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晁当众问道,“朕说过朕会答应取胜者的任何一个要求,梅妃可有什么要求?”
我娇羞一笑,往他怀里拱了拱,低声道,“臣妾别无他求,只想让陛下夜夜陪着臣妾可好。”
我用玉指勾着他的下颌,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地调戏着他们的君王。
从那天起,便有人说我是祸水,不时有人进谏让拓跋晁处决我,并举例说前人因为一个女人断送大好河山的比比皆是。拓跋晁闻言大怒,说断送江山的都是些昏君,那些大臣将他比做昏君,一怒之下接连砍了进谏者的脑袋,之后,便再无人敢言。
拓跋晁原本预计休整一晚,翌日便拔营回行宫的,谁料,当晚竟下了一场大雪,那场雪很大,阻断了行军的步伐,他只得下令安营扎寨,待到风雪退后再走。
谁承想这雪一下便没日没夜的下了十来天。
突来的冷空气让我一时无法适应,当晚,我受了寒,高烧不退。
军医一连开了几副药都不见好转,拓跋晁有些急眼,不就是一个风寒吗,连这小小的风寒都医治不了,以后还能医什么病。
拓跋晁一怒之下准备砍了军医的脑袋时,有传言吹进他耳朵里,说我根本不是受寒,而是邪气侵身,我毒死了那么多动物,它们的冤魂来找我复仇。
简直是无稽之谈,拓跋晁可不信这些,这世上若真有冤魂复仇这一说,那最该找的人便是他,他手上沾满了成千上万人的血,岂不是早就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无风不起浪,传言越演越烈,拓跋晁开始下令揪出造谣者。这一查不打紧,竟查出了数十人,最后矛头直指惠妃,毕竟锦衣玉食过惯了,惠妃受不了酷刑,不得已才承认是因为看不惯拓跋晁专宠我,所以才散布了这些谣言,并安排人在药里做了手脚,以至于我的病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愈来愈重。
拓跋晁勃然大怒,下令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悉数问斩,惠妃头一个行刑,纵然有人想求情,碍于惠妃犯的是死罪,没一人敢站出来为她说话。
于是大家开始坚信我是祸水的说法,虽然没有过激言行,但我知道大家看我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同。
我的病开始好转,雪也停了,只是路上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需要些时日才能化去。拓跋晁见我身子还是有些虚,便让大部分人先行回行宫,留一小部分在这里照顾我的起居。
这会,他出去安排了。
拓跋毅掀帐求见。
我见是他,一惊,对他,我还是不能坦然相对。
他也是一愣,然后开口问道,“陛下在吗?”
“不在。”对他,我没有多余的话。
他尴尬的站了一会,转身,准备离去。
一宫女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见到拓跋毅,行了个礼。
拓跋毅点头,让她免礼。
宫女来到我身边,将药送到我面前,我一蹩眉。
拓跋毅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梅妃怕苦吗,还不拿些糖来。”
“是。”宫女赶紧收回药,准备去拿。
我却迅速端起她拿回去的药,一饮而尽。
宫女怔怔地看着托盘上的空碗,她定是在心里纳闷,这皇太子刚说梅妃怕苦,我却端着药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拓跋毅未料到我会当着宫女的面毫不留情的驳了他的面子,他的脸色一阵刹白,然后,一甩袖,大步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心里五味杂陈,任胃里的苦翻江倒海。
如果昔日我也能一饮而尽,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他,是不是南宁也不会倾覆。
我当然知道以他的毅力和能力,南宁倾覆是迟早的事,可偏偏是他,是他,所以我才如此恨。
拓跋晁回来看出我心情不好,知道拓跋毅来过,他深思了一会,倒也没问什么,只是告诉我,再过两日便能回到行宫。
那两日他好像特别忙,忙得我一天到晚见不到他的身影,如此倒好,愿他永远不要再来烦我。
我感觉我的身子已经大好,遂唤了一名宫女陪着,我想出去走走,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清新。
宫女倒是细心,知道我是大病初愈,出门的时候不忘为我披上件披风。
一路踩着积雪,发出‘咯吱’的声响。
宫女几次问,我这是要去哪,我不答,她知道我脾气古怪,问了几次便识趣地没在问,只是紧跟着我的脚步走,不知是怕我逃走还是怕我会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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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心情大好出来的,没承想路遇了一个不该遇到的人,我的好心情立刻被他打入万丈深渊。
拓跋毅。
遇到我也是他没料到的,他怔了一会,随即加快脚步,与我并排而行。
“怎么出来了,刚受了风寒,外面的风大,怎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这些话若是在以前说,我会感激涕零,现在,我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
我不答,他便又责备起我身后的宫女,“你也是,梅妃不知道轻重,你这当奴才的也不知提醒?”
他的声音很冷,宫女以为是在训她,赶紧吓得跪下,“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
“行了,起来吧。”我打断她的话,让她起身,我执意出来,谁人能拦得住。
宫女听到我的话,赶紧起身,还不忘谢我一句。
不知道是因为大病初愈,性子没有之前那般烈了,还是他刚刚一句关心的话,让我感激,我没有再与他针锋相对。
我与他并排走在积雪上,难得的融洽。
宫女一声“兔子,兔子,”打破了此时的融洽。
我与拓跋毅询声望去,可不是,前方一只白兔趴在雪地里,腿上还插着一支箭,我突地就想起了我与阿毅的那只兔子,它也是这般可爱,可惜,已随着那场大火化为灰烬。
拓跋毅不知我为何感伤,还以为是我在可怜那只受伤的兔子,赶紧让宫女抱去找军医瞧瞧。
宫女领命立即去抱。
治好了又怎样,它再也不是我与阿毅的那只兔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他还在这里假装好心。
我一阵怒,大吼道,“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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