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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梦江家出来的路上,何问鱼一副有所领悟的样子,道:“原来你来见白梦江根本不是为了枪击事件!”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只有简单的黑与白,在二者之间必须存在一条灰色地带,那是无数代人用鲜血开辟出的一段缓冲带,主政一方者单纯的只会讲原则,不会开辟利用这灰色的地带,官也别想做的长远,原则和规定都是用来喊的,不通变数,不达时务,一切都是空谈,其结果不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便是同流合污官匪不分,歇马镇里,白梦江便是那段灰色的缓冲带。”
许三笑的目光忽明忽暗,看着何问鱼,续道:“枪击事件是个契机,帮助我和他打开了一道门,给了我们一个坐到一起讲条件的机会,否则他心里为拆迁的事情窝着一口气,我们想要有更深入接触,只能继续相互试探。”
何问鱼道:“白梦江怀疑这件事跟杨红菱有关,你怎么看的?”
许三笑摇头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说杨红菱三个字,其实代表的是一群雄霸南山官场将近十年的人,为首的杨许昌曾经在北沟县工作了十一年,从于海说起那杀手可能是来自北沟县的大龙川小龙川里的少数民族人时,我便想到了杨许昌。”
接着分析道:“当然也不能只凭这一点就认定这件事是他们做的,首先,我这个镇党委书记虽然不起眼,却是宋义亲自提拔的,狗尿苔不济长在了金銮殿上,程雪峰因此动不了我;其次,马二龙这个人神教大头子一直藏身在艳阳县,我一直怀疑他跟程雪峰的关系不一般,凭他的道行,想要控制一个程雪峰肯定易如反掌,甚至我怀疑还有更高层的干部受他的控制,你说他想学左道嫡传的本领,但实际上他的道行已经超过了老瞎子,学不学的对他而言并无多大意义,反倒是把我弄死了,他就会成为左道唯一的传人;再有另外的原因,很可能跟我和杨红菱的关系有关。”
何问鱼黛眉紧蹙,认真听着,连连点头。末了说道:“就这么一件事,硬是被你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来,我真是奇怪你那颗心是什么样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心眼儿。”
许三笑道:“官场中,少一个心眼都有可能立即万劫不复,我这也是被逼的。”
何问鱼又道:“现在你得意啦,白梦江很有诚意合作,还退回了盖中心小学的那笔钱,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那叫缴纳承包金。”许三笑板脸说道:“什么叫我打算怎么办?我替你分析出这么多有用的线索,你难道不该立即展开行动,派人寻找马二龙的下落吗?”
何问鱼说:“我跟你一起久了,脑子不但没有变聪明,反而越来越懒的动脑筋了。”
许三笑道:“最近这阶段你表现真不错,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男人都不喜欢看上去太聪明的女人。”
何问鱼笑道:“就比如杨红菱?”
许三笑顿露出尴尬之色,嘿嘿笑道:“她只是有小聪明,喜欢抖个机灵什么的,不伤大雅,而你一直都有大智慧,从前冷漠于世外,现在只是学着做一个平凡的女孩子。”
“所以,她身上的秉性是天生的,而你却是装成这个样子的,不可同日而语。”
何问鱼轻轻叹道:“许三笑,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保持本色你说我像冰块,令人敬而远之,我试着改变自己,做一个平凡的女子,你又说我在装,真不知道怎么改变才对。”
许三笑拍了拍自己的左胸,道:“这儿要变,要有真实的情感,欣喜,哀伤,委屈,愤怒,情绪爆发时要有心血来潮的冲动,这才是一个平凡人所拥有的,你几乎没有。”
何问鱼若有所思,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其实我跟几个要好的姐妹之间也有很深的感情,只有跟她们在一起时,我才会有喜怒哀乐的冲动”
正说着,许三笑的电话忽然响了,是一条短信,低头看了一眼,不禁叹道:“真是多事之秋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短信写道:今晚十点,郝四喜在芙蓉茶楼上摆宴相请,说一说三年前发生在虎啸村的一件旧事,落款:万里江湖一枝桃,**路上点灯客。
许三笑颇为惊讶。想不到郝四喜竟然是一枝桃的人。就在自己几乎忘记了当年那个觊觎米粒儿姐妹的一枝桃的人贩子时,却原来,他们一直都在歇马镇上。看他短信的口气,分明是已经知道当年那人是死在自己手上。
何问鱼问:“上头写了什么?”许三笑将手机递给她看了一眼,撇嘴道:“原来是一枝桃这帮坏蛋,你打算怎么办?”
许三笑道:“原以为郝四喜是个孤立的人,却没想到居然是个有组织团伙里的成员,这个人一定不能放过他。”
何问鱼好奇怪的问道:“三年前旧事是指什么事?他敢公然找你谈判,肯定是知道你一些情况,不然他凭什么会认为你会去芙蓉茶楼跟他面谈?”
许三笑道:“三年前,我在虎啸村宰了一个一枝桃组织里的人,这件事大概被他知悉了。”
何问鱼黛眉微蹙,道:“这个一枝桃组织作恶多端,行事隐秘,十几年前一枝桃的人向南洋贩卖妇女,山城公安局的副局长武翔曾经安排卧底进入该组织,掌握了许多情报,可惜就在将要收网的前半个月,武翔中了一枝桃的美人计,致使卧底暴露被杀,武翔本人也就此堕落,直到洪天明执掌山城,武翔才倒台,究其根源,这个最善于利用性来贿赂官员的一枝桃组织难脱干系。”
美人计?许三笑嘻嘻一笑,道:“这可是大好事儿,三十六计我就觉着这计策最靠谱。”说着一抬头,正看见何问鱼幽怨的看着自己,忙正色道:“江湖险恶,这回一定要叫上于海,做好准备,务必把这帮坏蛋一网打尽。”
何问鱼美眸闪烁,看着许三笑,“这么说你已经有计划了?”
许三笑道:“马二龙篡了周至柔的人神教,把整个南山市搞成了自己的道场,一枝桃的人如果没得到他的允许,怎么可能在这歇马镇上立足?左道修行想求速成离不开上好炉鼎,马二龙的道行比老瞎子还深,他身边肯定有不少出色的女人做炉鼎,找女人这方面一枝桃可是大行家,我想他们之间多半有瓜葛,今晚这场宴也许就是对方射来的第二枪。”
何问鱼问道:“那咱们还去不去了?”
许三笑道:“去,怎么不去?”
何问鱼道:“那我立即联络燕东阳,告诉他人神教还没被彻底拔出南山市。”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晚上十点,许三笑由何问鱼陪着,一起来到芙蓉茶楼。歇马镇三霸,付喜财欺行霸市,招摇猖獗死有余辜,如今已经被羁押在艳阳县看守所。白梦江也已谈妥了招安条件,等到许三笑见过白文元之后,势将结成有力的同盟。如今只剩下一个芙蓉茶楼的老板郝四喜。许三笑要完全彻底的掌控这一方水土,把这里当做平生第一幅画卷,挥洒自己的意志和豪情。这几块绊脚石,要嘛踢开,要嘛为我所用,没有第三个选项。
郝四喜站在门口台阶上,已恭候多时。他今天穿了一身传统的黑布长褂,手执白纸扇。脸上勾了一道包文正的阴阳明月眼,这是旧江湖卖戏的见客时的规矩,天下好汉来相会,阴阳眼明辨忠奸。这人身上少了平日里的一团和气,浑身笼罩在一种神秘野蛮的气氛当中。站在那说道:“今天是江湖宴客,没什么许书记郝老板,请原谅郝某不降阶相迎了。”将扇子啪的一合,别在腰间,接着双拳一合,拇指竖起人字桩,语气一变,大声道:“走江湖非亲非故,入我门兄弟姐妹,客问我门在何处,万花丛中一枝桃。”
许三笑却不还礼,反而慢行一步让何问鱼打头阵,如今许三娃子的身份是吃公粮的人,似这般江湖切口对答,若是被有心人拍录下来公诸于众,后果不堪设想。不得不小心些。
何问鱼完全没这个顾忌,步上台阶,双手挽明月轮印,道:“非亲非故须当敬,无情无义切莫交,江湖相见即是缘,莫问客从何处来。”
郝四喜没想到这绝色佳人竟是一位懂得江湖盘道的大行家,面容一整,伸手往里一让,道:“江湖朋友请往里走。”
许三笑步入茶楼大厅,见眼前摆了一张桌子,一壶茶和几个杯子,摞成了茶阵,面色一沉道:“郝四喜,你能不能省略一些没用的玩意,如今这年月谁还讲究这些,天色不早,咱们最好捞干的说。”
郝四喜道:“咱们有言在先,今儿是江湖会客,许朋友若是想摆书记架子,就请现在回头,不过出了这个门以后,一切后果由你自负。”
许三笑顿住身形,笑问道:“你这么一说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倒想知道能有什么后果需要我负责的?”
郝四喜道:“许书记要是忘性不大的话,应该还记得三年前有一个一枝桃的兄弟死在了虎啸村,虽然我们没有具体的证据证明那件事是你所为,但是没关系,我们这里有一位苦主就够了,证据什么的,许主任应该很清楚,这个难不住我们。”
许三笑冷笑一声,“郝四喜,你这是吓唬鸟呢?”
郝四喜道:“这么做当然不能把你如何,但证据链完整的情况下,警方就得立案调查,而你就必须要停职协助调查,你应该清楚,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让你一直接受调查,直到歇马镇旅游景区落成仪式结束。”
这厮得意的:“许三娃子,这叫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你究竟打算这就走还是过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