是这样诡异的雨天来求宿
“我们姐弟本是进山采药而来,不像一时忘了时辰,天又下起大雨,迷了路。好不容易看见府上门前的灯笼,才寻着光走来。”安沫筱差点忘了这一茬。赶紧作哀求状。
见中年人犹豫不决,安沫筱蹲下身亲切的拍拍澜凕的脑袋,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是姐姐不好。要不是无父无母,我们也不会进山采药去换钱。要不是姐姐只顾着多采些药多卖点钱好让你吃饱,也不会误了时辰被大雨阻在了山里”澜凕磨着后怖忍着安沫筱把鼻涕口水抹在自己衣服上。她暗笑得肠子差点打结。它白她一眼,就知道她瑕疵必报,逮着机会就不会放不过它。
“哎”中年人像是动了恻隐之心,沉沉一叹。“二位请随我来。”说着便在前面引路,小童在后面飞快关上大门。
“我家主人姓沈,也算是世家子弟。只是到了这一代家道中落,只剩了这么个大宅子还能安生。我是家里的管家,叫我泉叔就行。老爷身体不好,家里上上下下都由夫人做主。方才小米说门外有个姑娘求宿,我便去问了夫人的意思。夫人说姑娘定是有什么难处才会天了还被困在这山里。让我一定要好生接待。”
泉叔说着把安沫筱领进了一个院子,并不算大,但布置得很淡雅。一看就知道这家人出生不错,素养也不错。不然哪来这么好的眼光。客房都是用上等红木家具来布置
“二位先歇会儿,一会儿丫鬟会给姑娘准备好饭菜和洗澡水。今天已经晚了,夫人说明天一早再来瞧瞧姑娘。”泉叔虽然很瘦,说话声音很好听。还有一个不相衬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太亮
用东北话说,贼亮贼亮
而那个叫小米的孩子先前在大门看不真切,这会儿进了屋,灯光很足。安沫筱发现他一直盯着澜凕的目光并不仅有喜欢。怎么说呢就好像电影里演的**狂那意思。喜欢到恨不得一口把澜凕吞了一样。
难怪澜凕会说晚上会睡不安稳,看样子,这大宅子里还真有乐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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