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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摇曳。
四月的天,夜已算不得凉。
再有一个时辰,天也该亮了。
莫安眼观鼻,鼻观口。墨轩早已批完了奏折端着茶盏不知在想什么,苍绝尘端来新添的茶水递给莫安,她这才转眸,抬起眼帘。
“你莫不是跟咱们国师大人一样忧心国事吧?”
“我只是在叹息自己的时运不济。”莫安微微牵起嘴角,接过了茶。
“时运不济?!”从何说起?
“我本无心国事,只想安静度过余生。却不想世事总是牵绊,搅得不得安生。”
“解决了搅乱自己思绪的事情,不就可以安生了?”
“我自诩莫安,不过是时刻提醒自己,莫想安生。不然,我真会撂了这些让人烦心的事情寻个世外桃源了此残生。”
她的话引来二人不约而同的注视。
“有弊必有利,利弊相铺相成。”墨轩淡淡而言。
莫安抿抿嘴,浅啜一口温热的茶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良久,她扬起下巴望着窗外泛白的天际,“等会儿早朝,莫要多言。”
一句话,毫无由头。却让两人面面相觑,猜不透她要做什么。
等到墨轩与苍绝尘上了早朝。在朝堂上向来说话咄咄逼人的新任户部尚书张大人今日与往常一样,忧国忧民。为宣州瘟疫一事的后续安排侃侃而言。
宝座上稳坐的那位王,半阖着眼眸,沉寂的不声不响。吏部尚书齐大人一反平日常态与张大人犀利辩论。
而后,众多官员分为三派。一派赞同张大人的提议,一派赞同齐大人的意见,余下不多的几位,保持中立,谁也不吭声。
常言道,枪打出头鸟。乌纱帽先保稳了,才是正途。
等不见硝烟的战场落下帷幕,似乎已经睡着的王这才道,“既无他事,退了吧。”司明达转身,高昂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退朝!”
墨轩和苍绝尘看出点什么,但谁也不能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
司明达送睡醒的王下了早朝,立刻去御道上拦住了一个人。
司明达先是躬了躬身,伸伸手臂,卑恭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笑呵呵的说,“齐大人,请随奴才来。”
齐大人拱手回礼,不顾旁人侧目揣测,跟随司明达进了后殿。
对于夜伏昼出的垭山来说,这会儿想睁眼也睁不开。眼皮子就跟被糊上了似的,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睁圆。等墨轩与苍宇弈到了御书房,索性恢复本尊的模样,趴在舒适的软垫上蜷成一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睡了过去。
墨轩进御书房后没有直接坐下,而是站在离门五步之遥一直盯着那扇没有司明达守候的门。
苍绝尘进来后与平常一样,四平八稳一坐,二郎腿一翘,茶水手中一端,洒脱不羁,浪荡风流。
齐大人一进来就被一双似乎看穿世间万物般的黑瞳紧迫的盯着,顿时头皮一麻,身体一僵。好半天才弯腰作揖:“微臣见过国师大人,襄王殿下。”
苍绝尘洋洋洒洒点点头,“齐大人,同朝为官,不必多礼。”
墨轩抬腿走向首座坐下。小太监立即奉上新泡的热茶。
白瓷青釉的茶杯好似什么珍品,被纤长的手指握在手中,掀起茶盖,有一下没一下滤着看不见的茶末,声音单调,气氛压抑。
莫安进来就见两个俊美无双的大人坐在椅子上仿佛发生任何事情都与自己无关的模样。而齐大人冷汗淋漓,像顶着日头跑了八百米似的。
“司公公,关门。”莫安轻言。司明达麻溜的合拢门板,守在门口,谁也不能窥视里面的一切。
“齐鸣,今天说得不错。”莫安浅浅地笑着夸赞。黑瞳如水,清澈。
齐大人单膝跪地,顾不得这一举动会不会弄脏自己的朝袍,会不会引起另外两位人物的猜忌。既然莫安能坦荡的叫出他的名讳,其中各种缘由,就无需他去猜测了。
“齐鸣见过主子。”叩头后,翻手,一枚精致的耳钉出现在掌心,高举,恭敬虔诚。
“且收起来吧。”莫安抬手,“坐。”
齐鸣心知莫安说一不二。让他坐,自有她的道理。
“叫你来,并无他事。余下的,按计划行事。切记,阁规。”
“齐鸣省得。”
“回去吧。”
“是。”
简短几句话便遣走了齐鸣。待人出去,苍绝尘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星眸璀璨,“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无心政事,却得替你们事事操心,不心疼心疼我么?”莫安一笑,妖娆顽皮。纯净与妖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融合成一道极美的景致。清眸中泛起的凌厉却清楚的在述说她的手段。
墨轩黑瞳中涌现难得一见的宠溺。眉宇间流露赞赏。她极力敛尽一身光芒,却从不刻意隐瞒自身耀眼不俗的风华。
他们为国事操劳,她却不着痕迹为帮衬他们而作了详尽的安排。无论是财力,人力,物力。只要他们需要,她定会双手奉上。此举并非只为了他们,也为了她自己。为了她心中所向往的安宁,为了她余生的平静。
可不管她的安排到底为了什么。她的助力,不同凡响。
“齐大人也算年轻有为,为何不让他娶了小十,白白便宜了张大人。”苍绝尘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刘海的掩盖下若隐若现。
莫安撅撅嘴,“不是我没想过,而是齐鸣的妻子与他从小青梅竹马,情义深重。我总不能为了自己一己之私棒打鸳鸯吧?”
“我就不信,朝中就这么一个人。”就这么一个她的人?说出来谁信?
“其他人?够资格娶十公主吗?”莫安皱皱鼻子,不满意苍绝尘所言。
“那姓张的就够资格?”
“好歹人家也是自己勤奋努力才爬上这个位置,怎么说都算个能人吧?”莫安摩挲着自己的指腹,几分散漫,几分浮闲。
那孤雪般俊朗的容颜似乎被她的话打动了心扉,矍铄的眼神充满柔和的光泽。“你这是要暴露你在苍国的势力?”
“你对我放任自流,都放任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的局面吗?”莫安嗔道。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颜妖冶华丽,神秘又纯洁。她总是这般矛盾。如同她的品性。
“蓝国也有?”黑眸中炫目的光芒,仿佛山水画卷中的浓墨重彩,心生向往,却又不敢亵渎。
“我本来就懒惰。你们也晓得。要不是出了乾国那事,我才懒得动这心思。未雨绸缪,才能出奇制胜嘛。”莫安狡黠的拌了个鬼脸。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拥其入怀,狠狠揉乱她一头丝滑的长发。
“风飏知晓?”苍绝尘好奇得不得了。
“他,应该猜得到吧。我做得并是滴水不漏。只是你们根本不去在意罢了。”
他们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月族那几个长老身上了,哪有精力再去注意朝堂上这些时常更替的官员。
苍绝尘忽然想起她嘱咐齐鸣的话,不由问道,“你叮嘱齐鸣的阁规是个什么东西?”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命第一!没命还谈什么其他?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轻易的丢了性命,我还要绞尽脑汁再去寻一个,是不是得不偿失?”小巧的嘴唇透着蔷薇色的粉嫩,贝齿咬着下唇,对苍绝尘的问题嗤鼻。
墨轩想到一事,“你那些兵,是怎么练的?”
“你不会是想让我操练你的兵吧?我会死的……”幽怨的眸子,撅起的小嘴无声述说她的不满。
见墨轩不依不饶的盯着自己,她投降,“我好歹是老爷子的关门弟子。看病可能没有天际能耐,制毒没有冠生厉害,炼点强身健体的药丸子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墨轩幽幽一眼,她便知晓他的意思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会累死,肯定会累死!我只有区区几千人的骑队,你那可是百万大军。”她惊恐的样子瞧得苍绝尘捧腹。
忽然,苍绝尘想起在杨家庄操练那些人的计谋,突兀击掌,“我知道了。”而后又觉得不行,“若是都那么操练,消耗也不少。”
莫安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应合道,“是的。所以悉数用在军队里,不可行。不过你可以变个方式。”
苍绝尘陷入沉思。
不久后,当苍国对战宁国,那锐不可当风行雷厉的军队令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这,都是后话。
莫安忽而叹息,“我家相公这次动作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