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狼藉,刀光片片。
傅清欢又气又怒,“都给我停下!你们两个!”
怒急了的白凡充耳不闻,挥刀继续向庄晏身上砍,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想他堂堂王府总兵,帮谢老大守着媳妇,竟然还有人偷摸进了房间,他却一无所知!
庄晏顿了刹那,白凡的刀毫不留情向他胳膊上砍,危机时候他险而又险的避了过去,惊得傅清欢倒捏一把冷汗。
不过庄晏也不再客气,随意抄起旁边破裂的椅子腿,反手挡了白凡的刀,没交手几次,就冷不丁抽了个空子,啪的斜敲在白凡的脖子上。
脖子旁是个穴道,白凡手持大刀,整个人略向前倾斜,反手握刀,整个姿势扭曲无比。
但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了。
傅清欢嫌弃的看向一片狼藉的屋里,浴桶早就被‘肢解’,一桶的温水全洒在了屋里的地上,搅起一片泥水。
“成了成了,这屋我也没法住,你们说怎么办吧!”傅清欢叹了口气,明艳白皙的脸上带着红晕,她气怒交加的看了庄晏和白凡。
白凡从怒火中平息,再看看傅清欢冷下来的脸色,整个人也是暗中叫苦。
他怎么就一时怒火上脑,这么招惹上这姑奶奶了,先前给他吃下了什么七日追魂散,这不还得全仰仗着她,她这要是把他赶出去可怎么办?
而一旁的庄晏心里却满是不悦,偷香这种事好似是男人的天性,虽然现在并不适合发生点什么。
但是这么无端端的被人搅扰了好事,他没失去理智,对这清欢的护卫下个狠手,已经是看在清欢的面子上了。
他含笑看向清欢,慌乱中,清欢套上的外袍扣子也没系完,露出的那一截玉颈,上面的青紫痕迹明显遮掩不住。
眸色暗了暗,那火好似又烧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一个趁夜溜进了她房间…为所欲为,另一个一副捉jian的架势,闹了个天翻地覆。
傅清欢有些头大的按了按额角,“都给我走!别让我看到你们!”
她有些气闷的转过身去。
总有些别扭和难为情,但真正恼怒的却是自己,庄晏为所欲为,她怎么就任由他为所欲为了?
如果她没记错,刚才好似意乱情迷间,她还给了他回应,如果白凡没闯进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但这么深刻混乱记忆,傅清欢却又恨不得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庄晏深望她一眼,也不多话,直接向外走。
“等等!”傅清欢忽地唤住他,脸上带了可疑红晕,神色却力持镇定,“你把白凡的穴道解开,还有,之前爹爹的事,多谢庄郡王爷!”
“不谢。”简单的两个字,庄晏看她一眼,解开白凡穴道,转身踏出了房间。
“哎,你慢点走,本大侠的刀可不见血不回鞘!”白凡追过去又嚷了两句,庄晏的身影已经和雨幕融为一体。
“下去吧!我要睡了。”傅清欢横了白凡一眼,自顾坐在了唯一完好的圆凳上。
被惊醒的小丫环弱弱侧身进来,用帕子帮傅清欢拭干了发。
白凡灰溜溜的离开了房间。
门被白凡踹坏了,只能虚掩着,傅清欢躺平在床榻上,房间里一片狼藉,屋顶和窗外是连绵的雨声。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身影忽然半跪在她床边,浑身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地上很快就湿了一片水渍。
“请小姐责罚!”阿一沉闷的说。
她是暗卫,是守护傅清欢的,却被庄晏制住,于情于理,大概傅清欢都不会再想要她这样的暗卫。
榻上的明艳的少女盯着窗外,像是在发呆,那眼眸在黑暗中又显得暗沉。
“我这就回去自请责罚,请郡王爷另派一人来保护小姐。”阿一的声音从牙缝里闷闷挤出,重重在地上一叩,起身就要离去。
“你们的责罚是什么?”傅清欢忽然出声了。
阿一顿住脚步,“杖责五十大板。”
黑暗中又是一片沉默。
傅清欢可是亲眼见过,十板子下去,就把人打得进气多出气少了,更何况是这五十大板?
“小姐保重。”阿一也有些心酸,大概这么处久了,心里多少也喜欢上这个爽气又体贴的女子,但终须一别。
傅清欢看着阿一头也不回向外去,微弱的灯光摇曳,她支起了身,半躺着看过去。
“这已经是第二次,阿一。”傅清欢的声音有些哑,又莫名有些空,“如果没有第三次,你就继续跟在我身边,但是要和庄晏划清界限,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是。阿一明白。”阿一低低的应。
她被庄晏在外面点了穴,浑身都湿透了,但她心里其实还是高兴的。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有理由,为自己在傅清欢面前博得一个学艺不精的借口,但其实傅清欢什么都明白。
一奴不侍二主,这是古往今来的道理,那时候庄晏让她跟着傅清欢,也告诫过她,从此以后,傅清欢的命就是她的命。
但其实她是没听进心里去的,那心里念的想的,都还是有庄郡王爷的恩情。
“以后不会了!”阿一拉开门,站在雨幕如珠帘的门口,回身向傅清欢低声道。
她的语气非常坚定,如同用生命在发誓。
“嗯。”雨声中,傅清欢低应了,却不知道阿一有没有听到。
这一夜,傅清欢睡得并不好,时而梦到庄晏,烫人的眼神烫的她浑身燥热,时而又梦到发洪水,决堤的水冲垮了京都的城墙……
醒来的时候,身上异常湿黏,包括腰背的酸痛,都让傅清欢意识到一件不妙的事。
她的葵水如期而至,但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神节好像有泼水的仪式吧!
天降暴雨,清晨的温度就格外低了。
若是今天被冷水泼在身上,一定是又湿又黏,她身子本就凉,葵水来时再遇上个这,能不能熬过整个神节都是个问题。
“小石榴,把我备好的布条找出来。”傅清欢揉了揉腰,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的,又压低声音补充道,“给我拿两个,我要加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