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燕雪灵,今年九岁了。
跟娘一直学习轻功,现在踏着荷叶就能水上漂了。
也就是说,只要有借力点,我能上到云彩眼儿里。但还是比娘差了一点,仍需勤加练习。
也学习潜技,嗯,就是小偷的本事。但还是要敲敲黑板,我们是义偷,堂堂正正的潜行者。
要是想夺人财物,只要一观二听、三动手、四演戏,就没有不得手的时候。凡是技术不分好坏,只看人怎么用它。
还学习了一套剑法,半套少将军传授的萧家枪。
另有飞镖术、飞针术。
最后呢,是娘亲最最得意的独家秘法,这里先保密。
我们回归潜门两年,大大小小接了几十桩外差。而今兴达刀铺三年之约到了,我们在这个寒冬腊月,又回来了白沙城。
在取到了心心念念的宝剑之后,又在同一地点遇见了贾叔。我知道,他认为既然能在这里碰见娘亲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所以,他应该每日都会来此等待的。
打铁街外的水塘边,冬柳早已脱了发,只剩下几条褐色的须子,干枯的垂下。
娘和贾叔坐在石凳上,一个望着寂静的水面出神,一个还在隐隐啜泣。
我站在几步外,正靠着柳树品尝镜糕上的果酱,再浅浅的瞄瞄他们,贾叔擦了擦涕泪,开始说话了——
“两年了,我在打铁街天天等,天天盼,上回既然在这儿碰见你,我就知道还能等上。我也寻了好多地方,秋弥镇去过,赌场去过,甚至后来还找到了白雀庵……可永远都晚到一步!赛天仙进了京,唯一一个共同认识的人也没了。你也是瞅准了这一点,才又毫不顾忌的消失了。”
贾叔刮掉了眼角的泪,“这回我黏定你了,你上哪儿我上哪儿。当然了,你要真心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给我个交待就成,好叫我死个明白!要是再诓着我跑了,可是要逼死我的呀!”
娘听完他的话,倏倏流了泪。娘一哭,我口中的果酱突然不甜了,便也咛的一声哭了起来。
娘亲从没这样伤心过:“贾金斗,是你要逼死我!”
贾叔连忙给娘擦泪:“燕娘你哭啥?不哭不哭,你哭了,我难受。”
娘流着泪抽抽鼻子发狠说道:“好,我给你个交待!这世上这么多女子,你干嘛非我不可?你既然非逼我说真话,那我今儿就如了你的意。实话告诉你吧,我不能生孩子了!现在你满意了吧?!现在你满意了吧?!”
娘几乎是嚷着把话说完。
贾叔睁大了眼有些讶异:“不能生孩子了?怎么搞的?你之前身子不是好好的?”
娘泣诉道:“都是曾梨眉那个贱人,趁我不备在我腹上插了一刀,郎中便说不能生了……”
贾叔抱紧了娘涕泪齐下,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叹口气,似把一颗悬心放下,拍着娘亲后背说道:“哎,搞了这么半天,就为了这个啊?你早说呀你个傻子!我不嫌你不会生孩子!”
娘带着哭腔:“你以前说过,最大的心愿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我不能生了,不能耽误你呀,纯指望你能知难而退,忘了我。”
贾叔大声:“咱不是有孩子了么!你要愿意,雪灵从现在开始就是我贾金斗的亲生闺女,咱俩一块儿把她养大,成么?”
娘呜的一声哭了出来,肩头抖个不停,我也哭的直哆嗦。
贾叔转过头来朝我伸伸手,然后一个胳膊搂着一个:“好了好了,真是的,嗯?折腾这么几年是不是白折腾了?现在把话说开了,一切都好了,咱爷仨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我跟娘在贾叔怀里靠了很久,听他满心喜悦地描绘着未来的日子,笑容也一点点的浮上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