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斗

张华年转头一看，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斜着眼看他，大有一言不和就待动手之势。张华年心知那小孩定是受这大汉控制，自己有擒龙手护身，倒也不怕，便道：“你的小孩吗？他偷人东西呢。”他故意将话说得大声，让周围的人都听到。那被偷了钱袋的男子摸了摸身上，叫了声：“是我的东西！”就向这边跑过来，想伸手去拉那小孩，却被那大汉掀了个筋斗。

“哎哟——你，你干什么？”那男子道。

“干什么，你拉我娃儿干什么？”

“他偷了我的钱啊！”

“你看见了吗？我还说你偷了我的钱呢！”那大汉蛮横地道。

“老兄，”张华年不紧不慢地道，“我亲眼看见这小孩偷了他的钱袋。”

“哼，你们两个是一伙的，看我不收拾你。”那大汉恼羞成怒，挥动拳头就向张华年打去，正中张华年下巴。张华年并非不想躲，只是他虽然内功有成，毕竟没有习过武，却是躲不开。这一下拳头碰下巴，被打的人没事，打的人却抱着手叫疼。

“活该，哈哈。”张华年摸了摸下巴，估摸着应是体内的力量自动反击，心情舒爽不已。

那大汉却是见事极快，知道遇上了高手，赶紧换了个语气道：“小兄弟，我想这中间定有误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张华年知道那大汉说“找个地方谈谈”，无外乎两种打算：一是将他诱到那大汉的地盘上去，那时人多势众自然不再惧他张华年；二是找个地方和他分赃。忽然之间想到平时听人瞎侃的大侠风范，头一昂，道：“你和这小孩分明一伙，偷人钱财，这中间哪里还有什么误会！”伸手就向那小孩子怀里掏去，钱袋就藏在那里。

那大汉怎肯让他拿出赃物，狗急跳墙，合身向张华年撞去。张华年迅速一让，单手使出分水擒龙，正打在那大汉背上，大汉顿时喷出一大口血来。张华年呆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自己单手一击，居然就把人打得吐血。

看那大汉爬在地上起不来，张华年道：“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了，否则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自以为这话说得大义凛然，给旁人的感觉却像是黑道老大在争地盘。他从那小孩子怀里掏出钱袋，丢给失主，又道：“以后小心点。”

那男子道了声谢，看了看地上那大汉，却飞快跑了。张华年心道：“先人板板，大侠也不好做，这男子分明还是惧怕那大汉找他麻烦……”

放了那小孩，张华年在城门士兵略带敬畏的眼光中走进城去，心中还是有点飘飘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去哪里，便顺着街道慢慢而行，不断回味自己的一掌之威。偶然间偏头望了一眼，却发现四五个劲装汉子正吊在自己身后，当下吃了一惊，心道：“莫非那大汉这么快就寻仇来了？”转过身去意欲仔细查看，却没想那几个劲装汉子见张华年停住，立刻围了过来。

张华年刚充了一次好汉，这时见对方人多，心中却实在有些不安，迟疑之间便没有说话。那几人围住张华年，其中一人问道：“你可是姓张？”

奇了，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姓氏？张华年心中不解，口中却应道：“正是。”话一出口，那问话之人“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也敢来！”手一挥，几人刀剑出鞘，就要向张华年身上招呼。

张华年听那人“哼”的一声，就知不好，不等那几人招式使出，一招分水擒龙，双爪齐出，正中那问话之人。这一次双手齐用，可不比先前打那大汉那次，招式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那中招之人功夫虽然也还不错，却抵挡不住，被打得倒飞出去。其余的人见状大惊，急忙收招后退，张华年乘机跳出包围圈外。

“想死的就上来！”张华年街头斗殴的经验丰富，知道人少打人多就要够狠，脸露凶相喝道。

那几人中虽有人受伤，又畏惧张华年的武力，却也不肯就此退去，只是暗自戒备。张华年道：“怎么，怕死啊？那小爷可就不奉陪了。”说着转身欲走，却是耍了个花招，又一招分水擒龙向最近那人打去。他这花招耍得也不算漂亮，那人一直没有放松防备，见张华年出招，当下一剑迎上，却没想气劲猛烈，手中的剑一下子就被击飞了。

张华年再次得手，大喝道：“都给我去死！”那几人哪里还经得吓，立即逃走，就那受伤之人逃得慢些，张华年却也不追赶。

“先人板板，敢来惹老子，老子神功无敌，哈哈。”张华年自我膨胀得厉害，不过心中终是疑惑，那几人知道自己姓张，应该不是为那大汉来找回场子的……难道是芙蓉宫的人找到自己了？不对，芙蓉宫全是女人并无男人啊。莫非是谭正在此地的爪牙？咦，还真有这个可能。想到这里，张华年直叫乖乖不得了，那不知还会派多少人来追杀自己，得赶紧溜之大吉。

当下往原路返回，希望还能平安离城而去，却没想到人生地不熟，兜了几圈，居然迷了路。张华年大感郁闷，正欲找人问上一问，忽然一老者挡到自己面前。再一看，那老者身边还有一人，正是先前围攻自己的汉子之一。张华年暗道一声“来了”，凝神戒备。

那老者面无表情，道了声：“阁下如若就此离去，你伤人之事便可作罢。”

“我就是想走啊，可是我找不到城门啊……”

“哼，”那老者面色一变，道，“竟敢消遣老夫，别以为老夫怕你，让你即刻离开，还是瞧在你背后那人份上。”

“什么啊？”张华年一头雾水，心想，背后那人是谁？我背后的人……难道他是说覃无身？也不对啊。

“还在装疯卖傻，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那老者大概是自重身份，并未直接出招，而是摆出一个起手式。张华年见状道：“打就打吧，怕你不成。”当下一拳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