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理儿？

翌日，郡王府内。

慕沐川更衣洗漱便欲往莫先生所居住的福音庐去。

“姑娘，王爷已经在云雾台摆了膳请您过去。”一侍女阻了道路上前向慕沐川行礼道。

“食公子可也在？”

“食公子，孤翼神君和莫先生皆已在云雾台等候了，王爷说就当给您和二位爷践行。”侍女的答复让慕沐川生了疑惑，莫不是那莫先生也要同我们一道上路？

回忆起昨夜笙箫歌舞，慕沐川就头疼，除了那什么碧罗公主后来又来同桌饮酒，处处针对还又知道了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了解了下不想认识的人。比如那莫先生，那莫先生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不过而立之年，是上虞莫氏管家，叫莫侍君。凝露据他说是他的祖传秘方，又说那什么十年出库一坛不过是噱头，在上虞的半月山山麓埋了许多呢要邀他们去呢，散席的时候又单独落在后头留下张字条让自己今日晨起便去找他。再说那孤翼更是怪异，话里话外都显得意味深长，好似真能知道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小姐，小姐……公子们等着的呢。我们快些吧。”

慕沐川看那丫头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样小的年纪一点生气都没有了，这样对比起来，越地要好得多，尽管有些孤独寂寞。也不再多想，点头示意领路。

风里稍微带着点凉意，吹在人面上清醒了昨夜酒酣的潮热，翠柳青枝随风摇曳，荷香绕身，沁人心脾。假山碎石，檐牙高啄，琉璃彩瓦勾勒出一派富丽堂皇，转过道道沿廊见一亭，青纱飘飘倒给这王府增添了一缕清幽之风，走近渐闻清音袅袅，隐隐约约几抹人影晃动这样隔着青纱相望真似在云雾之中，恍似踏入仙境，哪里头的人影也成为了仙子了一样。

“那便是云雾台？嗯？”慕沐川望着那美景问身旁的侍女，片刻却不听回音。“正是，云雾台是楚国最妙的一处亭景，这浏郡王府是依山而建又有萦湖在后，每至秋都有仙鹤落亭，加之天色初明雾气升起，身处其中有如在天宫。不过，世间最妙却不是这云雾台之景……慕姑娘可曾听说过八卦亭？”原来是莫侍君。

“莫先生，您从何处来，我本来是要去福音庐拜访您，只是郡王爷在这云雾台摆了膳，又听得侍女说您已在云雾台等候便直接往这里来了，还望先生莫怪。”慕沐川微福身子算做行见长辈之礼，至于什么八卦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无事，慕姑娘不必多礼，本来莫某请你往福音庐只是昨日见你对凝露颇感兴趣想予你一样别致的物件。此番行程紧急也不必耽误功夫劳姑娘多走一趟我方才已经回福音庐将它带着了，用过膳后予你，只怕食公子多年游走四方，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慕姑娘也不缺这点东西开眼界。只是莫某妻病前说过遇着有缘人便要送上……”莫侍君同慕沐川并排而行，语调突染悲凉。

鸟声鸣鸣，语声凄凄让慕沐川心中的郁闷与思念一泄而出：“数声啼鸟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慕姑娘，真真是对不起了，惹得你也如此感伤。只是你与食公子在一处，纵使有鸟雀凄鸣，纵使在天涯怕也只是神仙眷侣哪里来的愁怨和凄凉呢，何况此间正值盛夏呢，那鸟雀如何是凄鸣！要伤感得问问这满池开得盛的荷花去！”

闻言，慕沐川噗嗤一笑：“莫先生，哪里想得到你也如此……幽默！”

“哪里哪里，只是从前我的妻子嫌弃我做管家时养成的冷面，每天都非得与我笑闹一番，还给我布置下任务说不说个笑话就不准吃饭！这长久下来就成了习惯了……”莫侍君回忆起过去来，自己也不由笑了。

“想必夫人一定是个好人，内外皆好！真希望能见见，可惜……”慕沐川由心赞叹。莫侍君眸色一暗：“会见到的……”

“你说什么？”

“没有，快去吧，莫让他们等久了。”

两人也不再多说只走向云雾台落坐。

而孤翼神君食苦已经坐好相谈甚欢的样子。

“我盛天是个粗人，得孤翼神君相助成为皇家之人，实属上天眷顾，也不会使什么弯弯肠子，今日幸逢一路所遇贵人共饮之时也不多说，只道一声谢。谢谢各位了，我先饮一杯！”浏郡王拍手，随着掌声侍女鱼贯而入，布完菜品又踱步而出，见这侍候之人的礼仪形态以及这满桌的精致菜肴可见浏郡王在这王室之中的地位，规格未必不及九五至尊。

“苦哥儿，我在这萦都为你置办了一处宅院，本想着等你来信再通知于你没想到在萦都就碰到了。实在是缘分，你若再来就搬到那里去”

“王爷，太子同碧罗公主正往府里来。”浏郡王正说着与众人相遇相识之事，却见管家急步上前禀告。浏郡王拿着象牙箸的手微停顿，脸上喜色稍去。与那管家耳语一阵，招来侍女去请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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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大约都有心事动筷也少了，待一曲停罢，浏郡王临别送言：“时候不早了，你们还要赶路，我就不再留了。苦哥儿，如今我虽得势却是不会忘记我们的兄弟情谊的，私下里你就唤我从前的名字罢。等苦哥儿无事之时带妹子再到这萦都来。我陪你好好玩玩儿。”

食苦应言，与慕沐川相视一眼正准备起身告辞却闻得莫侍君言道：“王爷，多谢您的照顾。在您府上叨扰了近半月，还专门辟出一处院子做莫某的栖身之处。只是孤翼神君这般芝兰玉树的人儿，您怎藏着不让老朽见见？”

莫侍君来着萦都时日可不短，皇家密事尚知一二分，这太子与新起的浏郡王因一相貌平平的女子所生之矛盾怎会不知，想也知那太子来府所为何事。只是自己等了这么久，事情的还没完成，怎么会让他们又掺入此事？

孤翼迎上莫侍君投来的目光，也不回应，只站起身来朝慕沐川微微一笑往府外去。待不见他身影之时众人才发现他所坐一方的石桌边上刻下了四字：归鸿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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