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头痛

苏航见身后的冰砖越堆越多，数量暂时够用，就让搬冰砖的人停下，女士们休息，男的则三个人一组，分成两组去别处的消火栓，多搬两个水枪过来，以作支援。

苏航看到郑艺守着的扶梯那边也没问题，局面暂时稳定下来了，就让旁边的人代替自己用冰砖填补漏洞。

自己也该歇息一下了。

从发现火蜘蛛群到现在，苏航不停地亡命奔逃，被炸弹近距离波及，还亲眼目睹了同伴的死亡，而后又不断地指挥防御抵抗，耗神耗力，无论**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极端的疲累。

他走开几步到一个角落里，靠着墙，站着身体休息。他不敢躺下，甚至坐下都不敢，怕一坐下去就睡过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摸摸胸口肋骨的位置，没有骨折。很幸运地，在之前被炸飞的过程中，他只是落地的时候因为撞击，引起了轻微的脑震荡，导致短时间的头晕耳鸣，骨头还好都没事。

胸腹间有点隐隐作痛，苏航怕的是内出血和内脏破裂。不过现在也管不了太多，只盼望能早一点完成了任务，回去得到治疗。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苏航原本的痼疾――头痛症，也有来凑热闹的迹象。苏航用手指按摩着太阳穴，安抚着躁动的血管，感受到那一跳一跳的隐隐作痛，不由得有点欲哭无泪地苦笑。

以前，自己为了缓解头痛，去长跑，去打球，把剧烈运动作为舒缓头痛的良药。而现在，竟然因为受伤和运动量过大，导致元气大伤，反而引发了病症。这让苏航真有种祸不单行的感觉。

洛叶这时给苏航拿过来一瓶水，说：“苏航哥哥，润一下喉咙吧。”

苏航道了谢，接过水就一顿狂饮，他自己确实也渴得不行了。

洛叶手递在半空，俏脸红红的，保持着递水的姿势，露出愕然的神色，定定看着苏航。

苏航几乎把半瓶水都灌下去了，才停下来，擦了擦嘴巴。

他看到洛叶很无语的样子，奇怪地问她：“你怎么了？”

洛叶嘴角抽抽地回答他：“我本来想叫苏航哥哥你对准瓶口倒水喝就好，不要碰到嘴唇，因为这瓶水我喝过了……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我都来不及说……”

苏航顿时明白过来，想到自己与这个美少女等于间接接了吻，“老脸”也有点发热，打了个哈哈，想掩盖自己的尴尬，就装作听岔了她的意思，说：“哦，哈哈，原来这瓶水是你的，我背包里有很多，都是从楼下那个自动售货机顺来的，等下还你。”

洛叶这小妮子可不是能随便被糊弄的人，她见苏航难为情了，大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就想逗逗这个大哥哥。

苏航渐渐在众人心中建立了威望，洛叶对他也越来越佩服。

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大哥哥，遇事镇定，头脑清晰，冷静思考对策，指挥若定，及时应对。一直对众人担着最重的责任，为大家出头，做最危险的事情。体格过人，为人善良，三番四次救大家于危难之中。更不用说，自己也被他救过命。虽然他在救自己的同时有过色.狼行径，但不妨碍洛叶对他产生佩服、感动和依赖的情感，一有什么事儿就会先想到他。

这会儿，看到一向淡定的苏航，因为一个小差错，又露出尴尬的样子，洛叶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的又想捉弄他。

洛叶双手在背后交叉，十指相扣，往后面伸去，伸伸小蛮腰，挺挺小胸脯，抬头对视着苏航，神情哀怨地说：“苏航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夺走了我的初吻，这是想赖账吗？你要对我负责。”

苏航见她又来与自己搞怪，还挺着尚待发育的胸部作诱.惑状，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头疼。

洛叶在苏航见过的美女中，绝对可排在前三位。假如要评分的话，10分为绝对完美，那洛叶凭容貌可以评到9.5分以上，身材暂且不计。洛叶与自己的女朋友阿竹，各擅胜场，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

任何正常男人见到这样一个绝美的少女，在自己面前一副娇憨可人的模样，都会产生想把她一下子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全身心去怜惜她、爱护她，不让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伤害的情绪。

尽管少女现在衣服脏了、破了，姣好的脸蛋上也有一些没擦干净的黑灰痕迹，但这样反而更衬出她惊人的清纯美貌，给人一种惊心动魄、反差强烈的破坏美感。

况且两人现在讨论的话题，竟然涉及她自己的初吻。苏航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向少女粉嫩的唇瓣，连他都有些口干舌燥、浮想联翩。

苏航暗自感慨，这丫头现在就这么漂亮，怪不得把梁盛发那小子迷得神魂颠倒的。要是再成熟些年岁，该会出落得如何美丽？

不过，苏航对她这招有免疫力。

一来他已经被她捉弄过了，知道这小妮子别看她外表可爱，其实是只小老虎，爪牙都藏在暗处。胆子大，性格彪悍，你要是招惹到了她，绝对没好果子吃。二来他跟一个与洛叶同级别的美女相处了六年时间，免疫细胞充足，不会看到她露出这么投怀送抱的意思就把持不住、色授魂与。

当然，洛叶也不是自己的阿竹。对待前女友，由于她温柔的性子，也不会对自己有多刁难，苏航有的是手段哄阿竹开心。对洛叶，这丫头古灵精怪，苏航一阵牙疼加胃疼，他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至于她的质问，苏航是不可能正面回答的，那肯定被她绕进去，等下不知道要绕到什么样禁忌的话题。

苏航顾左右而言他，推了个太极手，不回答反而问她：“梁盛发追了你很久了吧？为什么不答应他？”

洛叶见他不上当，不满意地嘟了嘟嘴，装作不经意地回答：“他是好人，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苏航听她每句话都有陷阱，暗自咬牙切齿，心里发狠，如果我是你男朋友，一定把你捉住，重打屁股。

苏航又打了一个哈哈，说：“哈哈哈，你一定给很多人发过好人卡。”

洛叶看他始终不上当，就准备把他逼入死角，直接了当地对他说：“苏航哥哥，我意思是说，我喜……”

苏航马上截断她的话，要是给她说出来，让梁盛发听到了，还不得杀了自己。

苏航截住她说：“啊哈，今天天气很好啊，太阳好大，热都热死了，你不觉得吗？”

洛叶阴不了他，皱了皱小鼻子，哼哼了两声，只好作罢。

不过她没走开，反而学着苏航，靠着墙壁，站在他身边想跟他多聊聊天。

苏航也不好赶她走，看到楼梯那边梁盛发正聚精会神地作战，眼睛没空看这边，不会产生不好的误会，也就任凭她去留了。

洛叶问他：“苏航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苏航回答：“刚刚才没了。”

洛叶惊讶了，就问：“苏航哥哥你这么好的人，她为什么和你分手啊？”

苏航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说：“昨天我飞去京都，本打算像去年一样给她庆生。她突然就说要分开，还说什么她厌倦了我那么学霸考渣，觉得跟我在一起看不到前途，她不想遵守我们的约定，要提前和别人一起出国去……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理由。”

洛叶疑惑地问：“什么是学霸考渣？”

苏航笑着解释说：“我的大脑有点怪异，与平常人不同。我看书的时候必须同时阅读两本以上的书籍，写字也一样，一般我做题都要两只手做不同科目的试题。一切要记忆进脑子里的东西，还有听音乐、看电影等等，都必须同时做多样事情，大脑才接受得了，否则的话就会很难受。

对我来说，分心多用是最容易的事情，我能毫不费力地一只手写汉字，同时另一只手写英文，两只眼睛也能同时盯住不同的东西看。因为这就是我平时所做的事情。如果不这样做，而是单独看一本书或做一张试题，慢慢地，我就会头痛，痛得非常厉害，非得分散开精力脑袋才感觉舒服。”

苏航又喝了口水，才继续说：“我这种怪病打小就有了，去了很多医院，都查不出来究竟脑袋里有什么毛病。CT和MRI（核磁共振）都做过无数次了，我整个人本没事都要被辐射有事了，仍然查不出任何问题。

所以，虽然我学东西很快，效率是别人的2倍都不止，但遇到正式考试就扑街。平时我集中精力做单一的事情，比如看一本书或做一份试卷，半个小时我就会头痛得难以为继。在学校平常的考试中，熟悉的老师可以关照我，让我同时考两科，但到了高考的时候，不可能那样特殊对待。所以，正式考试对我来说，我就变成个渣渣。这就是她说的‘学霸考渣’了。”

洛叶嫩白的小手摸摸苏航的额头，俏脸露出疼惜的表情，说：“原来苏航哥哥一直被这么个怪病折磨着，好可怜啊！怪不得你之前说自己体力好是因为经常跑步，就是因为这个吗？”

苏航稍微躲开了她太过亲昵的举动，回答说：“是啊，剧烈运动，是缓解头痛的一种很好的方式。每当我不得不进行专一的阅读或做题，头痛后，都会去跑步、打球，当作放松，都变成了像三餐一样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