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的是骑装,并没有戴太多的金银首饰,这枚玉簪也算贵重。
“傅延年雕刻的玉簪一枚,压自己赢!”
傅清欢眸光澄澈,紧迫的盯着阳晨,唇边含笑。
阳晨目光暗了,傅清欢压得这枚玉簪,也许在价值是上她可以轻易超过,但是对傅清欢来说,这该是无价的东西。
她就那么笃定自己会赢?!
“我压这枚扳指!”阳晨攥了手,缓缓从右手上褪下一枚祖母绿的扳指,这个东西对她也是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她从小到大原本就没有离过身,但是今天…
她阳晨可以输给任何人,但是绝不能输给傅清欢!
塔楼下骑手们已经跃跃欲试,那瘦小的黑马、骑手和她选的那高头大马和矫健的骑手,简直是天差地别。
阳晨目光微缩,坚定的把拇指放在桌上,缓缓推了过去。
她同样相信,自己赢定了!
傅清欢轻轻一笑,看着阳晨,眸中露了些怜悯。
她知道自己这样会最大程度的把阳晨激怒,但是人愤怒的时候,除了会产生极大的力量,更多的却会冲晕自己的头脑。
一身绛红的骑装,青丝散落,傅清欢气定神闲。
她的面容英气勃勃而明艳,阳晨心中一阵阵发堵。
庄晏笑容淡淡,目光却忍不住再三‘无意’的落在了傅清欢的脸上,神色好似有些怅然。
魏子仲看着傅清欢,毫不掩饰的倾慕中也带上了势在必得,他笑容俊朗,“那我们这就开始吧!规则大家都清楚,也别再耽误时间!”
宋清玉略一点头,身后的小厮匆匆下了塔楼。
马场的赛道是环形,阳晨的骑手骑着高头大马,小石头却骑着小黑马,一高一低,一健壮一瘦弱。
这么鲜明的对比,阳晨的心里稍安了些,傅清欢那么镇定的神色,确实让她心里动摇了,但这种悬殊大到无法弥补的差距,傅清欢指什么来逆转局面!
吁~
响亮的一声短哨,两匹马如箭一样飞了出去。
不!是一匹马如箭一样飞了出去。
健壮的马脚下生风,骑手技艺娴熟高超,马蹄翻起烟尘,转眼间已经把小黑马和小石头抛在了身后。
饶是傅清欢心中有底,掌心也禁不住慢慢出了汗。
马场上首跑特别重要,如果一开始就拉开了接近半圈的距离,之后再想追赶,就没什么可能了!
“唉…这根本没什么悬念了,清欢不用担心,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赢来便是!”魏子仲看着场上,叹息的摇了摇头,这样的话出口有些狂妄,他却说得平常极了,这是对自己马术的自信。
先前魏子仲和宋清玉联合起来,本来就是图谋着让傅清欢一开始就输了,魏子仲再帮她找回场子,这样不就是一举两得?
谁想到傅清欢选的那骑手和马实在是太烂了,看看!
一开场那小马就不受控制一样,扭动着身形上蹿下跳,根本追不上前面阳晨的骑手。
而且这样也是极费马和人的体力,这么大的圈可是要跑三圈,体力要是耗尽了,再想追赶那就是天方夜谭…
傅清欢深吸口气,屏神凝气的向马场上看,那小黑马却始终不听使唤,小石头已经从马背上摔下了三四次,而阳晨的马已经绝尘而去,跑了大半圈。
阳晨轻蔑的看了傅清欢,笑容闪闪,“有些人之前不是笃定极了吗?现在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眷顾执着的人!可不是吗?这本来就没什么实力,要是再不执着一点,还有什么看头?”
福玉的脸登时气红了,但对方是郡主,她连眼神都不敢稍有不敬,只能低垂了头,深深的攥起了拳头,心里多少也有些认命。
“郡主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清欢选的晚,没什么好的,这也是情有可原。”慕容晓接上了阳晨的话,笑笑安抚道。
傅清欢并没有回应,却还是目光沉静的向慕容晓看了一眼。
这大概是第二次了,每次慕容晓开口,看似和她亲密,却总是陷她于不利之地。
慕容晓的泪痣让她的笑格外动人,这时候插话也算是恰到好处,只是在说话间,场上的局势又变了。
小石头在场上连被小黑马掀翻了好几次,终于像是开窍了一样,一人一马终于可以开始合作,但这时阳晨的骑手已经从背后追赶上了他们。
被人超赶了整整一圈,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基本上胜负已定啊!
塔楼上议论也压低了,却多少难以入傅清欢的耳,她紧紧盯着那马场。
矫健的骑手在超越小石头时,挑衅的取下红头巾向小石头甩了甩,纵马跑去一边又让马饮了水,这才嚣张大笑了继续纵马奔驰。
傅清欢的心头却是一动,紧绷的心神慢慢舒缓起来,明媚一笑,“我想可能让你们失望了,之前不过是热身,现在我选的骑手才要开始发威了!”
她说的自然,但是那些个贵女虽然面上带笑,但左右没几个信得,就连魏子芸都安慰的拍拍傅清欢的手背,“没关系,就算真输了,这也还有我二哥呢!他帮你把那匹枣红的战马给赢回来!”
傅清欢正专注于场上,并没有挺清魏子芸说了什么,只是胡乱的点头。
魏子芸心满意足的继续看了,但是傅清欢附近坐的庄晏,却是神色一紧,收了笑意,眸色深深的看了她。
他动心了,动心了,每次见到她,总能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能打动他,可是他控制不住的靠近她之后,理智又提醒他一定得远离!
他是罪王之子,就算旁人眼中多么风光无限,但其实变相的,魏献帝就是把他控制在京城之中,更不用提回封地的事情。
十多年前,几大藩王动乱,靖江王首当其冲,也成为被魏献帝镇压的藩王动乱后,死得最惨的一个!
起兵之时,他已经被父亲送走,在江南跟了师父隐居,直到十五岁时候又被朝廷翻了出来。
魏献帝给他风光无限的身份,却又时刻把他控制在眼皮之下,说是禁锢提防他,又把一件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
他的事情实在是太麻烦,这样的束缚和桎梏,他一个人承受就已经够了!
但是…
所爱之人坐在身侧,唾手可及,他却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和她太亲密,甚至魏子仲的心思在场的估计没几个看不出来了。
他就这么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