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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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汝大心领神会，故作为难的说：“按我朝律例，伤人者至少要判个年余的牢狱之苦，还要赔偿被害人的汤药费，既然胡老爷有意撤出告诉，只要侯六醒过来大夫看过并不大碍，我想撤诉是可以的，但是这汤药费断不能免啊。”

“银子好说，允之会请最好的大夫为侯六诊治。何大人，不知允之要拿出多少汤药费才可以了解此事？”徐允之故意问何汝大。

何汝大刚要张嘴，只见侯六被两个家丁搀着走了进来，一边走着一边呻吟着，见到了自己的主子立刻推开那两个家丁跪倒在地，连滚带爬的来到胡富海面前：“老爷，为小的做主啊。”

“侯六已然苏醒，看着能动能说的，应该并不大碍，允之本该给他把把脉，确定是否有内伤，但伤人者乃是我表弟，由我把脉显然是不合适，恐有偏私之嫌，不如请大夫来看一看，大家也好放心。”说完扭头吩咐站在身旁的小宝，让他去请济世堂的大夫。

小宝刚要去，胡富海说：“不必麻烦了，侯六即便没什么大碍，恐怕一时半会也不能做事，咱们也别那么麻烦了，让何大人秉公处置就是了。”

何汝大掰着手指头嘟囔：“汤药费，误工费，营养费，看护费……还有胡府家丁被打，胡老爷颜面上也不好看，总得挽回点面子，这样算来徐少爷怎么也得拿出两千两才可以，面子总是最值钱的啊。”

“两千两！这不是趁火打劫吗？”小宝一听何大猪的话气得嚷嚷起来。

“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越来越没分寸，两千两能让侯六养好伤，能让胡老爷讨回面子，能让表少爷快些回家，两千两很公平。胡老爷，何大人，我这书童被我惯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他的话两位不要放在心上，两千两不多，如果胡老爷应允，我随身带着银票，不过得请胡老爷立个字据，说明方冠群打伤侯六一事，侯六及胡府不再追究，你意下如何？”徐允之瞪了一眼小宝，回过头来与胡富海商量此事。小宝委屈的低头不语。

胡富海眨巴一下小眼故作为难的说：“好吧，你我总算不打不相识，都是误会引起的，本不该要这银子，只是我得安抚府中的下人，不为他们讨回公道，谁还肯跟着老夫做事啊，这事我替侯六做主了，就两千两。”

“胡老爷痛快，这是两千两银票，也请胡老爷立个字据吧。”徐允之掏出两千两银票放在了桌上。胡富海吩咐侯有德取来文房四宝，按照徐允之的要求立下了字据。一旁看着桌上那张银票的何汝大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说：“徐少爷，你表弟拘捕，也打了我衙门里的好几个弟兄，这……”还没等他说完，徐允之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了何汝大的手里说：“何大人，我表弟鲁莽，还望何大人海涵，这里有五百两银票，请衙门中的各位差大哥喝酒。”

“好说好说，徐少爷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办事就是体面，我替衙差们谢谢徐少爷了。你可以去大牢接表弟回府了，让跟着本官来的衙役带你去县衙接人就行。”手拿银票的何汝大乐的是肥腮帮子都在颤。

一切办妥，允之主仆二人起身告辞，徐允之跟随衙差来到县衙，梁茹早就在县衙门口左顾右盼，接出方冠群后一行人回到了方府。

徐允之刚离开胡府胡富海就指着跪在地上的侯六骂了起来：“你他妈的真不中用，让你去大牢教训那厮，反倒被那厮打的昏迷不醒，还有那些个衙役都是干什么吃的，都他妈的是废物。”

侯六捂着肿起来的下巴委屈的说道：“老爷，这不怪奴才办事不利，只怪那梁茹，她不准狱卒帮我，说我是老爷的奴才，她和衙差们不是，归何大人调遣，不听你支配啊，还说老爷您为富不仁，坏事做绝，还说，还说早晚让您知道她的厉害。”侯六唯恐胡富海训斥打骂，把一切都推到了梁茹身上，还添油加醋的胡诌一番。

“他妈的，这小娘们竟敢这样说本老爷，让我知道她的厉害，老子先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胡富海一停顿时火冒三丈。

“胡老爷消消气，别为一个小娘们气坏了身子，这娘们平时就与下官处处做对，我也想教训教训她，想寻个由头把她赶出县衙，只是这小娘们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上，暂时赶不得。”何汝大早就想除了梁茹，正好胡富海也把矛头指向了梁茹，于是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嘿嘿”胡富海突然淫笑了起来：“不过梁茹这小娘们本老爷倒是见过几回，比刚刚你送来的那个要俊多了，那双丹凤眼怒起来还真他妈的勾魂，那张红红的小嘴亲起来一定像蜜桃一样甜啊……”

“胡老爷，这是朵带刺的玫瑰啊，别摘不到再扎了自己的手。”何汝大好心提醒着。

“本老爷想要的女人，还没要不到的呢，不就是会些花拳绣腿吗，老爷我就喜欢这性子烈的，这匹胭脂马老爷我是骑定了！”胡富海一脸自信的样子。

一旁站着的侯有德见儿子伤成这样很是心疼，他恨方冠群也恨徐允之，但他无法报复，还得依靠胡富海，见胡富海只想把梁茹弄到手，心里那个着急啊，不禁小心翼翼的对胡富海说：“老爷，没听说过徐允之有什么表弟啊，我看是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难道老爷就这样放过他？”

“你懂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与朝廷的关系，虽然我有伯父为我撑腰不怕他，但徐允之的后台也不少，如今掌握兵权的刘威大将军和他还是莫逆之交，老爷我也不好与他撕破脸，这刘威处处与我伯父作对，我伯父正欲除掉他，等卸了他的兵权，咱们再找徐允之算账也不迟，到时徐允之那万贯家财就属于老爷我的啦，哈哈。老爷我现在先把梁茹弄到手，玩够了再送到窑子里给老爷我赚钱，嘿嘿嘿……”胡富海淫笑着打着如意算盘。

徐府热闹了起来，小宝早早的就奔回来让厨房准备午膳。徐允之三人刚一进府门就见小宝领着府里的丫鬟仆人站成两排冲着方冠群说：“恭迎表少爷回府！”

“小宝，又是你的鬼主意，在胡府呵斥你，你不生爷的气吧。”徐允之拍着小宝的肩膀关心的问道。

“我怎么会生少爷的气呢，我知道我不该在那里说那样的话，还好没给少爷带来麻烦，小宝知错了。厨房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你和表少爷回来用饭呢。”

“嗯，我吩咐你烧的洗澡水可准备好了，让方贤弟先沐浴一下，去一去牢房里的潮湿气，再过来用饭。”徐允之想着方冠群在牢房里睡了一晚，身上肯定不舒服，就安排小宝伺候方冠群沐浴。

小宝把方冠群领到了客房，方冠群环顾了一下四周，圆形桌子上摆放着一套描着海棠花的茶具，四张圆凳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周围，迎门的墙上挂着一幅《秋意图》看上面的印章，出自方允之。画下面的条几上摆放着两盆兰花，房内左侧摆放着一张上等梨木做成的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书做一旁的格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线装书，还有一些古玩，看样子是供客人赏玩的。房间的右侧，一张挂着水蓝色帐幔的大床，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软枕被褥。

正当方冠群环顾着房内，小宝和仆人抬着一张大木桶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提热水和凉水的小丫鬟。放下木桶，把水温兑到适合的温度后，小宝对方冠群说：“爷，你先沐浴一下吧，我就在外面候着，如果水凉了你就喊我，我来给你添热水，这是换洗的衣服。”说完就退了出去。

方冠群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手忙脚乱的脱下身上的衣服抬腿迈入桶中，好舒服啊，简单的洗了一下头发，方冠群就泡着睡着了，恍恍惚惚进入梦中。冬儿正笑意盈盈的朝自己跑来，忽然乔云虎那张扭曲的脸出现了，瞬间冬儿的脸变得血肉模糊。方冠群猛然惊醒，只见小宝正轻轻的摇晃着自己，“爷，您醒了，我们少爷知道您倦了，猜您也是睡着了，让我请您去用膳。”

“噢，抱歉，我睡着了，徐兄等急了吧，我穿上衣服马上去，你先回你们家少爷一声说我马上就到。”说完抓起木桶上挂着的软布胡乱擦了几下就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还好小宝给自己穿过一次，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穿，只不过其他都好，就是脱了自己的紧身短裤穿上小宝拿来的大裤衩有些不舒服，太空荡了……

一路小宝引着方冠群来到了饭厅，徐允之和梁茹早就坐在那里等候着，见方冠群走了进来，两人站起身来，方冠群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抱歉，我泡着热水不知不觉睡着了，让你们就等了。”

“不妨事，为兄正和梁捕头说话呢，你来了正好开饭，快坐。”徐允之把方冠群让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