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谢表哥不信我,但是我们可以先来试试看。”
傅清欢眸中微闪,垂手在扶手上轻轻叩了叩,忽而笑着抬头。
“怎讲?”谢竹宣饶有兴趣。
“现在风口浪尖,谢表哥先帮我想法安排入傅府一趟,先让我看看爹爹情况如何…然后借我我三千两银子,帮我安排几个懂点生意的帮手,半月内我可以把三千两变成五千两,到时谢表哥自然就信我!”
傅清欢沉思着,一字一句的道。
三千两变成五千两,谢竹宣同样可以做到,这样的收入如果放在他生意的大面来看,无意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但对傅清欢来说就不一样,谢竹宣笑了笑。
“好!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你先休息,这几天要是颇费心神,我先去出去安排。”
傅清欢点了点头,也是舒了口气。
谢竹宣出去,那叫秋月的婢女就进来了,她身后还带着几个小丫环,她们快速的收拾了桌子,秋月笑看向傅清欢。
“小姐,请进去休息,奴婢也伺候你换了衣服。”
傅清欢从风月阁出来,身上换的还是一身男装。
傅清欢起身抖了抖衣服,虽然胸口绑着非常闷,但不得不说她也爱上这种穿男装的感觉,方便自在,尤其是现在她不能出去露头,不然就坐实了婚约的事。
“不用了,你帮我再去准备几套宽松的男装,对外也宣称我是公子就好。”
傅清欢直接吩咐,转身就向房间中走。
除了珊瑚和丹朱她们,其他人伺候她都不习惯。
“是。”秋月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傅清欢的背影还是低低应了。
风月阁后院,此时如同雷霆之怒,所有的小厮们大气也不敢出的排成一片,黑压压的只能看到一片人头。
“废物!一群废物!”山羊胡的大管家气得跳脚,那唇上的胡子乱跳,浓郁的羊膻味如同跟着情绪越发暴躁。
逼得前排那几个小厮,低着的头,脚下却忍不住缩了缩。
“你们两个,动什么?是不是跟那两个毛贼有关系?!”大管家的黑影已经笼罩在了那小厮的身前,汗珠禁不住从小厮的额头滑落,酸涩的眼睛难受。
听着大管家那阴测测的语气,一股液体倏地从腿间滑落,顿时扑鼻酸臭的气味就涌了出来。
大管家捏着鼻子,噌噌向后退了两步,嫌弃又厌烦的挥手。
“给我拖下去!”
两旁的小厮噤若寒蝉,立马拖住了中间小厮那胳膊,拖着就向一旁走。
地上依然是腥臭难闻,大管事站在高台上粗喘了几口,忽然抹了头上的汗。
“拖上来!”
两旁站着铁塔一样的护卫,大管事话落之后,那护卫突然从一旁拖了个看不出身形的血人出来。
那个护卫手上带着黑皮的手套,被他们拖着的血人,浑身血迹都是乌的,整个脸都是一片模糊,黑蛇和细小的蜥蜴来回从他眼鼻中爬,整个身体上翻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黑甲虫。
而另一条腿已经是森森白骨,另一条腿上碗大的伤口,血肉上爬着黑甲虫,已经被啃噬的露了白骨。
“李管事啊李管事,你说你怎么不好,偏偏去招惹了那么个麻烦精!恩?”大管事狰狞笑笑,“端过来!”
身后铁塔一样的护卫端了一大桶水,大管事伸手沾了,又伸进唇上尝尝,阴阴一笑。
“给我泼!”
盐水呼啦浇了下来,那血肉模糊的‘人’昏死在地上,沾满血污的手颤了颤。
霂海楼中静谧极了,黑二怀抱着顾海零,就这么盯着动也不动,已经不吃不喝的快呆了一天。
怀中那削瘦的女子却是干涸的唇开合,仔细听了。
“渴…水…”
他眸底阴鸷,又带着丝缕柔情。
“放心,只要你要,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他给你弄回来!”
黑二的右腕上留着一道笔直的伤口,地上掉落着一柄短匕,伤口并没太愈合,却也滴落了一藤床。
他缓缓放下顾海零,低头舔了舔自己手腕,眸光阴沉的向外看了。
风月阁外,阿一轻手轻脚的溜到了墙角,这里巷子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乞丐,其中一个横躺在地上,脸上挡着那破烂的斗笠帽子。
看上去好似忍受不了炎热,才这么好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乘凉。
其他几个乞丐蹲在那儿,也都是一脸木然。
阿一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抬脚揣在了那乞丐腿上,骂骂咧咧。
“死乞丐!竟然偷大爷的斗笠!给我滚起来!”
他低手就揪起那斗笠,反手戴在自己头上,看了那污垢的脸,又狠狠踹了一脚,又冷哼一声转身向回走,只是那手在微不可见的时候,弹飞下去一枚裹着银票的小石子。
阿一拐出了巷道,良久,这边那躺在地上的脏乞丐才后知后觉的坐起身,撑在地上,弹弹身上的灰,那银票握在手里。
低沉又带着嘶哑,“什么人,不就是个臭帽子,小气!”
他扶着地站起来,转身就向前走,好似要转移地方,乞丐们来来回回也都惯了,靠着墙都是眼都不抬。
风月阁里大管事仍在跳脚,只是前堂少了个阴柔小倌,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却都得之后才能发现…
这么又过了一日,忽然间又一个消息在京城中炸开了。
庄郡王爷和阳晨郡主,已被当今圣上赐婚,不日完婚。
这消息传得扑朔迷离,谢竹宣有意约束了谢府的人,傅清欢好生休养,还没听到这消息,消息就又变了。
传的变成了庄郡王爷跟那傅府的嫡女,宫中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已经点头了,两人不日就要完婚。
这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是高潮迭起,谁也分不出谁真谁假,却又讨论中乐此不疲。
傅清欢呆在谢府里等谢竹宣安排她进傅府,而庄晏却还跪在那宫中。
乾清宫那俊挺的男人已经跪成了一樽石像,李公公每天早上伺候圣上早朝时,都会一遍遍替圣上向庄晏传那么一句话。
可是那倔强跪着的人,却跟听不到声音一样,唯一一次李公公听到他嘶哑的有了反应,说的却是…
“圣上不许,庄晏绝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