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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世族子弟们一个个露出殷勤的笑脸纷纷行礼,辕门之前的军士听罢也收起了武器,阔尔罕跳下战马,没有说话,只是垂眸而立。
“小雪妹妹怎么到这儿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晨亮笑道,而那一声“小雪妹妹”则令周围的少爷们都羡慕不已。
唉,谁让人家是四姑奶奶家的女婿呢?称呼都透着亲昵。
不过苏晨亮的心里却在打鼓,这么叫自是想体现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但大小姐爱不爱听,他实在没什么把握。
“刚入城。路上听人说起有几位少爷奔近卫旅的营地来了,便过来看看。”南江雪笑答,“表姐夫这是奉令来的?怎么弄的剑拔弩张的?”
虽是喊了一声“表姐夫”,脸上也满面春风,但她所问的问题却着实有些尖锐。
“呃……今天陪着四殿下出城跑马,回来的时候顺便瞧瞧。”
苏晨亮掩饰住自己的讪讪,对他身边的那个男子笑道,“啊,殿下,在下来为您引荐,这是咱们国公爷的长女,公府大小姐南江雪。”说着又转向南江雪,“小雪妹妹,这位便是四皇子殿下。”言外之意,我们是陪四殿下来的。
男子提马上前。自南江雪到来时,他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她。
他一席云底暗蓝劲装,剑眉如墨斜飞,长目似潭中乌玉,带着粼粼的光泽,望着她那般专注欢愉。
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那明亮的笑容令她在初初一瞥间便认出了他。
三年,雪归山上偶遇的那个寻药少年如今已长成翩翩青年,身上的轮廓越发轩朗分明。
“见过四殿下。”沈明瑄正要说话,对面的少女已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像泉水流过山石那般清灵悦耳。
比之三年之前,她的身量长高了不少,脱去了儿时稚气的脸孔更加精美,而含笑之间,依然还是他记忆中水上升起的那轮明月,钟灵毓秀,满载华光。
当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看向他时,他的整颗心都不由怦怦乱跳起来。
见少女低身,沈明瑄急忙还礼,压抑着情绪的声音显得有些低哑,“南大小姐。”
“早听说四殿下与三殿下巡访,江雪也盼有机会拜见,今日可也巧了。”只听南江雪道,“北地军法严苛,近卫旅依律行事,殿下勿怪。殿下如若有兴,江雪便陪殿下走上一遭。”
“表姐夫,各位少爷,”说着对一众世家子弟道,“你们既然无令,就不要为难阔尔罕佐校了,让族中家主知道了,想是也不好交代。若是愿意,可在这里等候一时,江雪去去就回。”
“自当如此,那有劳妹妹了。”苏晨亮干咳道,其他几位少爷也都陪着笑,“大小姐说的是”、“我们只是跟阔尔罕开个玩笑,在营外等候便是”。
微微一笑,南江雪转向阔尔罕,“带路吧,佐校大人。”
“大小姐请!”阔尔罕微微躬身。
南江雪的身上独有的雪字玉牌,是这位大小姐三岁上雪归山时南怀瑾为她特意打造的,在北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畅行无阻。
“呃……南大小姐,”沈明瑄急忙叫住了待欲催马的南江雪,笑容间略带了一丝尴尬,“就不要搅扰大家了,我们本来也正要回城呢。大小姐可是准备回府?不如一同走吧!”
南江雪看了看沈明瑄,含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朝阔尔罕点头示意了一下,拨转马头,与沈明瑄并骑朝内城门行去。
墨碣跟在南江雪身后,旁边一人正是曾经在雪归山上遇到的另一个少年——聂远。
苏晨亮也没好意思再凑上前去,故作轻松地与其他几位少爷在后面聊着天。
“墨兄,好久不见。”聂远低声道,看上去也很高兴。
“聂公子。”墨碣低头致礼。
走在前面的南江雪和沈明瑄却并没有叙旧。
一路上,少女只是问了些他与皇三子此行北地的所见所闻,说起渝州城很是富庶,他们又可曾去看了云栖山的红杜鹃——这个季节,那里的杜鹃花开的正盛。
不知是刻意回避他们此前的偶遇,还是,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抵达国公府后,因要从北门进入后府,南江雪遂向沈明瑄拱手道别。
与苏晨亮和其他几位少爷又寒暄了几句,沈明瑄才回返了朝华别苑,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殿下今日又见到了小雪姑娘,怎地看上去反而不太高兴?”聂远问。
“你说,她会不会已经不记得我了?”沈明瑄微微皱眉,“周围人多我也没好多说,她却是一个字都不曾提起。”
“怎会?”聂远道,“墨兄可是还记得我呢。想是小雪姑娘得知了殿下的身份,也不知当初的事情是否机密,所以才会这般。我见小雪姑娘刚看到殿下时还愣了一愣。”
“好像是。”沈明瑄点点头,转而又道,“也不知我隐瞒了身份会否惹她不快,再则今日又在近卫旅的营前胡闹了一番,想来是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那几位少爷,拿殿下做幌子,实在有些可恶。”聂远撇了撇嘴,接着又道,“此前便听说靖国公对这个女儿那是万般宠爱,如今看来的确不错,连苏大公子这个表姐夫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说来这小雪姑娘也真够厉害的,笑呵呵的简单几句话,答都不好答。当初也没觉得啊!哎,殿下,您想什么呢?”见沈明瑄低头不语,聂远有些奇怪。
“你拿张我的拜帖,再帮我办件事。”沈明瑄道。
※
靖国公府后府门前,南江雪和墨碣甩镫下马。
早有侍从颠颠地迎了上来,一边笑着行礼一边牵开两人的马匹,没走多远,有人便窜出回廊,飞一般地撞到南江雪身前,抬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呲牙叫了一声“姐姐”。
在他身后,南江云也正迈步走来,绽开一个开心的笑容道,“姐姐回来了!”
太多人对靖国公府称羡不已,抛开那滔天的权势,公府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也是有口皆碑。
两个弟弟迎着姐姐走向父母的居所,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南怀瑾仍在前庭处理公务,托娅则细细地问了女儿这一年在雪归山上的生活,又把府里的重要事务讲述了一番,南江云和南江雨不时插口,房间里笑语声声。
“好了好了,你们的姐姐刚赶回来,想是也累了,你们别再缠着她了。”托娅对两个儿子笑道,“扎伊娜,你们服侍小雪沐浴更衣,休息一时,待公爷回来一起用晚膳吧。”
“已经准备好了。晚膳也都是大小姐爱吃的。夫人放心吧。”扎伊娜笑道。
扎伊娜跟在托娅身边30多年,颇得托娅信任,因南江雪在公府的时间很少,便只留了洒扫的仆从平日打理她的住所,每次回来,都由扎伊娜带着托娅精心挑选的几个婢女近身服侍她。
“哎,娘您倒是说了半天,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南江雨夸张地翻着白眼,托娅忍不住轻戳了下小儿子,笑斥道,“就你话多!”
南江雪的住所,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鲜花开放的时节,这里看上去更加赏心悦目。
散开长发,舒适地躺靠在温热的池水中,南江雪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像展开的轻薄蝉翼。
一时想起了今日偶遇的那位故人,再见到她时,他的脸上满是喜悦,却不见愕然,莫非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原来他竟是一位皇子。
既如此,他几年前又为何只带了一人上雪归山寻药?那些追杀他的黑衣死士又是谁派的?他的母亲是天元皇妃,怎会让他只身涉险?她的病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些,她淡淡一笑。
天家事多,虽然靖国公府很是简单,她又常年待在雪归山上,但她随师父燕晟通读史书,纵论情势,而对于宗族事务、北地军政,父母也皆会说与她听,是以对这种权利纷争,后宫机谋并不陌生。
只是那曾经明朗的少年,在她的印象里,跟这些东西却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沐浴后,婢女佑晴为她换好了衣服,扎伊娜则来禀报,“瑜小姐和玥小姐来了,现在前厅饮茶。说得知大小姐回来,便过来看看。您可要这会儿见?”
瑜小姐和玥小姐指的是南家四姑奶奶,也就是南江雪的姑母南怀嫣的两个女儿,拓跋瑜和拓跋玥。
拓跋瑜今年19岁,正是今日南江雪在黑旗近卫旅驻营区称之为“表姐夫”的苏家大少爷苏晨亮的妻子。
来的倒快。南江雪微微一笑,“走吧。”
前厅里正坐着两个女子,虽然年龄差了有七八岁,但眉眼间仍带着几分相似。
她们的母亲南怀嫣是北地闻名的美女,两个女儿都生得甚好,拓跋瑜看上去很是雍容华贵,拓跋玥则更为活泼烂漫。
“刚回来,有些失礼了,瑜姐姐和玥妹妹多见谅。”南江雪笑道。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衣衫,有些湿漉漉的长发松松系着。
“自家姐妹,小雪说的哪里话。是我们来的唐突了。”拓跋瑜笑道,拓跋玥也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江雪表姐”。
姐妹间相互行礼,南江雪坐到了主位之上,彼此间免不得寒暄一番。
拓跋姐妹问南江雪这一年一切是否都好,回燕京的一路真是辛苦了,南江雪则问候了姑母和姑丈,又问瑜姐姐在新宾沁住的可还习惯,姐夫对她可好,玥妹妹最近在学些什么,有空常来公府里玩。
南江雪雪归山从艺已有十年,虽每年都会回燕京短住几日。
但与宗亲们毕竟走动少,彼此之间谈不上熟稔,且她地位特殊,父亲靖国公对这个女儿那是百般疼爱,简直是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好的,因此莫说普通的世族官员,勋贵子弟,就是如拓跋瑜和拓跋玥这样的宗室亲族,对她也都揣着忌惮。
好在这位大小姐并不是骄纵跋扈之人,说话行事都自有道理分寸,只不过,若是她恼了的事,想管的事,那也是不大会容情的。
拓跋瑜此次匆匆而来,正是有这方面的担心。
“看你,这一张口就没完没了的。”拓跋瑜对妹妹拓跋玥笑斥道,说着转向自己身后的婢女,“你们陪玥儿出去看看二公子和三公子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跟小雪再说一会儿话,你们不用都堆在这儿。”
“是。”那婢女应了一声,对另两个婢女使了个眼色,向南江雪和拓跋瑜行礼后便带着噘着嘴巴的拓跋玥出去了。
“姑姑你们也去吧。”南江雪见了也对扎伊娜道,“让小雨别欺负他玥姐姐。”
前厅里一时就只剩下了她和拓跋瑜。
“瑜姐姐有话要跟我说?”放下茶盏,南江雪含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