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姨娘 六

楚云梨有些意外。

上辈子直到左玉翠病死,艾华明身边再没有出有名分的女人。这是她来了之后才冒出来的……也就是说这是有人拿她无后，特意找来给她添堵的。

“我没听说这事。”

常氏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似的，咯咯直乐：“姨娘说笑，你又是父亲的妻子,父亲纳妾,没必要问过你。”

“说够了吗？”楚云梨脸耐：“我在外奔波日,已很累了，少在这里挡路。”

常氏有些意外，却更高兴了：“姨娘,我是父亲的儿媳，八抬大轿由正门抬进来的，且轮到你来教训。你就算从别的地方受了气,也能在我身上撒啊！”

说话时，更是挡在了楚云梨的正前面。

楚云梨伸手推：“好狗挡道，离我远点。”

常氏愕然：“你敢推我？”

“逼急了我，我还教训你呢。”楚云梨头也回：“尽管告状去吧！”

常氏冷哼：“我知道你情好，跟你般计较。”

周婆子方才就已看见自主子知了内情，她没有凑上前，而是回房让人准备热水。

楚云梨进门就可以解乏，泡完出来，饭菜已上了桌,还有她喜欢喝的梨汤。

她喝了口，喟叹声：“有你在身边照顾。实在太舒适了。”

周婆子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奴婢回来迟,刚好看到厨下备着，可敢领功。”

楚云梨秒懂，这梨汤应该是艾华明吩咐人做的。她懒提他,欢喜的用完了顿饭。

周婆子在边上直偷瞄她神情：“主子，您生气吗？”

“生气！”楚云梨好笑地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何时见我争过宠？”

周婆子哑然，老爷身边直都缺女人，个月能有七八天到这房里，其他的时候要么压根回来，直接在外头厮混，要么就去别的丫鬟那里。主子从来没将老爷去哪放在上，她还是道：“可这个同……”

“有何同？”楚云梨随口问：“以前那些丫鬟是女人？这次就算是妾，难道还能欺负了我去？”

周婆子听了这话，想也对，最要紧是主子没因此呕气，这就足够了。

当日夜里，另边的厢房中烛火亮了整晚，水都叫了三次。

楚云梨翌日早上起来，梳妆时听到周婆子说起这事，讶然问：“这位妾室哪来的？”

要知道，艾华明儿子都娶了妻，他这些年在房事上随所欲，甚至是有些放纵的。夜三次水，肯定还吃了药。

周婆子摇了摇头：“就是老爷昨天外头带进来的。”她迟疑了下：“方才传消息过来说，儿来见您。”

哪怕左玉翠是主母，但她进门那么多年，只看资历，新人就来拜见。

楚云梨又是见人，摆了摆手：“那快点，见完了我还要去衙门趟，可能让人等久了。”

新姨娘姓赵，五官算多精致，也是当下男人喜欢的纤细身形，身材凹凸有致，走间腰肢款摆，虽见风尘气，但作间都是男人喜欢的模样。

这是个专门教出来勾引男人的女子。

“见过姐姐。”女子微微欠身，眉眼恭顺。

楚云梨颔首：“起来吧，以后见我必这么多礼，你只好好伺候老爷就行。”

赵姨娘微微抬头，偷瞄了眼楚云梨神情：“姐姐今日要出门么，能否带我起？”

听到这话，楚云梨脸惊讶。

左玉翠身为妾室可以出门，几乎每月有二十多天都在外头。但她身份同，后院的其它女人可没这么自在。

“我出去是忙正事的，大概没空带你。过，老爷让你出门吗？”

“让的。”说到这里，赵姨娘脸羞涩：“老爷昨天夜里答应了的。”

她神情特别能让人多想。楚云梨颇有些无语，想也知道艾华明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才答应这样荒唐的事。

楚云梨追问：“有说让我带你？”

“是啊！”赵姨娘脸的理所当然：“府里就只有姐姐天天出门，换别人……我跟着夫人出门也合适。再说，夫人什么身份，定带我。”

今天艾礼扬夫妻俩回门，楚云梨吩咐：“去请老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艾华明来很快，好像是怕两人掐起来似的，进门时看到二人相安无事，他还松了口气。

“玉翠，你找我？”艾华明知怎的，总有些虚，他瞄了眼赵姨娘，解释：“盼儿是个命苦的，和当初的你差多，直都身由己。我时起了怜惜之意，忍住将她带了回来……”

赵姨娘见他这般神情，脸上的惊讶差点没掩饰住。

这是老爷没错吧？

那边坐着的只是个妾，他有必要这么小翼翼吗？

楚云梨没耐听他对别的女人怜香惜玉，耐烦地打断道：“她说，让我带她出去，还是你的意思？”

“是。”艾华明立即道：“我知道你忙，果你腾出空，稍后我自己带。”

楚云梨似笑非笑：“老爷可疼人。”

要知道，般的妾室都能随意上街。就算是去别人做客，那也是主母带着，还是那话，是谁都有左玉翠这般的脸面。能够被男人带出门的妾，哪怕是见客，只是去街上逛，身份也非同般。至少表明了妾室足够受宠。

本来楚云梨忙着出门，此刻却想为难下艾华明，道：“我记当初老爷接我回来的时候可是约定过的，说你此生再纳妾，身边只我个有名分的女子。”

艾华明有些尴尬：“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记着呢？”

“当然！”楚云梨本正：“若是此，当初我答应跟着你回来。”

艾华明别开脸：“当年的事情，我有些记太清了。但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我足够信任你，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玉翠，你再原谅我次，成么？”

楚云梨反问：“你是觉已违背了当初的约定，而我原谅了你，于是你打算违背几条？”

艾华明愈发狼狈。

赵姨娘看下去：“姐姐，咱们身份卑微，能够跟着老爷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敢奢求太多。老爷宠咱们，咱们可能恃宠生娇！”

“跟谁咱呢？”楚云梨斥道：“这没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赵姨娘脸愕然。

“姐姐，你……”

楚云梨厉声道：“滚！否则，我让人打你出去！”

艾华明侧头吩咐：“你出去。”

赵姨娘步三回头的走了，今日初见面，她算是见识到了艾华明身边唯妾室的风光。想到方才艾华明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止左玉翠，没有出声训斥，她颗都热了起来。

妾室做到这种份上，和妻子也差多了。

有些正妻还没这么胆大呢。

等到屋中只剩下二人，楚云梨直接问：“这次，你打算拿什么来补偿我？”

艾华明张了张口，但凡他违背约定，补偿至少是个铺子，可是，他手头的十几个铺子已给了左玉翠八间了，除了两个生意最好的酒楼外，铺子去了半，再要送，左玉翠拥有的都快赶上他了。

“玉翠，我才给你七间……”

楚云梨扬眉：“那可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又没有逼你。包括今天也样，你要是愿意给，我也能强迫你。”

艾华明：“……”

见他说话，楚云梨语气轻快：“其实，你非要把我绑在身边又是何必？若是给了放妾书，你必再避讳我，也用怕我出去乱说败坏艾府的名声。毕竟，就算是我说了大子毒害我，你还可以说是我故意污蔑陷害。”她兴致勃勃：“考虑下？”

“你休想！”艾华明虽然太爱做生意，但最简单的账目还是算。把这个女人留住，他以后能拥有更多铺子，再有，只要这女人还是他的妾，无论她名下有多少东西，那都是他艾华明的。若是的放她离开，给出去的那些就的再属于他了。

楚云梨摊手：“那你纳妾之事，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玉翠，我的就是你的，何必分这么清楚？”艾华明越说越觉有理：“我所有的东西都在你的手里，你没必要……”

“有必要！”楚云梨说了左玉翠直以来的想：“从跟你回来的那天起，我就想着有朝日拿着属于自己的铺子离开，并没想过要将你所有的东西都拽在手里，也没想过昧你银子。你这些年找账房查我，其实没那必要。我直当自己是你的账房生，若账目有问题，在我这就过去。老爷，我是你的管事，所以，咱们有必要分个清楚。”

艾华明脸色太好。

身为男人，将个女人护在身边多年，两人常相处，日久生情，这么多年下来，左玉翠容貌和手段都差，做生意这件事情上她甚至比有些男人还要精明，艾华明很难。

他都了，结果，这女人哪怕都已正成为了他的枕边人，却还想着要离开……是他魅够么？

他人到中年，又没有发福，容貌也差，手里银子多，对人又大方。左玉翠是瞎了吗？

“你到底有没有？”

楚云梨头也抬：“没有！我眼里只有银子！”

艾华明：“……”

还是直，点都掩饰。

这愈发表明，眼前这个女人是点讨好他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