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妓院出来,柳眉儿觉得很无聊,也很无趣。
她随便在外面了一圈,西湖、白堤、灵隐寺都光顾了。
不但如此,她还敲掉了一个赌场,外带教训了几个流氓。
可是还觉得不服气,决定回去找仁断肠的晦气。到了仁断肠那里,已近午夜。
柳眉儿可不管什么午夜不午夜,一脚踢开了门,冲了进去,把仁断肠从床上吓得跳到地上。
见是柳眉儿,他预感到要倒霉了。
仁断肠连忙笑道:“原来是柳姑娘,深夜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我问你,你有没有肠子?”
“姑娘说笑话,没有肠子的人怎么活呢?”仁断肠一楞。
“你有肠子,为什么叫仁断肠?”
“有肠子才能断,否则拿什么去断?”话一出口,仁断肠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和柳眉儿抬杠,不如马上买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
“断了肠子就等于没有肠子,不信我把你肠子砍断试试。”
“是,是,姑娘说得对。”
“对?你怎么还活着?”
“是,在下听姑娘吩咐,马上去死,不知姑娘要在下怎么死法?”
“好,看你还算顺眼,本姑娘饶你一命,你在地上爬三圈吧。”
仁断肠很听话,马上在地上爬了三圈。柳眉儿乐了,转身出了门。
仁断肠见她走了,松了口气,他开始有点埋怨肖星楼当初没把柳眉儿带走,还要他们照顾她,怕她出事,现在她没事,自己倒快出事了。
真不知道这个刁蛮的小姑娘以后还会怎么闹呢,想到这里,仁肠断的脑袋就像麦斗一样大。
“看来以后的房间要装个铁门了。”
幸好明天就分手了,各人分头召集“一年”弟子,然后齐集君山。
君山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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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天气很好。
人的心情也很好。
肖星楼和淳于天地在状元楼喝酒。
他们风尘仆仆赶到京城,却悠闲地在酒楼喝酒。他们坐在靠在窗的位子上,望着大街上的行人。
一会儿,街上走过个相士,走到状元楼的对面摆摊算命看相。
肖星楼和淳于天地都看了他一眼
那相士为三个人相了面,随后收摊而去。肖星楼与淳于天地目送相士离去,相视一笑,继续喝酒。
一会儿,两人下楼,朝相士来的方向走去。过了两条街,来到一家米店中,进了条死胡同,他们一直走到墙壁前,在墙上敲了三下,然后地面下沉,进了条地道,走出地道,是一家棺材店,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他们上了马车,行了三十里出了城,换了个车夫,又原路折回城中,到了一家酒楼门前停了下来,车夫进楼吃了顿饭,又上车急驶而去,又出了城。
肖星楼和淳于天地已到了酒楼后面的一栋小屋。就在马车停下后,他们从车底一个洞中窜出,同时地面石板打开一块活动翻板,他们跳下,又经过一条地道,就到了这里。
淳于天地知道,这是“一年”在京城的一处秘密联络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使用。
难道真出了大事?
他们推开一扇小门,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鼻而来。房中摆着一张床,两人走到床前,慢慢撩开帐子,他们看到了一张脸。
这已不能算是张人的脸。
那张脸被人砍了两刀,一刀从左开始一直到右颊,砍断了右边的眉骨,砍瞎了右眼,另一刀自右向左,自下往上斜挑而过,从头部开始、掠过下巴,砍断了鼻梁眉。
刀伤是新的,刚结口,红色的肉向外翻起,显得异常恐怖。
淳于天地认出他就是陈杨,正是他传信要他回京城的。
淳于天地急问:“陈杨,发生了什么事?”
陈杨躺在床上,睁眼看见了他,脸上露出恐怖的神情,红色的肉不断抽搐着,仿佛他经历的那场可怕的事,连重新提起都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 * *
方洛神死的那天,陈杨也在场,他的身份本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跟方英杰是莫逆之交,跟方家也是世交。
所以,方家人整理方洛神遗物时,陈杨是唯一不是方家的人,而他也看见了那封信。
“云开雾散,天晴日出。”
这时他听到了方英杰的惨叫,陈杨心一紧,将信往怀中一揣,往外就逃。
他并非懦夫,而是要保住这封信。就在他窜出窗口的同时,有人叫道:“快截住他,东西在他手上!”
这时已经有人在陈杨背上砍了一刀。陈杨知道那人所说的东西就是那封信,也明白来人不但要那封信,还要他的命。
逃!
陈杨拼命的逃,他虽然不知道这封信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很清楚: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淳于大哥。
陈杨的轻功非常好,武功比他好的人多的很,可是单论轻功,这世上能追上他的绝不超过七个。他本就是中原最负盛名的八个轻功高手之一。
可是一直有人紧跟着他,虽然追不上他,但也没被他甩掉。
那人叫风郎君。
无论他多使劲,总是追不上陈杨。
他一向对自己的轻功很自负,可是发现与陈杨相比还差的很多很多,如果不是陈杨受了伤,只怕见到他的影子都很难。
风郎君正追着,突然发现陈杨不见了,他向前急窜,又向四周扫视,还是不见陈杨的影子。
他并不着急,他知道陈杨跑不远的。他慢慢蹲下身,仔细察找,果然发现了血迹。
他笑了,循着血迹走去,不一会儿,风郎君在一个小庭院前。
可是他不敢进去,情况不明,他不想冒险反正陈杨也跑不了。
风郎君打出信号,等待同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