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白老大,你整天也就假正经,咱爷都没发话呢…”
内室正中摆着一个大桌,桌后端坐着一个俊俏的少年,他扬着下巴,笑容骄傲的瞥向白凡。
那一双眼睛弯着,麦色肌肤也是极其细腻,若不是白凡出言点出了她的性别,怕是一般人都想不到这个俊俏的少年,其实是个女儿身。
“橘子,你事先也没个招呼,这么突然就来京城,可是南地那边出了什么事儿?”谢竹宣皱起了眉,显然没心情跟他们插科打诨。
“老大还是这么无趣,先吃饭,我可叫了一大桌子菜呢,快点先吃…”
橘子双手在大桌上一撑,利落的站起身来,举着筷子毫不客气的向桌上菜色开动。
嘭,一粒小玉珠打落在她手腕上,那象箸的筷子应声而掉落在桌面上。
“这种地方的东西少吃,这里面都加的有料儿。”谢竹宣含笑告诫,那微勾的眸里却极为慎重。
“哎呀,安了安了。”女扮男装的少女橘子揉着作痛手腕,随后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有料儿又怎么样,刚好老大不是在,直接让我给吃了,也省得我惦记这么多年!”
“噗。”白凡忍不住喷笑,又在谢竹宣告诫的冷瞥下生生忍住。
话虽那么说,橘子却也没再去动那筷子,她推开椅子,在房间中走了几步,玩笑的神色忽然收了。
“老大,江北那边的人好似发现了咱们的异动,我走时候,两边的走夫往来,包括船只都隐隐戒严。这么些年,憋也都憋坏了,不然,咱们就先动手吧!”
麦色的脸上带着肃杀,橘子扬起了手,果决的一挥,做了个斩的手势。
“不行!”谢竹宣听得皱眉,芝兰玉树的脸上神色骤然深邃,“现在朝廷虽然动荡,但大势未成,太子的地位根深蒂固,这时要是起兵,无一成胜算!”
“可是…”橘子的脸上有些急切,“再忍下去,就怕兄弟们忍不住,十多年的深山练兵,我们还要等多久?等到我们的将士老死在深山里?”
“嘘!”白凡突然转身,对着橘子和谢竹宣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他的耳朵紧贴在门后,神色微微绷紧。
“曹兄,来不醉不归!”
“丁兄说笑,哪里有什么曹兄…您喝醉了,我扶您去休息!”的
“没!没醉!休息好啊,休息!别的我都不要,就喜欢曹兄你…在下面…啊…哈哈…”
外面好似是一人喝醉了,另一人搀扶着去休息,两人脚步虚浮又重,不时还夹杂了小倌们的温言软语,过了他们门口,又慢慢远了。
那些个的污言碎语听得小橘子双颊羞红,这些年她走南闯北,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是这样下流的话却也听的少。
谢竹宣若有所思的向外瞥了一眼,这边橘子也恢复了正常。
“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她终于注意到场合,压低了声音向谢竹宣催促。
谢竹宣沉思了片刻,看着橘子黑亮的眼,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弟兄们的心情,但现在出手,无异于以卵击石,反而给二皇子他们做了嫁衣。”
“橘子你既然来了,就现在京城里多玩几天再走,回去告诉兄弟们,宫里的线报,皇帝老儿也活不过多久,咱们起覆之日不会远了!”
橘子定定注视着谢竹宣温和坚定的面容,握拳重重点头。
“我先走了!”谢竹宣抬手摸了白面具,覆在自己脸上,转身就向外。
“哎,老大,这还没聚多久,你就这么躲着我啊!”橘子嬉皮笑脸的跺脚,谢竹宣回身给他们拉好门,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的离开了。
白凡白了她一眼,“橘子哎,我说你就别费力气了,明明知道老大一进这里面,连空气都觉得晦气,你偏偏每次都约在这儿。要我看,你这么着,老大三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我就喜欢这样,你管得着吗你!”橘子脸上咧着大大笑容,潇洒的从桌上摸了自己的白面具,“成了白老大,你也别婆婆妈妈,这一桌子是我替你叫来接风洗尘的,里面那个小倌也是。”
“我先走了啊!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慢慢享用吧!”
伶俐的少女仗着身形灵活,说话间不着痕迹就挪到了房门口,一手拉开房门,泥鳅似的边说边向外溜。
“唉,我说你这…”又被她算计,白凡抬手给自己脑门狠狠来一下,看着少女那贼兮兮的笑容,忽然唤住她,“橘子哎,我跟你说,你有时间一定要去查一个叫傅清欢的人,记住了么…哎,你别走…”
他一边说着,少女已经溜走了,也不知最后那句话她听到没听到。
白凡认命的转身向那大床走,大床周围垂着纱,左右放着奢华的蜡烛樽,他撩起帘子,突然就不忍看的别过眼。
这橘子真是一次比一次过分,上次是个丑到爆,这次更甚。
一个皮肤松弛,年老色衰的老倌被她在床上摆了一个极其诱惑的姿势,那几乎全部luo露的松弛身体,更是用暗红绳索绑住了身上关节,他要想帮这老倌解开,就势必得摸遍他的全身。的
白凡看了又看,一次次做了心理准备,最终还是没能鼓足勇气下手。
去他的吧!他带上白面具,匆匆就拉门向外走,刚下了楼梯却又被人一把拉住,回身就是一个笑容精明的小倌,他朝白凡抛了个媚眼,拉着他胳膊却不松手。
“客官~您点了燕燕,还没付账呢~”
“好好好…”白凡认栽的点头,甩开小倌的手就去腰间摸,这一摸,却又落了空,他腰间的荷包什么时候没了?
叶橘子!他跟她不共戴天!
“客官~”那小倌越发警戒。
白凡干笑了两声,伸手按了按脸上的面具,突然轻功一展就向外冲。
“来人啊!拦住他,piao小倌他还要吃霸王餐了!”那小倌拔高嗓子就喊,风月阁的巷子里,瞬间涌出来无数的彪形大汉。
庄晏和傅延年共站在郡王府的园中。
两人同是负手而立,那背影竟是出奇的一致,不过一个清俊挺拔,一个虎背熊腰。
“庄郡王爷,我家那不成气的闺女,你这给抱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