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蝶犹豫了半天,但最后还是咬了咬薄唇,决定告诉他真相。
楚梦蝶将她娘的这个奇毒治愈的方法与罗云说了一遍。
听完后罗云那已经凹陷下去的眼窝再次凸起了,神色里并不停泛出异样的光彩,更确定的说,那是渴求生命的神采。
只要希望还在,那便什么都是一片美好了,最怕的是连这丝希望也没有,那是人世间最为悲凉的惨剧。
罗云什么也没说,便毅然答应了这种冒险大胆的治愈办法,确切的说,是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实验,小白鼠就是罗云自己,并且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当的。
望着罗云重新焕发出的阳光表情,楚梦蝶心中也感到很是愉悦,为他的顽强心理素质感到欣慰,即便知道有着史无前例的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条道路。
虽说楚梦蝶表面上也很高兴,露出一股清新的优美笑容,但其实心里还是为这项即将付诸实践的行动感到莫大的担忧,毕竟那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那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忍耐力,身体与心理的素质都得十分坚强,否则将作万骨枯。
罗云心里其实也清楚的知道,看楚梦蝶说的这么严肃,那便肯定是非常危险,是万分危险,罗云知道这是冒险,却还是毅然一口答应;因为那是他的宿命,他没有其他路可走,他真的没得选择,所以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不这样就无法完成生命的再次蜕变。
…………………………
罗云在床上继续了躺了一个星期,这期间,楚梦蝶的娘步小烟进入大山中采药,一周很快便过去了。
步小烟回来了,随着她的脚步回来的还有一箩筐的药材,有各种颜色的植物,还有褐色毒蝎的蝎甲,有毒蛇的胆汁,还有一些莫名的东西,罗云从未见过。
调毒又用了一天,及至那天的到来,楚梦蝶和她娘搀扶罗云到了一处山洞里,山洞里幽静且清爽,一眼望去,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口醒目的大水缸摆在那。
步小烟再次叮嘱道:“你可想好了?确定要一试?前提可是说好了,成功与否,不在我,在天意与你自身的意志。”
罗云向前挪了几步,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食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足够你应付两个星期了,这期间,你得全身心的浸泡在这个大缸中,不得出来,不得离开一步。”
步小烟转过身去,与她女儿对话了一声:“蝶儿,我们走。”
说罢便要离开。
楚梦蝶虽然一千万个不放心,但她也知道,这期间,浸泡在缸中的人切切不可被打扰,否则指不定前功尽弃,玉碎瓦不全。
不多时,这清幽的山洞里便只剩下罗云一个人了,山洞外面有啾啾的鸟儿叫着,山洞里却显得安静透了,实在是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
耳朵顿时什么也听不见了,仿佛身心都浸透在无人的世界,无色无相,空的世界。
放眼望去,山洞里空无一物,山洞呈椭圆形,深达五米有余,石壁凹凸不一,粗糙不已;但索性高度有两米多,足够人在里面活动的了。地方虽宽阔,但罗云此次的目的是不动,静静的浸泡在大缸里才是自己的任务。
一角落堆放了方才步小烟母女两带来的食物,都是一些干货,果松肉饼,还有一些干粮。
这些已经是十分好的食物了,对于农夫出家的罗云来说,他已在心中感到十分满足。
除了食物,一旁就只有一个褐色的大水缸,外表光滑泛光,远远的,罗云便闻见一股刺鼻的味道,夹杂了药草与不知名东西的味道,总之非常之刺鼻,罗云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向前靠上去。
罗云拄着木杖慢慢踱步到水缸面前,头微微向下打量而去。
“天啊!”罗云禁不住在心里惊叹了声。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只见水缸里满满的装着一缸绿液,绿的简直就是渗人,里面不是透明的,也无法一眼望穿水底。
绿液里倒是没有杂质,也就说没有那种四处漂荡或者沉淀的恶心东西,明显是经过了楚梦蝶母亲的精心调制,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接下来罗云就要全身心的浸泡在这个大缸中了,而且一泡就是两个星期,罗云虽然脸色难看,但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都到这了,还能怎样,一鼓作气吧!不就是两个星期而已,两个星期微微一眨眼不就轻而易举的过去了。
罗云试着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只手却轻轻向缸里伸去。
左手方才轻轻透入水中,手臂上便有了反应,且反应剧烈,手掌顿时好似被无数的蛇鼠虫蚁钻入,感觉被生生的咬着,那是一种剧烈的阵痛。
然后手臂便火辣辣的疼,仿佛剧毒已然攻心,传至身体中;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一股不适感顿时蔓延。
罗云抽回了手,手掌抽回,方才离开药液中,手掌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的水滴,仿佛那药液不沾染皮肤。
手抽回后,手臂身体却又没有了刚才的反应,一丝疼痛感也没有了,就像并没有经过刚才的事情似的,真是诡异异常啊!
做好了准备,罗云逐一褪去了衣裳,然后全身一丝不挂的**在空气中,借着木杖的依靠,动作迟缓的步入水缸中。
“啊!!!”罗云的惨呼声响起在山洞中,声音反射在岩壁上,又弹回罗云自己的耳中。
剧烈的毒性接触到罗云每寸肌肤,罗云的脸色由正常转入赤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渐而艰难起来,仿佛空气中开始缺氧起来。
皮肤万蚁钻入,难受至极,血液开始沸腾,骨头开始烧了起来。
罗云喊了一嗓子后就不再叫了,他死命咬着牙齿,嘴唇都开始流血了,那是牙龈咬出的血。
“一定要扛住,一定要扛住!”
罗云不断的勉励着自己。
如果连这都不能扛住,你就别做人了。
毒液还在剧烈渗透进罗云的肌肤中,犹如万江倒海,直冲着罗云的肺腑,每处经脉中。
这样的作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罗云依然面色如死的坚持着。
现在罗云的面色已经不是赤红,现在已经变成了全绿,仿佛毒液已经侵遍全身,人就差中毒而忘了;但是罗云眼睛没有闭上,并没有想象中的中毒而亡。
罗云深深的感觉得到,现在大脑神经每处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如果自己一旦松懈,把持不住,就可能晕过去,甚至一睡不醒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现在自己还不能闭眼,一旦闭眼就可能放松那根处于紧绷的神经了。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罗云的脸上挥汗如雨,汗水接触到药液时奇妙的蒸腾而发,随着一股白气的升起,那是汗水的气化。
两个小时了,罗云脸上还是绿色,但此时已经没有汗水可供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