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路遇灵兽食黑马

远处已经出现了滔滔赤水的身影，从莽莽群山中蜿蜒流淌而出的大江，不知是何原因终年都是艳红如血。

传说百年之前赤水还不叫赤水，而是叫做死水。

死水清澈明亮，却不可以饮用，所流经之地皆是一片死寂，生灵全无。天上仙人见人间百姓疾苦，为此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鲜血放进了死水之中，从此死水变得一片赤红，可以为生灵所饮用。

苏戾坐在凳子上，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碗面条，一边听着靠坐在墙上的店家给自己讲述赤水的传说。

须发皆白的老头抽着味道浓郁的烟草，喝着自己酿造的粗糙烈酒，栩栩如生的描述着仙人血落入死水而后死水变得一片赤红，千里焦土变成沃野的景象。

杀人无数，铁石心肠的苏戾从面碗里抬起头，双眼满含泪水，嘴里倒吸着凉气道：“你这老头，一碗面放这么多辣椒做什么？”

靠墙而坐的老头吐出一个烟圈，拿烟斗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水，慢悠悠道：“就给你放了一个辣椒，辣了自个喝水，老头我现在吃十个辣椒都不会像你这般哭哭啼啼的。”

苏戾气结，老头却眯着眼睛，摇着椅子，自得其乐，说道：“辣椒这么好，主要还是水好，客官可知道这赤水可是包治百病的好水…”

“仙人会有这么好心好意？还滴血入水，老头你说，要是仙人拉屎在水里那该如何取名？是不是也包治百病？”苏戾方向漂了一层辣椒的面碗，打断了老头的话。

老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眼吐出一口浓烟怒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也不懂什么是敬畏，小心天打雷劈。”

老头吹胡子瞪眼一番之后，气喘吁吁的坐下，道：“再说了，仙人都是餐风饮露，怎么会如我们这些凡人一般吃五谷杂粮，仙人要是还要拉屎，那不就是和凡人一样了嘛，所以仙人是不会拉屎的！”

苏戾还想说什么，不过想了想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老头说的话苏戾嗤之以鼻，苏戾说的话老头肯定也给了同样的待遇，处于不同层次的人无论怎么交谈都不过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喝了一大口浓茶，等到辣意退去，苏戾付了钱，起身正准备离开，一个裤腿一高一低的年轻人忽然跑进了小店，咋咋呼呼道：“李老，李老，快走，村口来了头灵兽，正要吃一匹黑马呢。”

靠墙而坐的老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管苏戾，健步如飞的朝村口跑去，看着老头生龙活虎的模样，苏戾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赤水难不成还真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寿不成？”

苏戾想了想，转身朝着村口走去，自己走路实在累得慌，既然有灵兽送上门来，哪还有不收的道理？

村口，一头灵兽正和一匹黑马对峙，黑马不住的在颤抖，几乎站都站不稳，那头灵兽却好奇的看着黑马，时不时疑惑的伸处爪子去拍拍黑马，好像是在努力的理解眼前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虽说是来观看，但其实老百姓离着这头灵兽数百丈就停了下来，不敢在靠近。

苏戾越过众人头顶，几个起越间就落到了灵兽与黑马面前，仔细一看，那匹马不就是林中天送给自己，结果半路就被吓跑的的黑马么。

再一看那灵兽，高度和黑马相当，生得甚是奇异，双目金黄，头生双角，角上有四五个分叉，脖颈处是一圈浓密的金色毛发，身上同样是一层薄薄的金色毛发，尾巴粗壮，尖牙利齿，脚生利爪。一眼看去没有一点灵兽该有的柔和样子，狰狞得倒是有点像是妖兽。

如果不是这灵兽身上纯正的灵气，苏戾恐怕早就抽刀子砍了这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了。

苏戾在打量灵兽，这灵兽也在打量着苏戾，一双金黄色的大眼转了一会以后，终于从苏戾身上离开，又开始盯着黑马上看下看。

忽的，灵兽一张嘴，也不知他那嘴是如何张开的，只见一张真正的血盆大口凭空出现，一口就把体形健壮的黑马吞入了腹中，黑马入腹，灵兽的肚子竟然没有一点变化。不知那么大一匹马它是如何咽下去的，咽下去后又又搁到了那里。

远处传来一阵惊呼，苏戾也是惊愕无比，那灵兽一口吞了黑马，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又开始打量苏戾，似是在考虑眼前这个东西能不能吃。

看到灵兽吞吃黑马的样子，苏戾脑中忽然想起小册之中记载的一种妖兽，饕餮。传说饕餮是极为贪食的恶兽，吃东西无论什么无论多少都是一口吃下，到最后甚至会吃掉自己。

只是饕餮是妖兽，而眼前的却是灵兽，而且长相也完全不相同。不知是不是灵兽之间相互交配得来的异种就不得而知了。

灵兽，妖兽，不同族群种类之间都有极小的几率诞下后代，这些后代就被称为异种。异种兼具两种灵兽或者妖兽的血脉天赋，可以说是凌驾于普通灵兽妖兽之上，但是也正是因为身怀两种血脉，一旦无法彻底融合两种血脉，迎接异种的便是泯灭灵智的疯狂。

开天辟地以来不知存在过多少异种，只不过因为异种血脉只能维持一代，所以很多异种都消失在了漫长的历史之中。

看了一会以后，那灵兽摇了摇硕大的脑袋，转身朝着山林里面行去，苏戾哪里会让它走，当即一跃而起，稳稳落到了灵兽的背上，双手握住了灵兽的双角。

突然被人骑到身上，灵兽顿时大怒，粗壮的尾巴一甩就朝苏戾狠狠抽来，苏戾反手抽出血海倒背朝后一挥，和灵兽的尾巴猛地撞在一起，灵兽吃痛，咆哮一声，声音如同猛虎，震耳欲聋。粗大尾巴一甩再次向苏戾扫来，只是这一次灵兽尾巴上已经裹上了一层灵气。

巨大的力道震得血海差点脱手而出，右手酸麻无比，苏戾急忙将刀身一按。不敢在硬接灵兽甩来的尾巴，立刻向后一跃离开了灵兽的背部。

这一次交锋，却是一时大意的苏戾落了下风，谁知到这只看似只知道吃的灵兽竟然有着引灵巅峰的实力。

奇异灵兽哪肯善罢甘休，立刻转身跃起，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当头就像苏戾咬来。

苏戾狰狞一笑，血海之上熊熊血焰瞬间燃起，也不再管着灵兽的死活，劈头盖脸就朝灵兽脸上砍去。

奇异灵兽看到血海迎面砍来，急忙低下硕大的脑袋，用头上的双角硬生生接住了劈砍而来的血海。

铿!声音如同金铁交鸣，血海刀竟然没能劈断灵兽头顶的兽角。反而被兽角之上的分叉卡住，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拔出来。

灵兽吃疼，又是一声咆哮，狠狠一甩脑袋，却因为角上卡了一把铁刀，没能甩动，当即底下脑袋，而后猛然抬起。

血海终于脱离了灵兽的兽角，苏戾也被灵兽高高甩起，飞到了半空中，灵兽一摆脑袋脚下一蹬，就朝正在空中的苏戾撞去。

苏戾狞笑一声，周身灵气涌动，紧接着腰部一扭，避开了灵兽坚硬的双角，浑身灵气骤然涌向右脚，而后狠狠一脚揣在了灵兽的腹部。

这一脚已经借助了灵气的力量，又揣在灵兽相对柔软的腹部，顿时灵兽庞大的身躯横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一时之间竟然没能站起来。

苏戾收回血海，大步流星赶到灵兽身前，灵敏让过灵兽顶来的双角，右手之上灵气浮现，又在灵兽腹部狠狠来了一拳，疼得灵兽咆哮不已。

苏戾不依不饶，一把拽住灵兽粗壮的后腿，吐气开声，将灵兽重达三五百斤的身躯抡了起来，复又狠狠砸在地上，村民长期踩踏形成的坚硬地面被灵兽这么一撞，立刻凹下去一个大坑。

那灵兽先是被一脚踹飞，紧接着又被这么一通不分轻重的乱揍，饶是它皮糙肉厚也难免有些头晕腿软。

这灵兽也是倒霉，刚刚离开十万大山就遇到了苏戾这么个不分青红皂白，一句话也不说就抄家伙打架的货色。

蹲在大坑边缘，苏戾拿刀搁在灵兽露在大坑边缘的脖子上，血海刀来来回回摩擦着灵兽的脖子，双眸之中凶光闪烁，道：“要么去七爷我屁股底下，要么去七爷我肚子里，你自个选。”

或许是因为身怀两种血脉，那灵兽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虽然被人拿刀搁到了脖子上，但是金黄色的大眼中反而凶光更甚，血盆大口一咧，露出满口白森森的利齿，似乎是在嘲笑苏戾。

“哟，这脾气正和我胃口，你要是服服帖帖的七爷我反倒是瞧不上眼，骑着都没胃口。跟着我有肉吃，至于是吃我的还是吃其他的就看你的本事了。”苏戾起身踹了一脚灵兽的脑袋，转身朝着赤水渡口走去。

那灵兽晃了晃脑袋，从大坑中爬了出来，十分光棍的跟上了苏戾的脚步，至于是想肉还是想吃苏戾，反正在它眼里都没什么区别，都是肉嘛。

“跟着七爷我混总要有个名字才成，看你浑身金灿灿的，不如就叫金毛如何？”苏戾漫不经心说道。

“吼！”

那灵兽猛然咆哮，冲着苏戾龇牙咧嘴，大有再喊这名字，就要拼命的架势。

苏戾忽然停步不前，转头看着满口利齿的灵兽，福至心灵，道：“看你一口能吃了那匹黑马，叫你吞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