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面膏

杜瑜觉得自己无比冤枉，事情的发展早就脱离了当初的预料，就连那日在卧房，卞成是怎么忽然出现的，她至今都还没弄明白。

杜弯弯走了，后门处只剩下杜瑜一个人孤伶伶的站在原地，她心内蓦然升起一股委屈，视线也愈发的模糊起来。她根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可现在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卞成因为这件事情，跟她发了很大的脾气，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一直以来，杜瑜觉得自己才是利用卞成的人，他们两个人将来就是分开，那也是卞成离不开自己。但是这天真的想法，已经在那天被彻底踩碎了，卞成凶狠阴戾的话还在耳边：“杜瑜！你就是个被人玩儿烂了的贱货！你以为我卞成离了你就活不了？告诉你！这种事情，再有下一次，你立马给我卷铺盖滚回山里！”

杜瑜觉得自己听到这些话，应该是不会走心的，但是她想岔了，当时她就红了眼圈。

就算她不爱卞成，对他也没有感情，可是被一个，一直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如此喝骂，这种落差感让杜瑜倍感耻辱。不是心痛难过，而是深深的耻辱感。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卞成居然在这之后，停了她的一切花销，也明言不会再给杜家送钱。

她现在虽然还住在绣坊，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失宠了。身边的小丫鬟告诉她，当初卞成为了她在泮水镇置的宅子里，如今已经住进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小娘子。

听说那小娘子是当地花楼里的清倌人，卞成与友人去花天酒地，一眼就瞧中了那雏儿，当下就从**那买了回来。这几日，卞成一直没有出现在绣楼，就是和那清倌在泮水镇厮混呢！

再说那个南夷商人，等杜瑜想起他的时候，他早已经人间蒸发，不知去向了。她私下里问过稳娘，稳娘也不知道那商人是被谁救了去。除此之外，县令也派人传了话，跟她讲明了实情。杜弯弯是与都城赵陵将军有交情的人，连卞成都得绕着走！如果杜瑜再犯蠢，县令会把他们一家直接送去南海。

她这次来就是想要和杜弯弯套套交情，缓和一下关系的。只是杜瑜没想到，她之前的那些打算，杜弯弯竟然早就知道了！如此一个闷棍，打得杜瑜不知所措起来。

杜瑜心里觉得悲凉、不甘，对杜弯弯熊熊的妒火再度燃烧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杜弯弯一个丧门星轻易得到的东西，她杜瑜百般算计也得不来！

冷笑一声，杜瑜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所有人都弃她如敝履，将她踩在脚底！好啊！咱们来日方长，且看今后！杜瑜冰冷的目光还直勾勾的看着杜弯弯离开的方向，这辈子，如果不能把杜弯弯踩进尘埃里，那她杜瑜就是死了也无法瞑目？！

暗沉的天际飘洒起雪花来，呼呼的冷风吹得肆意。后门那里早已经没了杜瑜的影子，只剩下围墙内探出的枯黄树枝，在寒风的撼动之下，扑簌簌掉落几片枯叶，顺着风，打着小卷，一点一点的飘远了。

杜瑜的来访并没有对杜弯弯造成什么影响，她老实的在食肆窝了段日子，直到颜绍再次来取她的月钱，才允许她出门。

解了禁的杜弯弯，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南城的那杂货铺，把布匹交了。这次因为隔得时间长，拿出的布料数量比上次更多，乐的老板合不拢嘴，再加上年关将至，老板还给杜弯弯多算了一串钱。

离开杂货铺，杜弯弯没有回食肆，而是改道去了西城的商业区。自从她跟着方仲开始习文学武，方老板就再也不让杜弯弯去后厨帮工了。杜弯弯没有拒绝，她现在也算是摸索出了些门道，颜绍和方老板说什么，她就照着做，绝对不会试图反抗。但是颜绍每月送回杜家的月钱，却让杜弯弯觉得有些心虚。她都不工作了，怎么好意思要工资啊？！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赚些钱，用别的方式贴给方老板或是方仲比较稳妥。

上次系统解锁后，营养液的出现，就让杜弯弯惦记了很久。只是她每日都要去后厨，闲暇的时间并不多，更不要说最近麻烦事不断，她根本没有精力去做之前早就规划好的事情。

现在她不用帮工了，每日除了书房，就是自己的南跨院，她有足够的时间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杜弯弯目前不准备直接用系统解锁的面霜，她准备去西城看看那些品质好的脂粉面膏，买些回来研究一下，然后再配出加有营养液的杜氏面膏！

杜弯弯现在想要做的，是可以借助系统的面膏生意。女人爱美是天性，梨城靠近边关，商贸发达，并且许多戍边的将领，也都把家眷安置在这里。有钱有权的女人越多，杜弯弯的生意门路也就越广。她打算回去再问问方老板，在西城找一个信誉人品都不错的铺子老板，商议把自己的面膏寄放在人家的铺子里卖。

她现在只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做出来的面膏数量不能太多，价格不能太低，直接在西城的有名铺子里走高端路线。杜弯弯甚至想过，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她还可以再试着跟颜绍商量一二，让他帮自己跟姜怜传个信儿。女人家的东西，颜绍也许没有门路，但是姜怜一定有！

这事情做好了利润可观，所以杜弯弯一点儿也不担心姜怜会拒绝她，她现在为难的，是倘若真的要走这一步，她怎么去跟颜绍说！那个属大仙的，一定又会抓住一些蛛丝马迹，扒拉她的秘密，让杜弯弯着实有些头疼。但不管怎么样，杜弯弯是下定了决心，这个面膏生意，她一定要做起来。

西城的人没有南城那么多，富家人采购，多是叫铺子里的人**，所以杜弯弯逛西城的时候，颇觉得这些铺面生意清淡。梨城专营胭脂水粉、眉黛面膏的铺子大约有三四个，杜弯弯先挑了一家看上去装潢最好的，这才满意的迈步进入。

“老板，能看看你这里最好的脂粉面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