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你这么认真,不过,你若是想假戏真做,我也不介意。”夜黑风高,倒还真是令人神清气爽。韩显廷散漫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子,才开口道。
“你。。。以后,休想再让我相信你。”从见到录天算时,夏末如就确定什么帮亲不帮理,纯属韩显廷在戏弄她,只是当时不好揭破而已。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被人如此愚弄,平生还是头一次,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吃喝嫖赌只占其二,我看是无一不缺,更是练得炉火纯青。”
“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不想赌,只是迫不得已而已。不过我以人格发誓,绝对不嫖。”纸包不住火,韩显廷忍不住在心中把录天算骂了个百遍,若不是他非要开局,自己也不用费心思解释那么多。只是。。。突然,韩显廷大笑起来,凑近夏末如暖昧的道。“原来刚才你都在认真听,对吧?”
“无赖。。。”夏末如飞身跃上马背,不再理会韩显廷,只留下些马过黄沙的回响声,人影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不过录天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他身上又发生过什么,夏末如还是不知道。但是,她的目的达到了,就是知道接下来几天的天象。万事俱备,现在连东风也齐全,那么,就剩下与突厥的最后一战了。
接下来的几天,夏家军暗中动作了起来,而统帅十万众将士的夏末如,更是一刻也没有停歇,不分昼夜的在营帐中与夏平商谈战略。平日里虽然嬉皮笑脸,但韩显廷也分得清孰轻孰重,并未去打扰她。不过每天不变的一件事,就是守护在夏末如所呆的那座营帐外。
录天算占卜测出的那天,正好是夏末如来塞北的第五日。托雷达整装待发,率领着身后的五万余大军,声势浩荡的向着土城进发。而土城的城墙上,夏家军弓箭手,石头,一切也已经准备待续,而且,在城墙后,敌人看不到的地方,比以往作战还多出来的,是一堆一堆垒起来的沙。守城,攻城,即将在十几万大军中展开。
城门大开,夏林穿着主将的铠甲,戴着的头盔已经把面容遮住,不需再要布襟遮面。而韩显廷则骑马护在一旁,领着身后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城。远处凸起的沙丘上,早一步赶来的伊晨风骑在马上,目带寒光,神情却是冷静的看着准备交战的两军。
浩荡的军队,惊起漫天的黄沙,正午的天空也因此变得昏暗。托雷达身穿铠甲骑于马上,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已经出鞘的利剑,戾气栗人。二十五六俊朗的容颜,大战破近,依旧是沉稳冷静。
换了一身军装站在城楼上的夏末如,脸颊涂了三划草灰,免得有人认出,紧握着银枪的手,已然渗出一丝冷汗。观战与作战,全然不能以同一种心态去面对。紧张,嘴角不禁的微微颤动。不过这一仗,她必须胜。
“夏千少,我还以为你准备当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托雷达帐下猛将中其一胡特,举起手中的大刀,直指‘夏千少’叫嚣道。他们明明得到可靠消息,说夏千少已经离开塞北,此时出现,实在有些蹊跷。不过没有伊晨风,区区夏家军,他们根本不放在眼中。
“就你们这种虾兵蟹将,也配来挑战夏将军,简直是自不量力。对付你们,用我这把杀鸡的刀足矣”。扮作夏千少的夏林冷静坐于马上,一言不发。开口的是身边的韩显廷,神色放荡不羁,口气中是十足的不屑。
突厥人骁勇善战,其几名猛将更是勇猛无敌,夏家军中除了夏千少,难有几人能够抵挡。对于单挑,他们自是信心十足,把这当做鼓舞士气的最好时刻。胡特把目光从夏千少身上移到韩显廷,从没在沙场上见过。不过看起来也只是个自认狂妄的小子,刀拍马背,冲了出去。
韩显廷纵马,随手从旁边的兵士手中拿了把长枪,也冲了出去。突厥兵气势旺盛,呐喊助威,夏家军也不示弱,鸣鼓助势。在士气上,谁也不弱上三分。
夏末如纵眼扫视了一眼城楼下的战况,对于韩显廷与胡特的比试,她心如明镜。令她担忧的是一言未发的托雷达,她千方百计的把时间拖到这一天,看似敌军落进自己的圈套,但依旧有种不安或者是紧张之感,这群如狼似虎的敌人,就岂会如此轻易对付。她沉重的吸了口气,抬头向天看去,已经渐渐刮起了北风。
夏家军中一片高呼声响起,韩显廷仅用十招,便把胡特斩于马下,气势武艺皆胜于夏千少,可以与伊晨风匹敌。韩显廷头无意的转向城楼,城楼边上的夏末如依旧看着天,他便把头再度转了回来。面对愤怒的突厥军,从容不迫。“不知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出来。”
高处观战的伊晨风,横扫了一眼托雷达,然后是夏千少,再到韩显廷,最后目光转向城楼之上的夏末如。身经百战的他,目光如炬,自然发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虽然她身穿一般兵士的盔甲,但若是普通的将士,在两军对战之时,又岂会头望向天空。还有夏千少,也让伊晨风心生疑惑,一言不发,静坐于马上,非平时的行事作风。这一仗,不明之处实在太多。
伊晨风紧握着双拳,恨不得亲手摘下托雷达的首级,替伊鸿翔报仇。可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而且此刻手下无兵,有心无力。他目光寒澈的盯着夏千少,心中恶狠狠的道,你最好把土城守住。。。
塞北的天气骤变,北风由小到大,猛烈的刮了起来,吹得士兵铁制的盔甲铿锵作响。韩显廷已经斩杀四人,夏家军的气势升至到最高点,他再次抬头往身后的城楼上看去,夏末如同样看着他,用力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