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个旅馆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和大头卖了一张大油布去了裁缝铺。
裁缝根据我们的要求,把油布裁开,缝制成了十来个方桌大小的布口袋。油布口袋的四个角上没有缝死,分别留下了一掌宽的口子。
带着缝制好的油布口袋,我们又去菜市场买了一篮子新鲜鸡蛋后就坐车去了扬州郊外的大通河。
事先我们就了解到这大通河是一条旱河,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河沟里才会有水,平时都是干枯的。
河沟里长满了各种杂草和小灌木,我和大头沿着河道,在一些背阴的河段一连平整出了十来个小场子,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天刚一擦黑,我们就拿着油布口袋和鸡蛋,开始布置起了陷阱。
取出俩个鸡蛋放到油布口袋中敲碎,然后不停晃动口袋让蛋液均匀的涂在油布上,随后把口袋平铺在白天平整好的平地上,就算大功告成了。
忙了快个把小时,终于把所有的陷阱都布置完了,天色也完全黑透了。这时河道中各种蚊虫开始出没,又多又大,各种毒虫、毒蛇也不少,虽然我们身上抹了防虫的药水,但为了少受罪我们还是爬上了河道找了一处通透的地方待着。
一直到明月高升,一看时间差不多四个小时过去了。我打开手电叫上大头,准备去河道里收取陷阱里的猎物。
河道里碎石成堆、野草茂盛、蚊虫横行,需要我们时刻留意。刚走近第一个陷阱,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油布口袋里就猛然发出一阵嘘嘘嗦嗦的爬动声,就像雨点一样密集。
我赶紧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夹子,快速夹住了油布口袋四个角上的口子,以防油布口袋里的东西跑掉。大头则掏出一个纱网口袋准备装取油布口袋里的猎物。
提起油布口袋的一角,用力一阵抖动。油布口袋里的虫子纷纷汇聚到了油布口袋中一角。我随即打开了那个角上夹子,大头配合用纱布口袋接着,一股虫子汇成的洪流瞬间从破口处流了出来。
纱布口袋中除了少数的蜈蚣和草耙子虫外,剩下的全部是一种小拇指大小,黑色背夹上长有九个黄点的爬虫。
这种爬虫名叫九香虫,在南方的绝大多数旱河沟里都有生长。这种虫可以分泌一种奇臭的液体,但这种液体除了臭以外对人到没有其它伤害。
而且在川省的一些地方,这种虫经过油炸后还是一道卖价不菲的美食,吃在口中据说奇香无比,这也是九香虫中香字的由来。
我和大头捉着九香虫倒不是为了吃,而是用来做鱼饵。就《拾遗录》上记载,这九香虫可是一等一的上好鱼饵,各种鱼类都对它爱不释口。
倒完油布口袋中的九香虫,我又往里面放了两个鸡蛋,按找先前的方法重新布置好了陷阱后,又走向下一个地点走去。
一共十来个油布口袋都收集完后,大头手中的纱布口袋里也装满了大半袋的九香虫。密密麻麻的九香虫在纱布袋子里裹在一起,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我和大头如法炮制,将所有的重新布置过的油布口袋又收集了一遍,又得到了大半袋子的九香虫。
天亮以后我和大头一人提着一袋九香虫,在路边准备搭车会市区。可是一看见我们手上提着这么多发着恶臭的虫子,没有一个司机愿意载我们去市区。
最后好不容易遇见一辆拉木料的卡车,好说歹说,出了不少钱才载着我们进了城。
一到城里,我就赶紧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李重楼打了一个电话,看看他把花红缨说动了没有,现在能越早捕鱼越好,带着两袋九香虫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电话响了半天李重楼才接,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很冲。
“李哥花红缨答应帮我们锚鱼了吗?”在江边一和李重楼汇合,我就赶紧问道。
“答应了!”李重楼板着脸说道,看来他还在为花红缨的事生气。
“李哥,你该不会是失身于花大姐了吧!”大头看着李重楼眼睛浮肿,满身疲惫的样子,调侃道。
“去你妈的!你在失身了呢!”李重楼气的直接向大头冲去,可是刚靠近大头又赶紧捏着鼻子跑开了。
“靠!你们这是掉进茅坑里面了吗?这么臭。”李重楼胸腹中一阵翻腾,我和大头到没了感觉,已经臭的麻木习惯了。
“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花红缨答应帮我们去淹洲坝上锚鱼的。”李重楼究竟用什么招数说服了花红缨我也很好奇。
要知道镇江阁和淹洲坝那地方可是花红缨的禁忌,当初我让李重楼去作花红缨的工作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他到真的办成了。
至于大头说的牺牲色相,我知道李重楼是不可能干的,他还没有大公无私到那个地步。
“你们知道天下的女人都离不了什么吗?”李重楼看我们都露出好奇之色,自鸣得意的卖起了关子。
“钱”大头试探着回答道。
“错,是美,只要是个女人就爱美。女人为了美连命都可以不要。花红缨也不例外,我说能让她变瘦变美,她就答应帮忙了。”李重楼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说让她变美,她就信了。”我觉得花红缨没有那么好骗。
“我说了她不信,可我爸中医协会副会长的金字招牌她信啊!我给花红缨说了,只要她帮我们这一次,我就让我爸用中医疗法给她减肥,一准让她瘦下来,顺带排个毒,让她分分钟变成大美女。”
这都行,听了李重楼的说法,我也是涨见识了,坑爹的祖宗啊!
九香虫实在太臭,李重楼找来一个大纸盒子,把九香虫装在盒子里后,我们身边的臭味总算小了一些,随后他带着我们乘车去了花红缨的家。
花红缨的家就在江边的一个城中村里,独门独户的宅院,离镇江阁也就不到两公里。
为了防备九香虫堆积在一起时间太长导致死亡,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就在今天晚上行动,去淹洲坝上锚鱼。
事先也没有什么需要多准备的,让李重楼去租了一艘大渔船,用来装鱼运往京都。我则跟着花红缨去购置锚鱼的器材,大头则照看九香虫。
花红缨的锚钩和抛杆都是特制,商店里买不到,城中村里有个小作坊专门定制这些东西。
去作坊的路上,花红缨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女人的羞涩,开始旁敲侧击、吞吞吐吐的向我打探着李重楼的家庭背景。
看来这花红缨真的是看对眼了李重楼,这事可不好办了,李重楼的秉性我是知道的,就目前的状况他俩一定没戏。
但为了安抚她,我还是真真假假的说了不少李重楼的事。
城中村的作坊虽小,但冶炼炉、锻打机、打磨机等各种工具一应俱全,老板一身匠气,一看就是行家。
看的出这花红缨和老板很是熟络,看见花红缨进来后,老板只是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就自顾自的忙活去了。
花红缨在作坊的货架上选了十来副锚钩,和几卷麻线。这种锚钩个个有少年人的手掌大小,两面开钩,鱼钩底部还焊有一个流线形的坠子,这样鱼钩在抛出去的时候会更加稳定,提高中鱼的准确度。
这种特制的麻绳也是浸过油的,不仅耐拉耐磨还禁烂,比尼龙和碳塑鱼线好多了。
花红缨选完后,我又多拿了几卷加粗的麻线和两根起鱼的鱼叉。
一切准备就绪,李重楼也搞定了渔船,在花红缨家吃过晚饭后,我们四人拿着装备准备出发了,临走前花红缨还特意给家里亲人的遗像上了几柱香,看来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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