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献舞助兴

拓跋晁手中的酒杯松开，嘴角露出了笑意，他起身，来到拓跋毅身边，来了一个男人间的拥抱，“阿毅，辛苦了。”

“能为陛下解忧，阿毅不苦。”

“很好，”他用力拍了一下拓跋毅的肩膀，“不愧是我拓跋家的人，有气魄，来人，赐座！”

拓跋毅的座位安排在拓跋晁的下方，待他坐下，拓跋晁向在座的各位介绍，“诸位，这位便是朕的臣弟，他十岁那年被朕送去南宁，做了整整七年质子，朕能有今天，最该感谢的便是朕的这个臣弟，若不是他送出消息，说是南宁的殷荣身负重伤，朕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所以，朕现在宣布，拓跋毅为皇太子，无论朕以后有几个儿子，这个决定都不会更改。”

是他，原来是他，害得我国破家亡的人竟是他，这下，我确定这人确是离宫的阿毅，是我拉过勾的阿毅，而我间接成了他的帮凶。我愤怒的看着拓跋毅，他却不敢看我一眼，是心虚吗，不，他不会心虚，衣冠禽兽的伪君子是不会心虚的。

在座的各位没有心思顾及我与拓跋毅之间的诡异气氛，他们在听到拓跋晁的宣布之后面面相觑，不知北帝的这个决定是否草率，毕竟这个君王还算年轻，以后不知会有几个，甚至几十个儿子都说不定，而立皇太子事关重大，拓跋毅就算立下再大的汗马功劳，也不能以皇太子之位进行封赏，最多多赏他些银两，给他一些权力。

拓跋晁扫了一下大家的神情，对于各位的心思一目了然，他脸上的神情没有过多的变化，显然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然后他便开始大肆渲染他们的亲情，“诸位，朕与朕的臣弟生逢乱世，阿毅离开朕的那年，先皇驾崩，弥留之际拉着朕的手说，让朕一定要救出阿毅并好生相待，朕答应过先皇，从今以后，朕与阿毅情同手足，朕的天下便是阿毅的天下。”

好一个情同手足，真有这般好，当初又为何送阿毅独自一人去做质子。

众人对拓跋晁的这番言论无不拍手叫好，声称他是一位深明大义的君王。

拓跋毅没有推辞，反倒是接受得心安理得。

拓跋晁满意地笑着，“来，为我们的皇太子平安归来干杯。”

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便有人提议，这光喝酒没有助兴的，实属无趣。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南宁的永乐公主舞姿惊艳，不如让她舞上一曲，为各位助助兴。”

我侧头一看，说话的是阿单于，这人对于拒婚一事始终耿耿于怀，非得变着法的来羞辱我。

他这一提议，我便再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众人见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气得对拓跋晁说道，“陛下，此女如此顽固不灵，不如拉出去斩了。”

拓跋晁不答，只是眯着眼看我，空气顿时凝固，端酒杯的手已握着拳，我不怕，死了更好，死了正好去向我的亲人，我的百姓去赎罪。我挺直腰板，蔑视着周围的一切，蔑视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对于我三番五次的蔑视，并且是当着他的臣子，他开始震怒，对于他来说，我的行为是在挑衅他的权威，君王的权威。

他的耐心已被我消殆怠尽，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我等待着我最后的时刻。

不知是老天可怜我，还是我罪孽太深，老天不肯收我，我没等到最后的时刻。拓跋毅在拓跋晁没有发出最后的指令之前，冷冷的开口，“永乐公主若不想今日便是你太子弟弟的忌日，你大可抗旨不遵。”

是了，我被人劫持时，有人向他禀告过，南帝与皇后双双自焚于皇宫，小太子被俘。萧晨现在他手上。

我的心一惊，他知道我的软助，他竟用萧晨来威胁我，我不怕死，可我怕我的亲人再次受到伤害。我站在那里，面露痛苦之色，腰板也没刚刚那般直立。

拓跋晁看着我的神情不停在痛苦中转换，终于又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杯，显然，对于杀了我，他更乐意看到屈服的我。

乐声响起，我噙着泪甩开衣袖，一支凤舞九天被我跳得栩栩如生，我曾说过，这支舞只跳给阿毅一人看，甚至连父皇生辰那日我都没跳此舞，现在，我跳给他的皇兄看，跳给所有人看。既然一切都是假的，我又何须遵守这个可笑的诺言。拓跋毅不曾看我一眼，只是不停的饮酒，不停的饮，突然，他手中的酒杯碎了，锋利的碎片刺伤他的手掌，有血涌出来，鲜红鲜红的。

拓跋晁看着他受伤的手，皱着眉头道，“臣弟怎如此不小心。”又吩咐他旁边的婢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皇太子处理伤口。”

婢女听到吩咐，快步来到拓跋毅身边，如此兴师动众，他只不过手掌受了一丝伤，拓跋毅便以此为借口起身告辞。

拓跋晁看着从他手掌中滴下的鲜血，准了，并嘱咐他好生修养。

他匆匆离开，留下我面对这里的一切。

因着有拓跋毅的威胁在先，我不敢再造次，拓跋晁看见我的顺从，倒也没再为难我，他让宫女带我去偏殿。

去偏殿的路上，我看见用铁丝网围成的栅栏里，一群街卫在追逐几个女人，从服饰来看是南宁的女人，她们一边跑，一边哭，一边求饶，我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小羽与春兰，她们拼命地反抗，在反抗中看到我，向我跑来，又被身后的待卫给抓住，她们只能冲着我喊道，“公主救我，公主救我！”我不顾身边人的拉扯，发疯似地跑过去，隔着栅栏，我连她们的手都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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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衣帛撕裂的声音触痛我的每一根神经，我看着她们受欺凌，我拍着栅栏大喊，我拍着栅栏咒那帮畜生。我看到她们绝望的眼神，我看到她们从地上捡起一把剑，自缢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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