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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天色已近正午,秋阳当空清风送爽,三人伫立巷口。只见小巷深不见底,中间偶有人过,静谧异常。
慕野云略一踌躇,回头看了岳慕二人一眼,迈开大步走进巷中。二人紧随其后,岳无信不免咚咚心跳,一面是因只觉有股莫名的紧张,另一面却是为了快要见到的这个‘外公’。
三人行不多远,走了一碗热茶的功夫领头的慕野云在一家小小店面前停下了脚步。岳无信抬头看去,小店右侧一块黄梨木板上写着“润心斋”三个墨色小字,字体洒脱飘逸,一股豪气直欲透纸而出,与小巷之景略不相称。
小店门面宽不到两丈,房檐下挂着几副水墨字画,店门半开虚掩。
慕野云推门而入,二人也跟随进内。只见店内陈设极简,靠墙一张梨木长桌,上面文房四宝俱全,一座巴掌见方的玄龟香炉中几缕淡淡檀香从龟首中袅袅升起。桌子当中摊开一副长轴画卷,尚只寥寥几笔,当是画作刚开了个头。长桌对面另有一柜,漫漫都是各种书籍画卷。屋子当中放着两把墨竹摇椅,其中一把摇椅上正半躺着一人,背对三人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摇晃。
岳无信从五岁起便在村里私塾读书,在叶二叔夫妇严令下风雨雷电从不缺席,此时似重又进了书房,不禁想起渔村往事。
正在此时,慕野云嘿嘿一笑道:“多年未见,嵇兄还是如此逍遥快活,令小弟实在艳羡阿,哈哈“说着取下头上草帽,双眼盯向椅上之人。
那人手中折扇一收,:“野老头,你不在天南享福,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世人都道化仙教行事正邪难分,只是于这‘信‘之一字却守的甚紧,要不然早叫你们为邪教了。嘿嘿,今日你来到此处,难道忘了当年立下的誓言吗?”说着缓缓站起,转过身来。
岳无信定睛看去,只见他五短身材,肚皮浑圆,一头长发半黑半白,圆脸之上五官挤在一起拥挤不堪,两撇八字胡像粘在脸上一样,两只眼睛只剩下一条长缝,但顾盼之际不时有精光闪过。此人年纪难以看出,似乎三四十岁,又似乎六七十岁,不一而足。
岳无信心中打鼓,这人怎么长得这么难看,慕雪兰脸上遍布血痕都比这人好看多了。眼睛余光一瞟慕雪兰,只见她虽穿着农家衣服,但仍挡不住婀娜身姿,只往那里一站就动人不已。岳无信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只听慕野云哈哈笑道:“嵇兄谬言了,我身为教中长老,岂能坏了教中规矩?今日正是为践当年之诺而来。”
嵇姓胖者撇嘴道:“哦?看你神色倒不似假。不过我听说那二人已死在尊仙堂之人手下,二人独子也被须弥宗老和尚带走,嘿嘿,你可别说后面这个农家小孩就是他哦?”眼神之中讥笑之意更浓。
慕野云抚掌而笑道:“江湖人都道嵇阳子占卜星卦无所不通,嵇兄果然料事如神,哈哈”
嵇阳子眉头一皱,郑声道:“那法净大师乃是须弥宗天南分院住持,身上本门神通更是非同小可,就算你手段尽出怕也只能堪堪打个平手吧,怎会让你得手?”说着眼望岳无信,只觉眉目中依稀与故人相似,心中不免信了一半。
慕野云笑容一敛,道:“这就不劳嵇兄多虑了。这个小孩确是那二人之子,也确是老柳的嫡亲外孙。慕某一生言出必践,请嵇兄带路吧。”
嵇阳子眼光在慕野云和岳无信脸上扫来扫去,终于点了点头道:“慕兄神通广大,既然守约把人带来了,嵇某自当领你前去。不过后面这个小丫头又是何人?“
慕野云道:“这是我亲孙女。兰儿,快给嵇老伯见礼。”慕雪兰心中极不情愿,自从进房看见嵇阳子以来就想赶紧离开,但不敢惹恼慕野云,只得小声说道:“见过嵇伯伯。”便闭口不言。
嵇阳子嘿嘿一笑道:“你既是野老头的孙女,那你就是‘仙手娘子‘的女儿,嘿嘿,来,老夫今日破例为你算上一卦。”说着摇头晃脑,便要来抓慕雪兰双手。
慕雪兰急忙把手往身后一藏,跃身躲开。慕野云打个哈哈,身形一晃挡在两人中央,双手一摆道:“嵇兄饶了小女吧,她向来怕生,待以后相熟了定当请嵇兄算上一卦。”说着又冲慕雪兰说道:“兰儿,这位嵇伯伯在江湖上人送外号‘半生不准’,说的是他算不准你半生之前,但是半生之后却是奇准无比。等闲之人求他算一卦都难于登天,今日却对你青眼有加,那可是你的福分。”
慕雪兰小嘴在面纱后嘟起老高,心中十万个不信。
嵇阳子哈哈一笑道:“别听你爷爷胡说。小丫头定是长得太过漂亮了,跟你娘一样,哈哈。”说着轻摇折扇,不再上前。又对岳无信看了片刻,大声叫道:“阿文,出来帮我看着店。”只听屋后一个年轻声音高声答应,匆匆忙忙跑进一个青年男子,脸上一阵惶恐不安。
嵇阳子眼皮也不看他一眼,对慕野云说道:“跟我来。”便当先从小门中往后走去。三人默不作声紧随其后。
屋后是一条长长走廊,廊侧各有几间房间,岳无信匆匆一扫见里面都是各种字画。长廊尽头有个月洞小门,穿过之后又拐了几下众人来到一个柴房门前。这一路上甚少看到有人,当是嵇阳子专心书画喜好安静所为。
到了此处,嵇阳子脸色郑重,往四周望去别说人影连一只鸟影都无。嵇阳子快步走到柴房门口,四人一起进房。
柴房中柴禾堆得遍地都是,几人几无落脚之地。嵇阳子走到一根房柱旁边,搬开堆在上面的几捆柴禾,柱子底端露出一个八卦图形。只见他微一运气,身上真气聚于右手五指,越来越亮,犹如五根指尖上缀有五颗星辰一般。他右手置于八卦之前,五指连连交叉划动,八卦图形上的卦爻竟也纷纷亮起。过不片刻,只听“啪嗒”一声,柱子旁一块地板倏的往下一缩,轰隆隆移了开去。
嵇阳子眼神一使,当先从洞口跳下。慕野云道:“兰儿,无信,你们先下,我来断后。”岳无信和慕雪兰依言跃下,待慕野云跃下之后,那块厚石地板又慢慢合上。
只见底下是一个半丈见方的甬道,道旁油灯已被嵇阳子点亮。甬道长不过十丈,尽头之处又有阶梯,深入底下。四人之中嵇阳子和慕野云已非第一次到此,岳无信和慕雪兰两个少年走在中间,但见四下黑漆漆一片,心中无不惴惴。
阶梯转转折折,连下数十级,终于到了一个天然石洞之前再也无路可走。洞前几块巨石挡在洞口,两旁各有两柄牛油火把。
嵇阳子上前取了一根火把点燃,来到一块巨石跟前,左手亮起黄色光芒,按在巨石之上。只听巨石咔嚓一声从中裂成两半,原来是一扇石门,四人从门中鱼贯而入。
进得洞来,只见离洞口三丈之处有个小小平台,台上坐有一人长发蓬面,三尺长须落于胸前。平台四周各有几块奇异怪石,看似杂乱无章却隐隐暗合道理。
岳无信心中砰砰乱跳,心知台上之人就是自己的亲外公。虽然他心中对柳正鸿并无好感,但毕竟近来亲近之人一一离去,难得见到亲人,故而心中仍难掩激动。
只听嵇阳子微微张口,一字一句说道:“柳兄,慕野云来了。”便不再言。
台上之人似乎入定已久,听到之后等了片刻才慢慢抬头,一张光洁如雪的脸庞上剑眉朗目,虽然发乱须长,但脸上一丝皱纹也无。只见他微睁双眼,两道深邃如海的目光往众人身上扫去。
众人见他竟然面若孩童,除了嵇阳子之外无不大惊。慕野云心中一动,张口道:“大哥,是我,我是野云!”说着抬脚就要上前。
嵇阳子挡在身前,道:“不可上前。当年柳兄受伤太重,到我这里时已几乎性命不保。幸得当时我手中有一颗师门传下的’天心夺命丹‘,这才将将救回性命。其后我四处找回这几颗天外奇石,布下这’八门续命阵‘,才能撑到今日。只是柳兄伤及根基,此阵只能接续肉身,而一身神通道法却再无修回可能。”说罢不禁轻轻摇头。几人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