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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想到这里,除了对那客栈掌柜有几分佩服之外,也十分担心现在的处境,既然这些北疆人认为秋心等人杀了其同伴,肯定听了客栈掌柜添油加醋说了白天冲突之事,又说明了杀人手法,从而猜测秋心等人身怀武艺。
可是就算这样,这些北疆人依然到此,说明他们丝毫不惧,而且老者从刚才开始,除了看着地上两具尸体时,眼神会有所变化之外,其他时间都是一副泰然之色。
看来并不惧怕秋心等人,反而是吃定了秋心等人,而且其身后的人,手中都提着精铁短刀,刀鞘上绘有奇怪图案。
闻此,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秋心从刀八眼中看出深深的忌惮与迟疑,他也不是愚笨之人,秋心所想,恐怕在见到这些人的那一刻就猜到了。
可是此时石威虎明显没有那么稳重,看到刀八不说话,而且对面老人一副轻蔑的样子,道,“蛮子,我们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们什么时候想走,就什么时候走,干你们何事?”
秋心刚要出言劝阻,可是石威虎之性格,没有停顿,一口气说完这些,对面老人听了依旧双手捧着蜡烛,不知是有太阳的缘故,还是蜡烛烛光太盛,让秋心有些不舒服。
刀八再次拱手道,“这位祭司,在下确实没有杀那两人,而且在昨日夜里,在下确实听见门外的声响,我五人怕惹事生非只能待在房中。而且今日一早离开是因为我五人有要事在身,怕人因此误会我们,耽搁了大事。”
老人的眼睛离开烛火,看向刀八,浑浊的眼睛之中尽是沧桑之感,听到刀八称他为祭司,心中也有些意外,问道,“哦?你们这些借口不会显得太牵强了吗?而且就算你们没杀人,夜里就不会救人吗?看人枉死在你们面前?”
石威虎又忍不住想要说话,却被孔翔羽拉住,道,“我们适才也说过了,我们确实有事在身,唯恐救人惹出麻烦,这也是人之常情,祭司这么说,不觉得太过了么?”
孔翔羽还是比石威虎稳重许多,话语间又将事情推给了老人,老人放下手中的蜡烛,又从旁边点起另一盏,动作之慢,堪比在幻城当铺中的掌柜邱昴,让秋心都想上前帮他。”
烛光燃起,老人也接着开口,“你们所说之事,却为何事?难道急得过人命?高得过天理?”老人眼中再也没有刚才那种不一样的神色,就像看着普通的尸体一般,看着地上的骨努,骨斧。
秋心觉得有些怪异,这老人回答明显没有条理,什么人命天理,江湖险恶,遇见这种事情自保都来不及,还会去顾及他人么?
刀八似乎也感觉到了,抬手摸了摸脸上刀疤,道,“至于我们是做什么事的,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双九镖局的镖头,此行是押镖到此,所以实在是难以顾及其他,还望祭司见谅。”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刀八还是据实说了,一来是想,如果这老人知道自己身份,兴许会理解自己为何见死不救,而来也是要借双九镖局的势来压这些人。
可是老者听了手中动作依然不慌,脸上表情依然不变,就像没有听过双九镖局似的,已经拿起第三根蜡烛,说道,“双九镖局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听说过,不过因为你们势大就可以杀人了么?”
话语落罢,石威虎已经急红了脸,说了这半晌,想不到这老者还是以为自己杀了人,单三娘手中的红樱枪也握紧,可是秋心,孔翔羽,刀八三人眉头越皱越紧,不时向着四周看去。
秋心此时也猜不透老者在想什么,便开口道,“既然你们认定我们杀了人,而且又说什么人命天理,看来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可是你们有什么证据呢?”
这时,老人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秋心,眼中异色一闪,没有料到秋心年纪轻轻说话却如此严密,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这一切自然是他的猜测,秋心等人有没有杀人,他也没有证据,如果就此认定秋心等人是凶手,那么道理上说不过去,那么此前谈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如果就这样放秋心等人离去,那么依然不甘,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老人尽落下风。
老人看过秋心之后,又低下头开始点第四支蜡烛,一边说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却全然不回答秋心的问题,秋心也没有点破,不卑不亢的说道。
“在下秋心。”
“好名字,好少年。只不过可惜了,可惜了。”接着是重重的叹息,让人不明所以,但是其手中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第五支蜡烛已经握在手中。
其身后站着的北疆人眼中的神色也渐渐明亮起来,身体也似乎因为兴奋而颤抖,看着秋心等人的眼神亦如看着地上的尸体。
石威虎最受不了这些客套之语,直接指着老人说道,“老头,他们与你这般客气,你不领情,你家石爷爷可没有这样的好脾气,再不让开,让你也变成马下尸体。”
老人闻言,其混沌的眼神竟然透出凌厉的光芒,道,“还要狡辩你们没有杀人吗?”秋心心中一苦,就不能让石威虎开口,现在又将众人至于不利境地,不过也没有办法,这老人也没有让开的意思,怪不得石威虎这般急。
当老人手中第七盏蜡烛亮起,秋心觉得心中那种诡异竟然变成了不安,那些蜡烛竟然给自己完全不同的感觉,刀八似乎也感觉到了,与秋心相视一眼,又将石威虎拉到身后。
尔后对着老人说道,“素闻北疆祭司通达德明,想不到今日一见却也是无理取闹之徒,想来这北疆不复往日荣光,却也有几分道理。”这种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有半点客气,只能语气强硬。
自从刀八说出老人是什么祭司,秋心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来这老人是整个北疆之地的祭司,所以其身后的北疆人才会如此恭敬。
刀八的话似乎触痛了祭司,让他拿起第九支蜡烛的手又放下,说道,“北疆不复当年,确是我世代祭司的不对。”落寞之色显现,竟然低下头去,说着不知名的话,好似忏悔。
石威虎见刀八还不动手,只是说着这些话,道,“刀哥,你和他废话作甚,直接杀过去就行了,现在又不是我们故意,而是他们挡住我们的路。”
刀八闻言道,“你若是想闯过去,先去试试。”按照刀八处理灰衣人与客栈之事来看,都是十分果决的人,但是如今见了这北疆祭司,却犹豫再三,才让石威虎上前试探。
石威虎闻言大喜,翻身下马,由于一对铁锤已经损坏,丢在了夔州,如今赤手空拳,却也十分威猛,但是祭司还沉浸在忏悔之中,看也没有看石威虎一眼。
石威虎见此,脸上怒色一显,单手握拳,以万钧之力,向着祭司砸了过去,数丈距离,转瞬即到,祭司身后的北疆人见此,两名手持弯刀的人站了出来。
拔刀相向,石威虎虽是一双铁拳,但是也没有敢硬撼刀刃,而是向着两人胸口打去,但是这两人也不弱,二尺弯刀在其手中竟然使出灵巧之感,硬生生挡住石威虎的拳影。
石威虎怒喝一声,全身肌肉隆起,另一只拳头已经袭来,没有同时攻击两人,而是向着右边的人双拳皆至,而另一人只是靠单腿就能勉强挡住。
石威虎武功比这二人高上不少,如果两人联手,尚有一击之力,可是石威虎却不给机会,直接逐个击破,双拳之力,直接打在刀背之山,巨大的声音响起,受力的北疆人已经飞了出去。
剩余的北疆人见此都围了上来,刀已出鞘,将石威虎围了起来,却没有出手,石威虎见一击得手,有些得意,道,“来得好,正好给你石爷爷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又出拳向四周,可是这一次北疆人有了经验明显聪明更多,多人站在一个方向,看见石威虎拳影,多刀齐上,而且另一边的人不时还会攻击石威虎防守薄弱的地方。
但是二十多个北疆人却一时间拿石威虎没有任何办法,石威虎也似困兽一般,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来,心想,如果双锤在身边的话就好了。
就在石威虎与这些人打斗的时候,秋心在马上却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二十多个北疆人只是将石威虎围起来,恰好将祭司堵在身后。
而那年迈祭司就在刚才巨响之中醒了过来,一脸惨然转而愤然,拿起了第九个蜡烛。
这时,秋心大喝一声,“石大哥,回来。”话音未罢,秋心却已经飞身下马,长剑吟吟,剑之所向,正是祭司所在。
石威虎还没明白什么,愣在一旁,而那些北疆人见此大惊,神色严峻,举起弯刀,将祭司层层护照。
秋心更加着急,就在他冲到这些北疆人的防护之前的时候,祭司终于将第九支蜡烛点燃,放在一起,细数之下,正是七七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