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仲已经明显对清欢开始示好,他一百个相信,魏子仲待清欢没有一丝情意,之所以想娶清欢,一个是因为清欢的美色,另一个不过是出于政治的倾轧。
他现在得不到任何可以去阻拦的理由,甚至无法去劝说清欢不能嫁给魏子仲!但是他庄晏能保证的,却是不管清欢将来想嫁给谁,他庄晏定会让她如愿!
“不用担心,你赢阳晨还是没什么问题。那马,怀了胎。”庄晏略转过头,心中有些苦涩,却还是忍不住压低了的声音,让声音只传到了傅清欢的耳中。
他知道?为什么不拆穿?傅清欢一怔,忍不住向他那看了一眼。
庄晏的眉眼都非常精神,只是望进那双清俊的眸,却如同望进了一片无际的大海,暗涌混合了情谊,太过复杂,又如海面般铺天盖地向傅清欢压来。
却只是那么一瞬,转眼这些情绪就在他眸中退散的了无痕迹。
“我知道。”傅清欢笑了笑。
时而给自己难堪,时而又做假好人,这庄晏到底想做什么?
她心头有些烦躁,别过脸还是向马场中看。
马场上,小石头骑着小黑马已经渐渐追上了阳晨的骑手,这一人一马如同被打了鸡血一样,如同一阵黑旋风,所过之处卷起尘烟滚滚。
如果能持久下去,照这个势头,赶超阳晨的骑手也就是势在必得了!
阳晨看着马场上的情景,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她选的那匹高头大马,像是后继无力一样,有时候骑手连抽几鞭子,都只是绵软的踏上几步。
眼看后面那卷着烟尘的黑旋风,已经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她那骑手已经急了,那马却还不见动静。
“超了!超了!奇迹,这简直是奇迹!”魏子芸攥了傅清欢的手,激动的站起身来喊。
这一瞬,所有坐席上的人都忍不住挺直了背脊,伸长了头向马场看去。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个首跑落后对方一圈的马,竟然后劲如此之足,在第三圈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追上了对方,这真的是赌马中的奇迹!难道真的是有神佛庇佑傅清欢?
复杂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傅清欢的身上,在他们震惊的时候,马场上再次发生突变。
阳晨选的马被超过后不久,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背上的骑手毫无预料,脚还踩着马镫中,就被直接砸到了地上,因为距离塔楼这边比较远,具体什么情况还看不清楚。
这边小石头已经以旋风般的速度,转眼冲过了终点,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摘下头上的红巾,向塔楼上的傅清欢甩动,咧嘴露出灿烂的白牙。
阳晨豁得站起来,面沉如水,掌心中紧紧攥了那枚祖母绿的扳指,愤怒难忍的看向那匹不争气的马!
坐席上被阳晨的低气压笼罩,一片寂静。
傅清欢向小石头笑了,澄澈的眸淡淡看着阳晨,同样在坐席上站起身来,看向了魏子仲和宋清玉。
“二皇子,宋大少,现在结果已经出来,是不是可以宣布结果了?”
这个局面太出乎人的意料,魏子仲现在还盯着马场上傅清欢选的那匹马和那个人,明明不管怎么看,都是普通到极点,偏生刚才竟然能爆发出那么令人惊艳的速度!
宋清玉看他一眼,他也没有反应。
对外毕竟说这次赌马是自己举办的,宋清玉小心看了眼阳晨,握拳轻咳一声,“现在我宣布,本次赛马和赌马,都是傅府傅清欢胜!请郡主把墨宝和扳指拿给傅府的傅清欢。”
“郡主,承让了。”傅清欢微微一笑,看着阳晨。
阳晨面色变幻,右拳紧紧攥了又攥,却还是无法坦然的把那扳指放出去。
这什么魏公卿的墨宝,她一点都不稀罕,但是这个扳指要是交出去,那她身份的凭证就没了!
如果傅清欢知道了这个扳指的秘密,那她就会一无所有,但是出口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如果她现在抵赖,那来日就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可恶!
“急什么急,本郡主现在怀疑你对本郡主的马做了手脚,不管怎样,本郡主总得等那马背马场的人弄过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我才能确定自己输的不怨吧!”阳晨神色阴暗,说辞却是冠冕堂皇。
魏子芸登时笑了,只要一看到阳晨不舒服,她那心里就立马畅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扳指对阳晨多重要。
想耍赖?行!只要你能豁的出去,脸面什么的全都别要。
“哎哟,这可是我大魏堂堂一郡主啊!怎么这种脸掉在地上的话都说出来了呢?选马时候抢人家清欢看中的,饮水的时候你们又不在一处,怎么可能清欢给你的马下毒?”
阳晨目光移向了傅清欢身后的福玉,目光坦然,神色幽暗,“傅清欢没做过,不代表她没吩咐过她的丫环去做!我选马的时候,她和她丫环不就站在马厩前吗?指不定就是那时下了手…”
这么说着,阳晨心中猛的一激冷,马厩前的场面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放。
“既然清欢已经选定了,那我就先选吧!”
“马夫,把那匹马给我牵过来!”
她说过的话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也还记得她牵了那匹马走,傅清欢那有些为难愤怒的神色。
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推倒重来呢!
阳晨突然间就出离了愤怒,抓起面前的果盘就向傅清欢砸去。
“是你!是你故意误导我选那匹马对不对?!傅清欢!你狠,你狠!”
傅清欢抬手已经摸了鞭子,这行动却还是没有庄晏的快。
庄晏已经站起了身,手肘护在傅清欢的身前。
白瓷的果盘“砰”在桌面上摔碎,果盘中的水珠迸溅,果品咕噜噜的滚落了一桌子,有的直接掉下了桌面。
清脆震耳的碎裂声,白反光的碎瓷片瞬间耀了阳晨的眼。
她身子一缩,仿佛右手又开始剜肉般的痛起来了一样,身子瑟瑟一颤,别开了眼。
“庄哥哥!你竟然这样护着那个jian人,早先跟我说过的那些承诺,都不算数了么?!”阳晨紧紧握着拳头,扳指在手中硌得手心生疼,她眼中带着深深怨毒,却又敛着目光,只如同泣血般向庄晏发问。
傅清欢眸光微闪,却听到身旁的庄晏语气森冷。
“哦?我早先向你许下了什么承诺?我怎么不知道?”庄晏清俊的面上含笑,眉宇间却染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