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马马的朱丽叶

张硕身子一颤，微微张开眼，清醒一两分。马杰咻地站起来，双眼喷火地盯着那人，咬牙切齿地说：“把手拿开。”

“欸，小马马生气了。哈哈哈，生气了。”

“怎么了，这是？”

“你可不会这样啊！”

“他是你谁？”

“你的朱丽叶？这下可好玩儿了。”

“欸~小马马喜欢的人，是哪里棒？”

几人喧闹起来，那人并没有收手，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抚摸起张硕的脸来。

马杰大步上前，一手揪住那个人的衣领，凶狠地将他扯向一旁。

那个青年感觉失了面子，脸色一变，仗着自己人多，并不示弱，反而照着马杰的腹部突然来了一拳。

马杰顾虑地看了一眼迷蒙的张硕，捂着腹部，咬咬牙，一拳照着那个青年的脑门揍去。

几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桌上的酒水洒了一地，一片混乱，周围的人纷纷避开，而吧台内那位留着中长发的帅哥正笑意深沉地在看戏。

张硕微微颤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无力地靠墙，喃喃自语：“不要，打架，不要打。别打了…江川……”

嘈杂声中马杰听不清晰他在说什么，几人趁着他分神，一下将他弄倒在地，狠命揍了起来。

马杰吃痛地咳嗽两声，昏暗地灯光下他担忧地看向张硕，几人逐渐放开他，再次走近张硕。

马杰火了，他一咬牙，翻身跳起来，抓起邻桌的酒瓶，迅速地刻意避开那些人的头部，照着肩砸了过去。

“哗！”

酒瓶碎了，掉了一地玻璃碴子，血混着酒在上衣晕染开，那人惨叫一声，抚住自己的肩，其余人也顾不得张硕，场面更加混乱。

马杰就在这时，抓住张硕的手，在一声意外的口哨声中，扶着他跑出了酒吧。

街上行人寥寥，已是深夜。

张硕分不清自己在梦里梦外，鼻腔内残存着浓烈的酒味，手心能感觉到温润的热度，是谁？

为什么要跑？

跑去哪儿？

他只觉得有人用力撑住他的身体，跑了好远好远……到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他觉得有些恍惚，前一晚的事包括那个幻影，都只剩一些模糊的片段残存在脑海里。

“你醒了。”

马杰斜靠在门口，对他露出一个疲惫但舒缓的微笑。

张硕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躺在自己家里，惊慌地坐起来，发现没有上衣，又咻地一下钻回被子。

“你的衣服全是酒味，我拿给我妈洗了。”

马杰无所谓的说。

“你穿我的吧。”

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衣柜，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马杰的心底还回响着张硕微弱的声音，前一晚他带着他跑过一条一条小街，那几个好事的青年总算是没有再追来，而张硕已经摇摇欲坠。

于是他就这样蹲下将他背在背上，张硕就一直将脸埋在他脖子，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江川的一切。

声音很微弱，在马杰听来却又是那么刺耳。

这还是第一次，杨灿的桌上没有早餐。

张硕不在，电话也打不通，怎么都联系不上，杨灿开始担心起自己可爱的同桌。

她今天可是清早就来到了学校，因为剧团的人说自己的设计稿简直是天才之作，她可满足了。

杨灿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张硕。

话剧下周二就开演了，尽管很不情愿带上他去看，但是那天这伪娘竟然说要是不带他去，他就把她的丑作放在班上的投影仪下。

“哎，也是无可奈何。”

杨灿自言自语。

但是她等了整整一个早上，从太阳升起，再到正午，张硕都没有出现，也没有回信，杨灿感到很是诧异。

最终还是顶不住腹中如狼似虎的饥饿，杨灿艰难地走去小卖部随意买了点零食，回来继续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等待。

奈何一直等到下午，太阳滑下山坡，杨灿身旁的座位仍然空着，手机也静悄悄地摆在课桌正中央。

因为是周五，没有晚自习，放学后教室大多人都已经走了，趁着晚上放松一下，第二天还有紧张的竞赛课程等着呢。

“陈毅，一起去吃饭吧。”

赵琦儿整理好书桌，对陈毅甜甜地说道。

陈毅用余光看了一眼教室后面，看见杨灿正傻乎乎地带着耳机发呆，对赵琦儿歉意地笑道：“不了，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

赵琦儿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却假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到。

陈毅看着她温柔的样子，想了想，对赵琦儿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就直接指了指杨灿，笑着说：“她在等我呢。”

赵琦儿的脸色尴尬的变了变，勉强微微笑道：“哦~我懂了，那我先走了。拜~”

杨灿带着耳机根本没有注意那边，直到陈毅走过来，一只大手按在她头顶。

杨灿以为是张硕跟他开玩笑呢，于是眉头一拧，抬起头对他摆出一副愤愤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

陈毅惊异道。

看见眼前的人是陈毅，杨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今天这人是怎么了呢。

陈毅心想，揶揄地看着她耷拉的脑袋。

马杰和他妈妈在厨房准备午餐，见张硕从楼上不太稳地走下来，噗呲笑了一声，因为自己的衣服大了一号，套在张硕身上就像是套了一个透风的麻袋。

前一天夜里喝太多，张硕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听见马杰的笑声，脸竟然有些红晕。

他歉意地对老板娘笑笑，老板娘很是热情，招呼他去坐着休息，等会儿一块儿吃个饭。

“今天可是马杰下厨呐！”

“他做菜可好吃了！”

“我也有口福了！”

“你以后可得多来玩，他就可以经常在家做菜，我们都有口福！”

“他做的菜啊……”

老板娘说得眉飞色舞，张硕原本并不想多留，此刻却感到有些好奇，真有，那么好吃？

他眨着大大的眼睛，偏头看向厨房。

感受到背后的视线，马杰切菜的手顿了一顿，妈呀，他在看我！

看出马杰的反应，张硕轻声笑了起来，老板娘从一旁看过去，那张笑脸就如同冬日的阳光，温暖又给人距离感，不愿疏离，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