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杀心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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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府的看门家丁，猛然看到浑身是血的人进来，吓得尖叫一声娘啊就坐在了地上，“你，你，你是谁？是人是鬼？”

血人急忙关闭院门，嘶哑的问道：“胡老爷在哪？”

“在，在，在府里，你到底是谁？”

没理会家丁，小跑到胡福海的房门前，咣当推开房门，“侄少爷，侄少爷……”

胡福海从椅子上慢慢的抬起头，眯起眼睛看着门口站着的人，血，血渍深深地刺痛了胡福海的眼睛，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张斌？”

“侄少爷，侄少爷，是我，都完了……”

“路宽呢，王坤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胡福海努力的往门外看着，“还有，还有那个郭虎呢？”

“都完了……”张斌扶着胡福海的慢慢的跪了下来，“侄少爷，路爷、王坤、郭虎被抓起来了，带去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

怎么会这样？胡福海很不理解，郭虎那一帮匪寇都是杀人越货的主，战斗力怎么会差到连府衙里的区区几个官兵都打不过？“不可能，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胡福海一把拉起张斌，瞪着眼睛等待着张斌的回答。

张斌哭丧着脸，不敢直视胡福海的眼睛，“侄少爷，我们一去就被方冠群的人围上了，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的官兵，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我们当时也吓傻了。眼看着路爷被抓，为了回来给您报信，我只能躺在地下装死，等他们把我拉到城外，趁他们挖坑埋尸体，我躲在车底下又回到了城内，赶回来给您报信，侄少爷，咱们回皇城吧，万一不管他们谁招供了，他们肯定会来抓你，还是回去找相爷拿主意……”

一席话让胡福海脊背发凉，还好路宽让自己留在家里，如果去了，恐怕也会是阶下囚一个。“方冠群从哪搬来的兵，还有他是怎么得知今晚的事？”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但是看今晚的情形，方冠群肯定是事先得知了计划的细节，否则，否则……”张斌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是否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否则什么？快说！”

“否则方冠群也不会说十八个县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咱们的人往里钻呢。”

“什么？他连这个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把计划透漏给了方冠群，会是谁？”

张斌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咱们这边不肯能告诉方冠群，会不会是郭虎的人？”

“郭虎？郭虎……”胡福海反反复复念叨着郭虎的名字，窝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看门家丁跌跌撞撞的跑到甘仕林的房门前用力的敲门大喊着，“老爷，老爷，您快起来吧，府里来了个血糊糊的人，去找胡老爷去了。”

甘府的主人仆人都惊动了，甘仕林，甘青云，柴欣慌慌张张的跑到胡福海门前，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甘仕林指着张斌问：“胡老爷，这，这是谁？怎么浑身是血？”

这一声打断了胡福海的沉思，胡福海猛的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一脸紧张的柴欣，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懊恼、愤怒化成一把利剑直射柴欣，“婊子！”胡福海暗骂道。柴欣被胡福海的眼神吓的不由后退几步，想勉强的笑一下都变得不可能……

“甘老板，今日之事府内要是敢透漏出一个字，就是跟我们胡家作对，跟相爷作对，所以你们最好把嘴给老子闭的紧紧的。都滚出去！”

“这这……”甘仕林还想问几句，却被胆小的甘青云一把扯住，“爹，回房吧，回去吧。”

关上房门，张斌忐忑不安的问：“侄少爷，咱们到底怎么办？”

“让我想想，你先下去休息，等我想好了再说。”

甘仕林和柴欣一前一后的回到房内，恐惧又一次袭上了心头，这次的恐惧来自于胡福海的眼神，坐在桌旁，柴欣不安的搅动着手指，暗忖道：“难道胡福海知道是我告的密，否则，他怎么会这么看着我？这下死定了，他不会放过我，怎么办？”反过头来有自己安慰自己，“也许是事情失败，他上火，可能看谁都是这样，没事，没事……”

“你想啥呢？”甘仕林一推柴欣问道，这一推把柴欣吓得尖叫一声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你怎么了？”看着柴欣脸色大变，浑身哆嗦的样子，甘仕林心疼的握着她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是不是被吓着了？”

捂着胸口，柴欣敷衍着，“那，那个人血糊淋啦的，我怕。”

“唉”甘仕林重重叹了口气，“都是这个逆子，什么事不好做，非把那个胡福海请到家里，这下出事了吧，那个人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跑到咱府上，这下可麻烦了，家门不幸啊，生出这么个逆子。”

从天一亮，就一匹接一匹的快马飞奔进城，鲁吉英派出去的人陆续差人回府衙复命，看着一封封的书信，方冠群心里那个敞亮，书信详细记录了各县衙的战况，当地的乡绅聚集各府内的家丁，佃户，围攻县衙，等伏兵一出来，全都吓傻了，没费一兵一卒就全都拿下，最后还注明，佃户都是被逼的才参与其中，各地的县令都被软禁了起来，剩余的事情还在审讯中……

“哈哈哈……”鲁吉英拿着书信满意的笑了起来，“冠群，这场仗打的漂亮，可把我憋了这么多年的闷气发了出来，早就想和郭虎干一场，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我不得不说，这个郭虎还真是个不一般的对手，要是要他跑了，就是纵虎归山，真悬。”

“哎呀呀，你们打得热闹，可怜我，站在那看着你们打，心里直痒痒，都怪冠群，派了我一个守门的差事，好不容易能和路宽打一场，他却被冠群一脚给踹飞了。”徐允之故意不满的数落着方冠群，“你说你这一脚怎么不让给我？真是的，抢我买卖。”

“呵呵，你想和他打啊，要不我把他放出来，你俩打一场？”

“得了吧，少在这气我，他都被你打的吐血了，我再和他打，那不是趁人伤要人命吗？我可不是路宽那种小人。行了，别在这耍贫了，说说，啥时候审那帮兔崽子。”徐允之收起玩笑，正色的问方冠群。

方冠群略微思索了一下，“不急，等等。你们说胡福海听到锣声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溜回相府？我现在很担心一个人……”

“谁？”

“甘夫人，柴欣。你们想想，胡福海无意中说出的事儿，柴欣告诉了咱们。厮杀声一想起，胡福海做着置我于死的美梦，锣声一响，美梦破裂，他会不会意识到此事早已泄露，然后追根溯源？”

“不可能”徐允之肯定的说，“匪寇一个没逃出去，活的都抓了，死的都埋了，胡福海肯定不知道咱们事先埋伏，也就不会知道这里面的有个通风告密者，你就放心吧。”

方冠群点点头，“也是，你说的也对。行了，吃过早饭去大牢里看看这帮人。”

“方大人，属下有话说。”门外有人敲门，方冠群打开门，原来是负责掩埋尸体的兵头。

“怎么了？”

兵头拱手道：“是这样的，我奉命出城掩埋匪寇尸体，按照之前清点的尸首是九十四具，可是当我们挖好坑，埋到最后，发现少了一具。当时我们没在意，可是回来后，属下越想越不对劲，于是骑着马出城沿路找寻也没什么发现。属下觉得有必要告诉大人，会不会是有匪寇诈死趁机逃窜？”

方冠群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脑袋里冒出了柴欣的身影，心头一沉，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大人，大人……”兵头接连几声呼喊惊动了屋里的方冠群、鲁吉英。

“怎么了？”推了一下方冠群，徐允之不解的问道。

“哦，想事情，愣神了。”方冠群故作轻松的回了一句，嘱咐兵头，“下去吧，好好休息。”

看着徐允之凝重的表情，徐允之不由得紧张起来，“到底怎么？”

“鲁大哥，劳烦你把大眼哥叫来。”方冠群没回答徐允之的问话，嘱咐完鲁吉英拉着徐允之走进房内，“允之，恐怕要出事，刚才兵头来报，掩埋尸体时，少了一具，初步估计是装死逃走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潜入城。一旦进城找到胡福海，那柴欣就危险了。胡福海现在是一头雾水，搞不清问题出在哪里，一旦有人把晚上发生的事一说，那胡福海就全明白了，到时，柴欣还有命活吗？”

“百密一疏！”徐允之也不由的懊恼起来，“怎么办？把胡福海抓起来，这样柴欣就可相安无事！”

“不行，目前咱们还没审讯路宽他们，以什么罪名抓捕胡福海，贸然行事是不行的，目前能做的只有……”

“冠群，你找我？”常玉勇推门走了进来，打断了方冠群的话。

“嗯，大眼哥，今年是大年初一，咱们也别客套了，有件事要你马上去做!”

“说吧。”

“你和强哥分头，一个前往城门，一个去甘仕林家严密监视，不管哪里出现胡福海或者是柴欣的人影，立刻跟上去。”

“我马上去办！”常玉勇扭头走了出去。

方冠群站在门口喊来李狗子，“准备下去，待我换好官服，提审路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