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眼带血丝的双眼恨恨的看着自己的爸爸,“我只问你一句,平时都不会怎么回来这个家的你,为什么昨天会回来,还要带着个陌生的女人?她是准备当我的新妈妈么?”
“听见了没有,出去。”唐建东对着自己的儿子手指着门的方向怒吼着。
唐昊转过身,走出去,带上门。站在门口,他的心里像是吃了一块和好的面团,堵的发慌,感觉要窒息了一样,眼眶泛红,但是他抬起头,望着天板,不让眼泪流下来。
接着听见房间里的吵架和巴掌声。
“贱人,带我回来我儿子这里是想上位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
“我,我..是,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既然你又不和你老婆孩子一起生活,那不就是喜欢我的意思吗?所以我想来这里,让你家人知道,让你离婚,让你娶我。”
“喜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不喜欢我,还会和我在一起几个月么,你平时不是很宠我么,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啪”一个巴掌的声音。
“贱货,你还真是误会的可以,老子告诉你,对我来说,主动爬上老子床的女人,都一样,你们不都是为了钱吗?老子没给你还是怎么的,拿着钱,滚,钱货两清,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天留给一个十岁孩子的记忆是,爸爸有外遇,还不止一个,漂亮的女人有心计,有种男女关系叫做钱货两清。
十一岁,小区里搬来了一家新户,是一家三口,女儿六岁很可爱,名字也可爱,叫果冻。
唐昊经常站在窗前看到在小区里玩耍的果冻,有时是和她妈妈一起,有时是她们一家三口,笑容,那一家三口灿烂幸福的笑容,是唐昊可望而不可及的,但也像是有魔力似的吸引着他。
在某一天,唐昊终于在小区里假装着碰倒果冻,在扶起果冻的偶遇,很老套,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不是巧合。
就这样,唐昊和果冻成了玩伴,而果冻也是唐昊这十一年来的第一个朋友。唐昊每天看着果冻的笑,用果冻的笑容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内心世界。
可是仅仅两年后的一天,果冻一家就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个小区生活过一样,消失不见了。果冻没有和唐昊做过任何告别,就这样消失了。
那天留给一个十三岁的男孩的记忆是,唯一的朋友,深深埋在心里的初恋,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还没来及对果冻说过,果冻就离开了他的视线。离开了他的生活,他眼眶泛红,又抬着头望向天空,不让眼泪流出来,在心里默默的说,果冻,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请你不要忘记我。
..
唐昊想着想着,眼眶又泛红了,他又抬起头,望着车顶,没让眼泪流下来,但是,没看见红绿灯,闯了红灯,斑马线上有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走着,唐昊赶紧一个急刹车,车子站稳。
唐昊大惊失色,紧接着又心慰的叹了口气,幸好没撞到。只差一点点。
还没等唐昊回过神来,只见那女人也大吃一惊的在车头看着他,接着倒了地。
唐昊眉头一紧,什么情况,车祸?不可能,我就没撞上。碰瓷呢?
唐昊右嘴角向上轻轻扬起,似笑非笑的开门下车,指着地上的那个女人说:“女人,你在和我玩碰瓷吗?”
她没回答,依然躺在地上,头发遮挡在了脸上,也看不见长相。
“女人,你没听见吗?少装,赶紧起来,我就没碰到你。”
“怎么回事?”
“出车祸了吧?”
“那人有事没事,怎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会是..”
“应该不会,顶多就是碰晕了吧,你看没见出血啊。”
唐昊耳边响起一句又一句的议论声,他回头一看,已经围了一圈的人过来了。
“我没碰到她,真没有。”唐昊像大家解释着。
显然看着大家的表情,唐昊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算是说不清了,没人信。
唐昊无奈的拿出手机打了110和120,又从不同角度拍了十几张照片,心里想,没撞就是没撞,但是万一解释不清楚,证据不足,这女人醒来赖上我,有照片,我也好找保险公司赔付。
“你们看,豪车啊,宾利,有钱人。”路人甲说。
接着围观的人,都拍着事发地点的照片,忙着传微博,传微信。唐昊见况,正气的要制止大家的拍照行为时,在前方执勤的交警来了。
“打120了没有?”交警问。
“我刚才打了,还打了110,问题是我就没撞到她。”唐昊向交警解释着,“这女人就是碰瓷的,自己倒地的,还不起来,装昏迷,我就是不小心闯了个红灯。”
“撞没撞到我们会调查的。”说着,交警俯身去看躺在地上的女人,这时,只见女人的大腿那里有血迹渗出,慢慢的澿湿了一大片。
唐昊看见血流出来,也是吓的面色铁青,怎么可能,我明明就没撞上。
“这女人有没有同行的人?”交警看向人群,大家都摇头。
唐昊说,“我看见刹车的时候,斑马线上就她一个人,估计没人同行。”
“事故车辆暂时要被扣。”交警说。
“这样,一会120来了,我先跟着去,这是我的车钥匙,你先帮我开到你们单位去,这是我名片,回头你们联系我。”
说着120来了,110也来了,唐昊跟着去了医院,110通过交警了解了一下,走了。
进了急诊室,医生简单观察后,就直接把那女人推进了手术室。护士出来找家属签字。
“是交通事故,现场送来的,现在哪来的家属,先赶紧救人。”唐昊郁闷的说道。
护士又说,“那不行,我们医院也是有规定的,必须有人签字,既然是交通事故,没有家属在,你签字也行。”
唐昊上前,接过了手术书签了自己的名字。护士进去了,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条凳上,焦急的等待着,还在纠结着,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