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敌友

我们能够做什么？

对于这里的人类来说最为重要的问题终于被问出来了，在被华锋逼到死路尽头只能够正视面前绝壁的时刻，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开始已经抛弃的选择，从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变成了我们能做什么。

“能够做什么？真是愚蠢的问题。”嘲讽的眼神以及轻蔑的口吻进一步激起了人群的躁动，不过看着一只脚踏在妖魔上的身影，始终没有能够更进一步。

“你们不是知道吗，你们所能够做的仅仅只有一件，那就是拿起武器，依靠人数或者运气，将武器捅进妖魔身体，杀死他们，只有这样或许你们之中有人能够活下来。”

“你是要我们和妖魔厮杀。”

“不可能，我们做不到，我们只是平民。”

“要战斗的话你应该找那些猎人。”

“大剑们不是已经召集猎人们去守城了，为什么还要找我们。”

果然，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类也还是会做些无意义的事情，不过本来也没有指望这些人出现在战场上，作为必要的防御工事，这样的觉悟已经足够了。

“那么你们躲起来等着妖魔杀你们？”再一次人群被华锋逼回绝境，“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死，要么战死，前者必死无疑，后者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活下来。”

忽然华锋语气一转，咄咄逼人的态势消失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你们不会进入主要战场的，毕竟把一群乌合之众放入精心布置的战场只能够导致失败。”

不用进入战场？

一瞬间华锋话语中的其他东西都被剔除了，剩下的仅仅只有最为简单的，他们仅仅关心的那一小段话。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座城注定是无法守住的，城外无数的妖魔都会冲进城来，而大剑们会拖住妖魔中实力较强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她们就无能为力了，而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当城破之后自己战斗。”

“不论是逃往城外也好，在城中坚守也罢，你们自己决定，简单点说，你们要做的仅仅是挣扎，在没有大剑保护的情况下挣扎，仅此而已。”

“今天之内你们自己选出一个或者几个代表，和之前与你们商量的大剑商议，她们会发给你们必要的武器，然后挣扎吧，说不定你们中有人能够活下来。”

大多数人没有在意华锋话语中的意思，他们所听到的仅仅只有两件事：其一，他们不需要和大剑们共存亡；其二，大剑会发武器给他们。

不过也有一些人没有被幻想迷惑，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果华锋所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究竟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们需要找到足够多的肉盾。

各怀心思的人们视线交错而过，然后开始蛊惑身边的人。

“呼～”离开了广场，带着三具尸体华锋轻轻吹了口气，“不同世界的生命却是同样的愚蠢，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名为人类这种生命的奇异性，亦或者是智慧生命的共同缺陷？不过这样的共同点却正好让我利用。”

三具尸体被好好的埋葬了，在华锋利用完它们之后，他还是遵照他所在世界的风俗，将尸体埋进了土里。

不过就在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几个熟识的身影已经围住了他，而且从她们的动作来看，这样的包围显然并非善意。

“芙萝拉、米莉亚、海伦、迪维、克蕾雅以及珍。”扫视一周华锋报出在场大剑的名字，“居然会有那么多的人来，看起来你们很关心我。”

“华锋，我希望你告诉我们，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芙萝拉上前一步，贴近华锋后才开口问道，这样的距离，哪怕是其他大剑想要相救，也绝对不可能。

“我仅仅是一个……”

“不要用强大的人类来糊弄我们，我们对于人类的了解很多，哪怕是最有天赋的人类，经过了训练也不过是能够战胜普通的妖魔而已，像你这样能够轻松解决三名觉醒者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带着急促的语气，芙萝拉打断了华锋的话语，不仅如此，在咆哮中芙萝拉的脸不断贴近华锋，最后鼻头几乎碰到一起。

“人类？什么人类，谁定义的人类？”

一连串的反问让大剑们都迟疑了，毕竟这样的话语似乎和芙萝拉的问题完全对不上号，这样莫名的问题该怎么回答，是否需要回答，她们一时无法知晓。

“我并不是你们世界的人类，记住，我所说的世界并非是指你们所站立的这片土地，也不是这个星球，这个星系，乃至这个宇宙，我来自别的世界，经过最强大文明制造而出，虽然这具身体的素质仅仅限制在第一天梯之前，但相比起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类依旧有着压倒性的强大。”

“所以我当然仅仅是一个人类。”

无法理解，华锋说的东西虽然每一个词都能够理解，但是组合而成的句子却完全无法理解，华锋所说的东西已经超过了她们认知的范围，就好象告诉一个十八世纪人地球是球形一样，他们不会质疑，因为根本无法理解。

不，似乎并非是全员无法理解，华锋注意到有一个人的神色有些不同。

“米莉亚，你似乎知道些什么，这个时候说出来或许会对你们了解我有些帮助。”

该不该说出那些信息？米莉亚思考着，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可信的，除了芙萝拉和华锋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人，而芙萝拉已经证明她作为战友的能力，唯一的问题只是华锋。

“不过似乎不论怎样都只能够说了。”米莉亚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我调查过这个大陆的历史，从某些深山里的村子里我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大陆原本是只有异常食欲者的，没有众多的妖魔，也没有组织和大剑。”

“你的意思是组织是外来的，可是也可能是人们中有人发现对抗异常食欲者的办法后，创立了组织。”虽然很想相信米莉亚的解释，但是出于严谨芙萝拉还是开口反驳。

“我找到的并非是一般的村民，他们曾经是东方某个国家的贵族，所以还保留着一些记录，记录着组织来到这个地方的情况。”

“这……这么说其实我们也不是这里的人！”

“海伦闭嘴。”

一连串的变化，虽然迪维终结了海伦的搞笑，但是由于海伦的胡言乱语，米莉亚开口后出现的沉重气氛也已经散去。

“你的意思是你来自另外的……”

“另外的世界。”华锋把米莉亚未尽的话语补完，“虽然这样的形容有很大错误，但是你们可以认为所有的大陆都是建立在更大的地域上，而那个地域则是在某个一个空间之中，我来自的则是你们所在空间之外的另一个空间。”

虽然还是不太能够理解，但是勉强类比一下，村落到国家到大陆，和他所说的一些不明意义的词语，也就能够猜测一下了。

华锋根据他所说的，至少和组织没有任何关系，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你究竟是敌是友？”

静，问出了这句话的芙萝拉连呼吸都慢了下来，而周围的大剑也自觉的安静下来，等待着华锋的回答。

“战友，至少目前为止我是你们的战友，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对于你们很感兴趣。”

一个不算是答案的回答，不过这样的回答暂时也够了，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足够了。

“敌与友啊，这样的界限真的让人难以分辨，不过秉心而行自然无忧。”在远方遥遥监控着这一幕的人，手指轻叩剑脊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