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长老发出一声变形的惨嚎,声音和血液一起从他的喉咙里喷涌出来。牛青山伸手在他身上虚点几下,血流止住,但疼痛依然,原长老疼的全身颤抖,只是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牛青山。胡妹子站在一旁,伸手轻辉,刚才洒下的一片粉红烟雾被收摄回来,重新聚拢在她手中,汇集成一个粉红色的小气团。胡妹子看着原长老,嫣然一笑,檀口微张,将气团吞入口中。
牛青山咧嘴一笑,无形大手再次把原长老拿捏起来,三肢拉的笔直。牛青山道:“老爷我心软,看不得这等场面,做事喜欢快点。再问你一次,“这玉佩谁给你的?那祠堂里有什么?谁留下的那东西?我数到五......”话音未落,原长老便嘶哑着喉咙大叫起来,“我说!我说!”
“一。”
“祖先留下的,祖先见过神仙!神仙留下的!神仙留下的!”
“二。”
“石头!石头!露水能喝!喝了练武好!”
“三。”
“就在这里!逃难过来发现的!”
“四。神仙叫什么?哪里来的?怎么进祠堂?”
“神仙留下了玉佩!拍碎玉佩神仙就会来!会来!我的血!一点点!一点点!”
“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虽然牛青山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但原长老仍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如同疯了一般,全身抽搐着,口中吐出成堆白沫,双腿之间一片水迹,更有一股恶臭。牛青山厌恶地一挥手,无形大手一摆,将原长老远远掼了出去,咚的一声,丢在议事台当中的香炉里面,将香炉撞地歪倒在地,滚了三滚,没了声息。
牛青山伸手,将原长老身上拿出的玉佩放在眼前。那玉色泽温润,隐有微光,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胡妹子走上前来,摆了摆手,驱散难闻气息。缓缓言道:“看来应当是什么修士欠了这人祖先什么人情,才给他们留下了这护身之宝,说不定还有什么承诺。牛哥哥,我们要不要...”
牛青山哈哈一笑:“哼!修道本就是你争我抢的事情,处处小心翼翼,修个屁的道。”说完抄起玉佩,地上的原长老断臂自动浮起,飘在他身边,胡妹子赶忙跟上。
牛青山走到祖先堂门前,闭目屏息,须臾睁开双目,碧落分水睛再次发动,祖先堂守护阵法瞬间在他眼前暴露无遗。原长老的断臂漂浮到他身前,被无形大手一搅,拧地如同一条抹布一般,血液滴滴答答流在祖先堂门上。无形大手捏着断骨,轻轻在祖先堂门上一推。二妖俱是通玄三重修为,对元气感应十分灵敏,都感觉到面前的屏障开了一道门户,面色皆是一喜。
祠堂筑成已久,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缓缓打开,显出内部景象,只见地上有几个草编的蒲团,一道香案,香案上一座小小香炉,色如青铜,香烟缭绕。香案后供着一个个牌位,由高到低,由大到小,层层排列,大致分为四列。看去并无什么异常,胡妹子耐不住激动,抬脚便要往里迈步。牛青山一把将她拉住,还不忘记调笑一声:“胡家妹子,你一个女子,怎么比我这老爷们儿还要猴急。”
胡妹子柳眉一横,便要发作,愣了愣还是笑道:“却是妹子的不是了,扰了牛哥哥的兴致。牛哥哥先请便是。”
牛青山哈哈一笑,却直直盯着祠堂大门,双目之中碧光连连闪动:“胡家妹子客气了,其实我又不小气,胡家妹子看上什么东西,先取了便是。只是这阵法,还有古怪。”说完他伸手在门口虚探一番。回头说道:“胡家妹子,这倒是难办了。”
胡妹子对他这番拿捏恨地牙痒痒,然而却毫无办法,自己虽说同为通玄三层,然而根性不足,天资更差,所修炼法门更是旁门左道,实力比牛青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更何况自己只擅长一些媚术、潜行之术,对于阵法一道,更是连门都摸不着。只好耐着性子,陪笑道:“牛哥哥果然慧眼如炬,发现什么不对了么?”
牛青山得意地晃晃脑袋,硕大的一对牛角跟着摇摆:“安设这阵法的人当真是心机狠毒。这阵法是明暗两阵,明阵是三都伏灵阵,用以统摄气机,守护灵宝。暗中却还勾连着一座南离雷火阵,两阵灵气勾连,互为依仗。只要刚才那凡人的血就可开得这三都伏灵阵,入阵无碍,但三都伏灵阵中设有灵气浮钩,采摄入阵气机,只要感应到一丝妖气,便会化阳为阴,触发南离雷火阵,发动雷火将那阵中宝物打个粉碎。真是个贼心眼,自己看不住,也不给别人留着。”
胡妹子恍然大悟:“却原来还有这般门道,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牛青山淡淡说道:“无妨,只是需要胡家妹子出力了。”
说完走到祠堂前议事台,将阿林远远扔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套阵旗,在议事台上勾画起来,不多时,已经布下一套阵法,覆盖整个议事台。招手将胡妹子叫来,“这是我按照祠堂内阵法布下的三度伏灵阵,只是没有了灵气浮钩。稍后我将那南离雷火阵气机引来,与这三都伏灵阵联接在一起。这阵法采此处地脉而动,寻常灵石不足以驱动的。妹子你便在这边为这两阵提供灵气,勿要断绝,否则雷火阵激发,将宝物打碎,我等一场劳碌,全都做了一场空。”
胡妹子心里暗骂,这不是将老娘支在一边,你自己进去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但明面上却不敢说出来,只得闷闷地接过阵中总旗,走到针眼。灵力外放,顿觉面前自然出现一个缺口,灵气涌入其中,身周亮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光芒,一道屏障凭空出现,将自己笼罩在中间。而牛青山则在祠堂前,不知道怎样几个动作,似乎牵了几道线过来,便觉得似乎与祠堂之中有了什么联系,同时也压力陡增。只好打起精神,调匀呼吸,专心维持阵法。
牛青山隔着阵法对胡妹子拱了拱手:“有劳妹子,某家去去就来。”说完一头钻到祠堂之中,再无声息。
胡妹子恨地咬了咬牙,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闭目凝神,不去多想。她却没有注意到,议事台角落,浑身浴血的阿林,悄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