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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赵相宜在一片安静的环境中醒来,整个赵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不再如昨日那般凌乱吵闹。
姑姑赵月琴温柔体贴地给她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又帮她洗了牙,抹了脸,最后为她穿上鞋,一路抱她出屋,准备用早饭。
今天天气晴好,雾气也稀薄了不少,赵家一大家子人都坐在屋外的小院子里,由着方氏带领着媳妇杨氏忙进忙出地准备早饭。
家境一直清贫的赵家,吃的素来很简陋,如这般早饭,吃的主要是粗粮和糠搅拌煮成的稀粥,下粥的小菜也就只有一盘腌萝卜,日日这么吃,撇开营养问题不提,就是吃也吃烦了。
赵相宜上辈子生活在物质条件优越的家庭里,从小到大吃穿不愁的,平日里吃个白米饭都觉得恹恹的没胃口,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连白米饭都吃不上。
不过方氏的厨艺不错,那盘子腌萝卜自腌制到捞出洗净煸炒,做工细致认真,味道可口下饭。配上这杂粮粥,于一大家子而言,吃着也算凑合了吧。
这厢,等男人们忙完了家里的粗活,赵月琴等人喂完了牲口和家禽,大家便坐在一张桌子上等着用早饭了。
今天的杨氏看起来精神头特好,特高兴,好像昨日什么也未发生过一般。赵相宜正疑惑着,却见方氏从厨房里端出个小碗,一面喊着烫一面快步走到桌前放下。
小碗香气四溢,徒令桌上的人食指大动,口水哗啦啦地流。
“哎唷,还是娘细心会疼孩子!”杨氏斜睨了赵相宜兄妹一眼,随后快手快脚地将那只小碗给一把夺了过来,也不顾碗沿上灼烫的热度。她一面搓着被烫的手,一面拍拍赵弘仁的脑袋咧嘴笑道,“来,快吃了,看把相宜弘林他们俩馋的。”
哦,原来这一小碗香气盈盈的鸡蛋羹,是为了慰问赵弘仁脑袋上的伤而特地给他做的。
赵相宜心说着,一面去看满脸笑意的方氏,温暖之意遍生心肺,对方氏的印象愈发地好了。
“三婶婶这话说的,我跟相宜两个从来就不是那眼皮子浅的,尽巴着眼前的一点子吃食不放。”赵弘林身上有伤,说话的时候却如平日那般斯斯文文的,眼睛微微眯起,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赵弘仁身旁,正流着哈喇子的赵相莲。
赵相莲仅比赵弘仁大一岁,打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加上杨氏这人眼皮子又浅还贪食,她便也养成了贪食护食的性子,这会一见到自己弟弟受伤了有鸡蛋羹吃,眼红羡慕得不得了,又顿时觉得桌上那一盘子腌萝卜难吃无味。
杨氏瞅见女儿流哈喇子的模样,咽了咽自个的口水,伸出手来往赵相莲的背上打了一巴掌,嘴上咧咧骂道:“吃你自己碗里的,瞅着弟弟的鸡蛋羹做什么?那是奶奶做给弟弟补身子用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哩!”
赵相莲眼泪汪汪地瞅着杨氏,又冲着赵弘仁手边的鸡蛋羹使劲地嗅了嗅,咽了咽口水,随后埋头吧嗒吧嗒地喝粗粮粥去了。
“行了行了,一大早上的就吵吵嚷嚷的,吃饭!”老赵头闷头喝了一大口粥,夹了一块腌萝卜含到口里,瞪了杨氏一眼,随后不再说话。
赵弘仁则埋头将那一小碗鸡蛋羹吃得吧嗒吧嗒响,又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瞅瞅赵相宜兄妹俩,似在炫耀自己碗里的好东西似的。
赵相宜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上辈子她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会贪恋他那一小碗鸡蛋羹?
赵弘林一面慢条斯理地用着自己碗里的稀粥,一面侧过头去看自家小妹,见她正埋着头喝自己的那份,不禁心疼起来。知道她懂事,不贪赵弘仁碗里的那点子吃食,可她越是这样,他这个做大哥的心里就越难受。
脑子微转了转,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小手。
赵相宜微愣,知道这是赵弘林一贯以来的小动作,一般有什么事情想跟自己讲,却不想被旁人知道的时候,他就会捏捏自己的小手,示意待会有话要告诉她。
心里微微发笑,亏得自己这具身体的内里是个二十二岁的现代芯子,倘若这具身体真是个十足十的三岁小孩,赵弘林这一贯来的小动作怎会起效?还真当一个三岁小孩能弄得懂哩……
幸好一直以来他不怀疑自己为什么能够读懂这一小动作。
早饭过后,男人们都扛着锄头耙子一类物事前去地里干活了,包括赵信良在内。
今天的他似乎已将所有的情绪给敛起,准备重新开始生活了。见到赵相宜兄妹俩的时候,眼里尽含着内疚与歉意,想是觉得昨天下那么重的手,真不应该。
犹是得晓了内情之后,更觉得自己是下错了手。
再而吕氏曾用过的衣物琐碎,以及关于她的所有记忆,都全数地被他给毁得毁扔得扔,屋里再没一点女人用的东西。
这厢,方氏要照顾正在月子里的老二媳妇李氏,赵月琴要在家里做饭干家务,所以最近都不能去地里干活,因此,地里的活还有送饭送水的活,就全落到了杨氏的身上。往日的她还坚持着干,只嘴上有些抱怨咧咧罢了。
可今天这杨氏却十分坚定地坐在小院子的青石板上,翘着个二郎腿,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大通。
意思是自己儿子的头受伤了,她这个做娘的可不得留下来照顾儿子。
赵相宜一听都气乐了,照顾儿子?这算是个什么借口……平日里赵弘仁兄妹俩可不是方氏在悉心带着,她这个做娘的啥时候关心过一回?这会子农忙,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她却是知道要照顾儿子了,搬出个慈母的架势来,糊弄谁呢?
可方氏素来不愿意跟她计较这些个鸡毛蒜皮小事,总想着事情不过度的话,就由着她闹去呗……恰好地里的活也被男人们干的差不多了,她去了本来也就会偷懒,帮不了什么忙,不干脆让她呆在家里带孩子,也省了自己不少心。
便是答应下来了。
赵相宜没有错过杨氏眼里那一闪即逝的快意,经过自己身边时,更是欺负自己才三岁听不懂哼哼地说了一句:“嘁,你个没娘教的,下次要是再敢打我儿子,我扒了你的皮!”见方氏正从屋里走出来,杨氏便赶紧噤了声,改为一脸笑意地摸着赵相宜的头。
赵相宜一把躲过,转身呼呼地跑到方氏的身边脆生生道:“奶奶,奶奶,我娘还回来么?她去哪儿了?”
方氏心一突,狠狠地瞪了杨氏一眼,随后一脸笑意地抱起赵相宜哄道:“相宜啊,有奶奶有姑姑陪着你玩不好么?你娘啊,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得等到相宜长大了,成了大姑娘的时候,才回得来嘞。那相宜这小的时候啊,可不得只有我们陪着你哩,你说这样成不?”
“成!”赵相宜搂着方氏的脖子咯咯地笑着,方氏眼里的星点老泪扎了她的心,她将脑袋耷拉在方氏的肩上,以掩饰自己那早已红了的眼眶。
“诶诶,娘,我可没跟她说什么,不过是摸了摸她的头,关心了几句而已。”杨氏说着就要上前来掰扯。
方氏懒得跟她计较,便是喝了一句:“去去去,照顾你儿子去,顺道帮月琴把中午烧饭用的柴火劈一劈!”
“哎哟,真是不巧!”杨氏说着就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腰骨,“娘您看吧,我昨夜里为了照顾弘仁就没睡好,您是知道的,我生完两个孩子之后这腰骨啊就一直不好哩,那劈柴的活就只得委屈月琴先做做了,等我过阵子好了以后啊,我天天给她劈柴哩。”说完,一溜烟似的就跑进了她自己的屋里。
方氏气得在原地发抖,嘴上直骂道:“眼皮子浅的懒东西,都不知道当初老三是看中了你啥!我要不是看在老三和两个孩子的面上,早就操起柴火来打你了!”说着又看了看怀里的小孙女,便是收敛了情绪摸摸赵相宜的头笑道,“相宜可不兴学你三婶婶那样,偷懒又耍滑的,这样别人会不喜欢你的,知道么?”
“嗯!”赵相宜重重地点了点头,又看着正在忙碌的赵月琴,“相宜要像姑姑那样,以后长大了给家里干活,赚钱,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赵月琴干活的手忽然一顿,站起身来转头冲着赵相宜腼腆一笑。她这个小姑姑就是这样的性格,平时吧,家里大人都在的时候,性子总怯生生的,不大爱说话,可跟赵相宜这个小不点在一处时,性子总活泼些,还经常会花心思做点小玩意给赵相宜耍完。
依着赵相宜来看,她这个小姑姑一点也不笨,更谈不上是怯懦性子,只是这个家人太多,琐事什么的交杂在一起,将她的性格给限制压抑了,使得她在人前总一副怯怯的模样。
其实,她不是怯懦,而是温柔。
方氏乍一听自个小孙女说出这样暖人心懂事的话来,愣了会神,随后便笑眯了一双眼:“嘿哟!小乖乖,你那些话是跟谁学来的?”
赵相宜心里咯噔一跳,转头恰好瞥见了朝这边走来的赵弘林,眉眼登时笑弯了,顺手一指:“哥哥!”
方氏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地拍了拍赵相宜的小脑袋:“奶奶可是将这话给记下了,等相宜长大了,奶奶好享相宜的福嘞。”
与此同时,赵弘林走到了二人的面前,伸手朝向自家小妹:“奶奶,您去忙吧,小妹由我来带。”
“弘林啊,你自个小心些的,身上还有伤哩。”
“奶奶我知道。”赵弘林双目含笑,顺手接过了赵相宜来抱在怀里。
赵相宜这才想起,早上吃饭的时候,赵弘林捏了捏自己小手的事,心里正琢磨着,他到底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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