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踏入生命之河

天空，是黑色的虚无，其中缀着斑斑点点的光芒，似有无数的星辰在流转，又似有无数的雾气在弥漫。

地表，是一道由银色光芒组成的河流，它看不到源头，也看不到终点，似从这个世界源头的光芒处诞生，犹如浩荡的光流般静静流淌。这条河流似乎包容着着世间万物，将整个世界都囊括倒映于其中。

“这里就是，生命之河……”

在琉璃带领他们到来之前，杨云和张杰曾经想过很多次生命之河的具体情况。

平心而论，身为轮回小队队员，又经历过了许多个世界的他们，可以说见过了一定的世面，并非那种乡下来的土包子。但当二人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这条没有止境，闪耀着银色光芒的美丽长河之时，还是忍不住为之惊叹。

印度教传说中的恒河，传说每一个人类都是从中诞生，每一个人类又都是于其中死去，那只不过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眼前的生命之河却把夸张，变为了真实不虚的事实。

生命之河，永恒之井，伟大灵魂，阿卡夏记录……这条长河代表着万事万物的归宿，代表着世界的轮回，代表着万物的流动。于河流中流动的银色河水，若是细细去感应，自是能在心中有所明悟这流淌的河水，其实每一滴都是由空白的灵魂与执念，只需要稍加提炼，便可化作最精纯的灵子能量。

“……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地方，而且居然就在我们的脚下。”

张杰不禁回头看了看电梯的出口，在10032-2于核心操控室打开了一道隐藏在墙壁内侧的电梯后，几人坐上后没几分钟就来到了这条美丽至极的生命之河岸边——而如此重要的地方，居然距离众人如此之近。

“别看来到这里的时间似乎不长，其实就在刚才，我们已经穿越了世界的表层，来到了世界的内侧。”

一个冰冷的女声开口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伦戈米尼亚德是系住星辰的岚之锚，同时在这一千五百七十三年的时光里，也负担起了封印星球的伤口，防止生命之源继续外泄失血的职责……你看那里。”

张杰顺着女声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能看到这条生命之河的远方，似乎有一根通天巨柱。待到他用精神力去扫描之时，却发现这其实是一把巨大的枪头，甚至还能够看到无数的符文在其上闪烁着光芒，这些符文共同的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封印，防止着生命之源的外泄。

张杰先是点了点头，但当他看明白说话的不是琉璃，是10032-2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道：“行吧，长见识了……不过你为什么和我们一起下来？残疾人还是乖乖在那个治疗舱里待着比较好。”

由于之前10032-2对于无辜民众的评价，以及她表现出的态度太过于冰冷伤人。所以至今，张杰还是对这位并未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冰冷女子心怀芥蒂，此时说出来的话语也话中带刺。

不过，也怨不得张杰所说，此时的10032-2浑身上下只是穿了一件研究人员的白大褂，而她如今正坐在一张看起来并不大，却对于她的身躯来说有些大的过分，悬浮于半空的高科技轮椅上。

10032-2上半身的肌肤透着如雪般的不自然苍白，而下半身则是触目惊心的，被罪孽侵染的漆黑。而她背后的不少地方都和这张轮椅相连，看起来就像是眼前的冰冷女子，与轮椅融为了一体。

而直到她从治疗舱中走出，杨云和张杰才恍然发觉，这位一直处于核心操控室中的存在与琉璃之间的差别——长久以来待在一个地方，以及罪孽的侵蚀使得10032-2的身高不可逆转的发生了一定的萎缩，这种表现是表现于灵魂之上的。而她正是带着这样的伤势，坚持了一千五百七十三年。

“我自有我的理由，放弃原本万不得已下自爆圣枪的计划，自然是因为我有了更好的方针。”

对于张杰的话语，10032-2似乎是没有听出来其中的意思，又似乎是毫不在意，只是一如既往的，用冰冷的语气回答：“而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碰了个软钉子，张杰耸耸肩膀，不再自讨没趣。而一旁自到达这里以来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杨云则是紧盯着河中，突然开口道：“看那里，张杰，那些黑色的东西。”

——就像杨云所说的那样，这银色的生命之河中，混入了异物。

那是漆黑色的，犹如墨水一般的罪孽，如同混入清澈河水中的污泥，又似无论用多么强力的洗洁精都去除不掉的顽固污渍，尽管为数不多，却又确实的存在着。

“那便是芦屋道满对生命之河所造成的的污染。”

琉璃开口了，尽管她的话语同样不带丝毫感情，但杨云与张杰都从中听出了止不住的厌恶来：“在芦屋道满发现了生命之河的存在后，不仅大肆抽取其中的生命之源，将其转化为灵子能量吞噬并治愈自身，同时还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本源切割了下来，融入了其中。”

“灵魂切割技术……类似于魂器那种？”杨云看了一眼挂在冈格尼尔枪头，此刻依然还在锲而不舍挣扎的黑影：“让我猜猜，就算我们把这团东西给彻底消灭了，只要他在生命之河的那部分灵魂本源还存在，那就会无穷无尽的复生？”

“没错。”

琉璃点点头，将冈格尼尔从张杰的手中重新取了回来：“好消息是，由于芦屋道满并没有掌握三尸分割的技术，所以他融入生命之河中的灵魂本源，是并不存在自我意识的，只会被动的对外界产生本能反应，同时不断地供给本体能量……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张杰发出疑问：“具体该怎么做？”

“首先，我们需要直接进入生命之河……”

“下去吧你。”

琉璃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10032-2就拿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的骑枪，在张杰的屁股上轻轻一戳。也不见她这一枪多用力，张杰却如同动画片里被烧了尾巴的猫一般，嗷的一声便跳了起来，然后便摔入了生命之河当中，仅留下一句尚未说完的话语……

“我和你这混蛋没完咕嘟咕嘟咕嘟……”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一把？”

一枪把张杰戳下去后，10032-2面无表情的向着杨云亮了亮手中的骑枪，那意思不言自明。

“……还是我自己来吧。”

杨云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一步踏入了生命之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