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龙从安喜欢多管闲事,实在是贺远和陈婷婷的样子太过狼狈。
顾总昨天特意吩咐过,要更加关注别墅区里的各种异常,谨防再次发生突如其来的入侵事件。
还好这次苍狼帮只是丢了一个试探性的炸药包进五号别墅,如果要是像炸一号别墅那样,直接点燃一整车的炸药,那他们所有人在订婚宴上就已经死了。
要么被炸药炸死,要么被倒塌的房子压死。
龙从安仔细打量着贺远和陈婷婷。
两个人的鞋子不知道哪去了,光着的脚上满是混合着鲜血的泥土。贺远抱着池家小姐僵直的尸体,陈婷婷则拖着个巨大的包袱。
由于长时间的摩擦,那块布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透过破洞的地方,还露出来半只胳膊。
里面装着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听到龙从安的问候, 埋头走路的贺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回家的路不好找,他抱着芷珊、身上全都是伤,整个大脑都浑浑噩噩的,处于半放空状态。
与之相反,陈婷婷却精神紧绷,一脸的紧张,十分警惕的看着车里的人。
龙从安是天灾后才搬到别墅区的,并不是陈婷婷熟悉的邻居。
虽然他作为顾之屿的助理,以前也经常出入一号别墅,但顾家跟陈家的交集很少,因陈婷婷对龙从安几乎没什么印象。
因为经历过苍狼帮的绑架,此时的陈婷婷对所有“陌生人”都充满了防备。
她捏住拳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龙从安愣了一下:“我是你邻居啊……你是陈家小姐吧?这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陈婷婷不认识他,但他可是认识陈婷婷的。
作为合格的总裁特助,自然要对老板的生活环境以及周围的住户都了如指掌。
陈婷婷依旧满脸戒备:“什么邻居,我没见过你。”
龙从安解释道:“我是天灾后搬过来的,一号别墅顾总的助理。”
“顾总?”
提到顾之屿,陈婷婷的神色好转了许多。
原来是顾总的人。
“劳烦你转告顾总和安小姐,我才到家,等有机会再去道谢。”
说完,又赶紧跟上了前方贺远的步伐。
道谢?
龙从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后座一直没有吭声的李诗韩看着那个巨大包袱里露出来的残肢断臂,紧张的问龙从安:
“老公,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龙从安摇摇头:“不知道。”
一边重新启动车辆往前开,一边道:“顾总和恩人应该知道。”
等龙家三口人抵达一号别墅的时候,赵平安、楚佩佩和胡翠兰已经到了,正热热闹闹的帮着一起干活。
虽然饭局是安南攒的,但大家知道末世食材珍贵,都各自添了几道菜。
李诗韩进屋聊了几句,也赶紧把带来的腌肉和椒麻贡菜拿了出来。
人多力量大,很快,所有的菜就都准备完毕。安南开了瓶红酒,众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庆祝着胜利和丰收。
吃了一会儿后,龙从安讲起了贺远和陈婷婷。
“陈小姐还特意说了,要来道谢。”
安南听完叹了口气:“看来她父亲没能活下来。”
李诗韩想到陈婷婷用瘦弱的身躯努力拖动着那个包袱的样子,有些揪心:
“你是说,那个包袱里的是她父亲?这也太可怜了……”
安南点点头:“既然陈先生没跟着一起回来,那布里包着的大概率就是他了。”
说着,给众人讲了一遍苍狼帮里的所见所闻。
几人都忍不住感慨:“这个苍狼帮真的是十恶不赦!”
“池家和陈家的女孩真是可怜,明明在家里待得好好的,一个香消玉殒,一个痛失双亲。真是无妄之灾!”
楚佩佩听到妓营里那些小孩的悲惨遭遇,更是气愤:
“那个帮主,自己都有儿子,怎么忍心把别人家的小男孩关进妓营?他们的父母要是知道了,得多心疼……”
全场唏嘘下,只有龙小宝依旧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咯吱咯吱地嚼着嘴里的贡菜,一边伸着筷子去够远处的水煮大虾。
龙从安家里的情况虽然比山下的那些幸存者好,但肯定是跟天灾前的生活水平比不了的。
一天两顿,基本都是杂粮粥、面条等主食配咸菜。偶尔才能吃一顿正常的饭菜改善伙食。
因此见了这一桌荤素搭配的美食,小孩子贪吃的习性就难免展露出来。
胡翠兰上了年纪,十分喜欢小孩,见状忍不住笑着帮他夹了一只:“是不是够不着?胡奶奶帮你剥。”
李诗韩有些尴尬的看了儿子一眼:“小宝,你碗里的羊排还没有吃完。妈妈怎么教你的?不要吃着碗里的,还瞄着盘子里的。”
安南笑着打圆场:“没关系。小孩子嘛!”
然后摸了摸龙小宝的头:“想吃什么尽管吃,吃不够的小姨给你打包。”
龙从安是顾之屿的得力的助手,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安南自然愿意多给龙小宝几分爱心。
龙小宝机灵的很,立马嘴甜道:“谢谢安小姨!安小姨人美心善!”
还没忘了胡翠兰:“谢谢胡奶奶帮小宝剥虾!”
胡翠兰笑弯了眼:“真乖!”
这时,一旁的楚佩佩打趣道:“那楚小姨呢?楚小姨是不是也人美心善?”
龙小宝歪了歪脑袋,想了一会儿,满嘴大实话:“楚小姨温柔、心善。但是长得像男人。”
言下之意,心善人不美。
桌上的众人顿时都被逗笑了。
楚佩佩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也跟着笑:“我这发型属实是有点雌雄莫辨了。”
气氛轻快了不少,但安南想了想,还是把话题又绕回到了苍狼帮身上:
“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类似苍狼帮这种残忍又有实力的帮派组织,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重活一次的安南非常清楚,以后是各种组织和势力的天下。孤身一人或者以家庭为单位的幸存者几乎很难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