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控物

张华年盘腿坐下，心念一动之间，丹田气漩已飞快旋转起来，知觉迅速散开。覃无身在一旁低哼了一声：“臭小子真是好命，这知觉力量竟似比老夫数十年的积累还要强大……”

空气，周围空间中无处不在，风……张华年感应到周围的植物、动物，也能感觉到风吹到自己脸上，却就是无法感应到所谓的空气。颓然睁开双眼，看向覃无身不说话。

“如何？没有骗你吧？不过你也别泄气，老夫说过你得自仙缘玉石的力量是一种生长的力量，你感应植物、动物应当轻松无比吧？只要是有生命的，都逃不过你的感应，都可以被你操纵！”

“那我岂非可以操纵你？”

“嘿，你倒敢想，”覃无身横了张华年一眼，道，“也不是没可能，理论上是可以的——别想远了，先抓只野鸡咱们烤来吃。”

张华年道：“附近没有野鸡，倒是有一条蛇，还挺大。”这是他之前感应到的情况。

覃无身喜道：“蛇？哈哈，好久没有吃过了，好好，好东西，快把它弄来。”

张华年心道一条蛇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添了添嘴唇，虽然不饿，但口舌之欲他还是有的。张华年散开知觉，发现那条蛇仍藏在地洞里一动不动，当然没有查觉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可是张华年却一阵为难，怎么才能抓住这条蛇呢？他试着用铺散开来的知觉包裹住蛇身，不过也仅限于这样而已，那蛇哈欠也没打一个。

张华年无奈之间忽然想到覃无身用知觉感应风不破等人身体情况的事，灵光一闪，开始向蛇的体内突破，这一来，那蛇似有所觉地动了一下。蛇的身体里面有什么呢？张华年似乎感应到了蛇的心跳，准确说，应当是蛇的生命力量。就在此时，那蛇痛苦地翻了个身。张华年心道：“不好，莫非它承受不起？”赶紧减弱了自己知觉的侵入。

郁闷，难不成最终还是要我用手去抓？要是它会自己出来多好。张华年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忽然发现那蛇似乎向前移动了一下。不是吧？张华年心中默念：“出来，出来……”那蛇居然果真从蛇洞里窜了出来，速度飞快，而且就像是感应到了张华年所在的位置，径直爬到他面前停下。

覃无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一下子钉在那蛇的七寸上，笑道：“好好，送上门来了……小子不错。”

居然这样也可以？张华年吃着烤蛇肉，心中还有点不敢相信，嘴里包着食物口齿不清地道：“老覃，你说这蛇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我把它召唤过来的？”

“我看你才是疯了，你已经问了三次了！”覃无身不耐烦地答道。

“我就是不能确定嘛。”

覃无身翻了翻白眼，狠狠咬了一口蛇肉，道：“真香，真香……嗯，那玉石如果连这点力量都没有，还真不配被称为芙蓉宫的圣物。”

张华年听到“芙蓉宫”三个字，忍不住问：“老覃，你说芙蓉宫的人还会来找我吗？”

“会来。”

“可是，香儿她……”

覃无身忽然放下没吃完的蛇肉，正色道：“你得明白，她的死并不能怪你，人这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偶然发生的事，自己根本无法预料，也无法控制。你若样样都那么在意，那真是没法活了。”

“要是香儿可以活过来，那该有多好。”

“你每天早中晚祈祷三次，她或可活过来。”

“真的？”

“煮的！”

两人将就着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覃无身仍旧带着张华年赶路。张华年既然说了覃无身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自然不好多问，覃无身却也不主动说明。

几日之间，张华年捕猎的热情高涨，不过他这捕猎实在也太简单。正当张华年开始觉得无趣之时，两人来到了一座城镇。进得城来，覃无身带着张华年找到一家客栈住下，点了吃的送房间里来，两人偿了偿竟觉得大大不如那些野味。张华年嫌那厨子手艺太差，起了捉弄之意，于是每到客栈开始宰杀家禽家畜的时候，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张华年虽摸不清覃无身的想法，耍乐着倒也不太寂寞。有天忽听覃无身道：“怪了，怎么还不来呢？”

“谁还不来？”

“芙蓉宫那小宫主——算算时间早该来了啊，莫非她没看到我一路留下的记号？”

“姬摇曳？在这里等她啊！”

“难不成要老夫在那荒山野岭等她？笨蛋，有福不会享啊？”

张华年心道，第一次还不是在山上见的面？老头儿还真是一个善变的男人……

又过了几日，那姬摇曳仍是没有出现。覃无身心知其中必有缘故，但是无法主动联系上对方，还是只有住在客栈里等待。

张华年倒也没有浪费时间，玩够了动物开始玩植物。开始是覃无身睡着的时候，会忽然被窗外伸进来的树枝插中鼻孔，走路的时候被地上的小草绊上一个跟斗。不过覃无身何等样人？一旦留上了几分心思，张华年就毫无办法了。只好将目标转向别人，比如路人甲被柳条抽中脸，路人乙被看门狗咬住了屁股……更离谱的是有次命一只老鼠去偷东西，那老鼠叼了一团红布回来，张华年展开一看，居然是一条女人的内裤！

这一天覃无身终于坐不住了，交代了张华年好生在此等着，自己顺原路返回查看，想的也就是碰碰运气，说不定就遇上芙蓉宫的人了呢？响午时刻，张华年不愿一个人在房里进食，来到大堂坐下，点了两个小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不知是否这客栈饭菜太差的缘故，连张华年在内，也就只坐了三四个人，相当冷清。

忽听得马蹄声响，到了客栈门口骤然停住，自有小二在外招呼。隔了一阵，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张华年一看就直了眼，心中直叫唤：“乖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