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抢救室

深夜，1504，再次来到。

“姐姐，请问有什么事啊？”

成吉思寒站在护士面前，霍病跟项晓羽紧贴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就怕错过了某些精彩的情节。

“不要叫我姐姐，我叫花海心！”

“要不然叫你花姑娘…”

“哈哈哈，笑死我了，花姑娘，呦西，成吉太君！哈哈哈！”霍病要忍不住笑出声了，项晓羽死死捂住他的嘴，尽管自己也被成吉思寒的智商震撼了。

“花你妹啊！”

“我不要妹妹…我要姐姐！”

……

……

“其实我有事跟你说…”

气氛一下子变了，花海心好像有点难为情。

“嘿嘿嘿，有事直说吧，能帮您的，我肯定会帮的…”

估计这个时候成吉思寒又想歪了，体温最起码有四十度，头上都快冒烟了。

“因为我不好直接找项晓羽，所以就…”

“没事没事，我一样可以代劳的，羽哥有的我都有！”

“羽哥，说你呐，你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啊！”霍病用胳膊肘抵了抵项晓羽。

“江东余文乐，谁不知道你病秧子的威名啊，谈情说爱这方面比不了，别来取笑我啊！”

得得得，继续偷听。

“可以开始了吗，花姐，人家都有点等不及了！”

花海心点了一支烟，吐云吐雾，半天没理睬成吉思寒。

“项晓羽母亲，昨晚去世了…”

花海心将烟头用力地在烟灰缸里拧了几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五雷轰顶，成吉思寒一下子从火焰山掉到了南极深海，就像忘了台词的小丑，不知道下一秒该做什么，瘫在地上。

天塌了，地陷了，项晓羽脑壳内翻江倒海，泪腺掀起海啸，冲垮眼角的河堤，泪洪泛滥，五脏六腑乱作一团，有那么几秒心脏是停止跳动的，向走廊的深处看去，幽暗的灯光下他的母亲微笑缓缓走来。

“妈，咱们回家！”

项晓羽牵着空气，朝走廊的窗口走去。

十五楼，项晓羽要是从这里跳了下去，死的绝对比他爹还惨。

“项晓羽，你他妈要干什么！”

霍病一把将其拉住，上来就是一耳光。

“别拦着我，我要带我妈回家！”

项晓羽何许人也，西楚霸王，性情中人，直接把霍病推了几米远，一跃而下。

“草你妈！项晓羽！项晓羽！”

霍病声嘶力竭地吼着，差点也跟着跳了下去，百米九秒五的速度也只抓到一个裤脚。

撞到几个飞桥，砸坏几盏路灯，吓跑几个路人。

嘭！血溅尘埃，大地三抖，车上警报连鸣！

听到声音，成吉思寒跟花海心冲了出来，一脸惶恐的霍病，死死抓着一块裤脚破布迎风飘扬，祭奠着七零八碎的尸体。

花海心向窗下看了看，只是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很害怕的样子。

她立马掏出手机，火速拨了出去。

“后勤部楼下，速来处理！”

成吉思寒把头从窗口慢慢地伸出，第一次克服了恐高症，从十五楼向下看，双腿仍旧不出息地抖动着，地上一摊肉酱就像踩烂的西红柿，他看后差点把肾吐出来。

完了，彻底完了。

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就相当于抗战胜利，彻底解放，今天就相当于广岛长崎被投弹，惨绝人寰。

十年生死两茫茫，就今日，母子双亡，何处话凄凉。

已死，鉴定完毕。

项晓羽的残肢断体被装在一个特殊的黑色真空袋中，花海心将其运往另一个神秘的地方―9527，地下九十五层，入口竟然在校长办公室的一扇门后面。

校长在办公室内的一扇门后给自己造了私人电梯，直通地下。

成吉思寒跟霍病没有资格进入这栋楼，只得在外游离等候。

“怎么会搞成这样？”朴克很是惊讶。

“先下去再说吧！”

前面说了可以与朴克直接接触的人不多，所以他戴上面具，陪同花海心下去了。

9527，江东大核心研究场所，聚齐了世界顶尖科学家，医学家，药学家。其中许多人可以获得诺贝尔奖，但是他们连提名都不愿意。外界的繁华不属于他们，他们的思想在这里生根发芽，满园智慧的鲜花自由成长。

电梯开关是一个鼻状金属物，根据口臭识别，朴克抽了一口烟吐出，露出满口黄牙，酸爽味飘十里，金属鼻子一股脑全吸了进去。

“浓度匹配，欢迎使用！”一个温柔的电子女声传来，电梯门开。

高级，素有闻香识女人，罕见闻臭识老汉。

电梯内部空间很大，五十平米，容纳二十个壮汉不在话下。四周是防弹玻璃，可以根据人的体温自动调节梯内湿度，两边有强制开门按钮，以防意外发生。到达指定楼层全靠声控，上下用的是磁悬浮技术。

一叶知秋，一梯知江东师范的强大。

“地下95层！”

“天河号电梯为您服务，正在驶向目的楼层，请系好安全带，途中遇到颠簸不要惊慌，紧急事件请按强制开门按钮…”

语音事项播报后，电梯里很安静，安静地有点尴尬。

“来首音乐！”

“流行，复古，伤感，中国风，爵士…”

“来首《海洋之心》送给海心…”

咳咳，气氛更干了。

“额，算了，《那就这样吧》！”

气氛一下子缓解了过来。

朴可最近很迷迪克牛仔，前段时间喜欢周杰伦的《东风破》，经常弹着琵琶回忆小时候…

真的是越活心越小，兴趣不嫌弃年老！

那就这样吧，再不救项晓羽就烂啦…

到了，一个门上写着“玖伍贰柒”，发着阴森森的红光。

门前有个看守的壮汉，光头，身穿西服，头戴耳机，腰佩警棍。

“快递，请查收包裹！”

“确认收货！”

壮汉接下黑袋子，放进入库口，9527内部开始加工。

这是他们的行话，朴可分配任务，9527负责完成，定位分明，而且每次完成结果都让朴可十分满意。

“七日提货，存好票据！”

壮汉给朴可一张发票，到时候必须要有发票才能提出项晓羽，发票丢了，朴可本人来了也不行，这叫规矩。

霍病跟成吉思寒此刻的心情无法言说，他们觉得是自己把项晓羽推下了楼，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一下子就这么没了，无尽的悲凉…

他俩靠着飞桥，沉默不语，眺望江东夜景，江面三盏船灯起起伏伏，突然灭了一盏，剩下的两盏顿时也黯然无光。

“项晓羽不会死的！”

霍病打破了沉默。

“啊…”

“他死了，三轮车谁来骑，谁知道他把钥匙藏哪了，所以他一定不会死的！”

“真的吗？”

成吉思寒莫名兴奋起来，又可以三个人一起玩泥巴了。

“那…要怎么办啊？”

“是不是好兄弟？”

“两肋插刀，四海为家！”

“过来…”

两个人在飞桥上交头接耳，小声谈论着鸿图计划。

霍病想找出杀害项母的凶手，这件事太蹊跷，一定要查清。此次可以被江东师范大学录取，几乎是靠项晓羽，替他找出真相也不枉费兄弟一场，如果项晓羽真的还没死，那肯定会认为交对了狐朋狗友。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学不上了吗？”

“尸骨未寒，上个屁啊！”

凌晨两点半，校内空无一人，兄弟两个溜了出去。

“校长要不要拦住他们？”

“不需要，正好借此探探对手的来历…”

花海心猜出了朴克的心思，对手，应该与杀害项母的人有关，这人八成也跟朴克有关。

要想调查项母死因，首先回灵江村打听一下，村里人最八卦了，你问他们什么动物容易劈腿，绝对知道是马。

兄弟两个跑到江边，坐着轮渡到达灵江村，可是不敢立刻回家，就在村头待到天亮。

鸡叫三声，旭日东升。

走，咱们放假回来了，也是够自欺欺人的…

“这不是病秧子吗？又辍学啦？”

“打架了？”

“江东大不收成吉思寒这样的天才吗？”

来往的村人看到后都要说上几句，霍病笑笑不说话，成吉思寒想辩解，半天憋不出一个响屁。

他嘴任他贫，嫉妒嘲讽数不清。

戴上耳机，来首《欢喜就好》，所有烦恼统统跑，难看的嘴脸别来把视线干扰。

“咋回来了？”霍母看见霍病回来一脸吃惊。

“阿姨好！”

“寒子也回来了啊！”

“这不天冷了嘛…回来拿几件衣服…”

霍病吸吸鼻子，假装感冒。

“冷？这是夏天啊儿子，最近几天都35度呀！”

再者说，霍病已经十几年没有生过病了，更别提感冒发烧。小时候，冬天赤个脚丫雪地乱跑也啥事没有。

“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妈呢！”

霍母眼中露出担忧的表情，因为他没有看到项晓羽。

“绝对没有，病哥，他…他…他…没在学校调戏女孩子！”

你别说，成吉思寒的傻头傻脑关键时候还真有用。

“哎呦，儿子你谈恋爱了？”

“不是，没有！好吧，我招，昨夜翻墙头出去上网了，班主任叫回来反省几天！”

成吉思寒躲在霍母背后冲霍病眨眼，在为自己刚才的智慧嘚瑟。

“对喽，这才像我儿子啊，那边墙头比洪翔的高吗，下次少翻，摔怀了怎么给我找儿媳妇啊！”

您真是我亲妈啊，不是应该教育我好好学习之类的吗？那就大错特错了，霍母对霍病不是一般的溺爱，虽然从起名字这个环节看不出来。

一切无理的溺爱都是源自于家长的无知，但是，霍母的溺爱源自于霍病的自立自强，他从不让家人担心，就算是出去上网，被抓到了也是堂堂正正的好男儿。

“这样啊，你也去了吗？寒子？”

“嗯！我没翻过去，当场就被抓到了！”成吉思寒低下头，委屈地玩弄着手指头。

“我就知道，没难度的墙头我儿子会翻！”

“还没吃饭吧，肚子都叫了，快进来吧！”

成吉思汗的肚子叽里咕噜的，装了只牛蛙在里面。

“来嘞…就你不争气！”霍病顺手拍了一下成吉思寒肚子。

饭桌上三个人，霍爸不在家，他是个工头子，长期带着村里男人在外打工。

吃饭前半场没人说话，快吃完的时候，霍母出声了。

“你们…昨天听说什么事了吗？”

“昨天…我想想啊…昨天是六月十号，我想起来了！”

“什么事？”

霍母瞳孔放大，一惊，心想孩子不会都知道了吧，这半天不见晓羽身影，这一家不会全完了吧。

“六月十号，黄家驹生日！”

“嗯嗯嗯，对对对，他早就死了！”

也是项母的忌日…

“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

“你老娘我的生日！”

“你不是八月十五吗？”

“吓你的，没想到你还真记得，乖儿子！”

谁都不愿提那件令人伤心的事，霍病跟霍母东吹西侃，就是不打正着。

一边埋头吃面的成吉思寒哭了，他想起了昨晚的一切，但就是不出声。

傻寒子，傻寒子，世人都说寒子傻，不知寒子事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