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毛骨悚然

并不是每一张血红的脸都会扑上来撕咬自己！

带这样混乱的思维碎片，小警察跑跳上一堵墙面翻进一处院落，堆满箱子的院落，各种各样产品的箱子堆砌在棚下，瓢泼大雨都从边缘流走，保证了货物的干爽，惊魂未定的小警察终于判断出来这里是个商店的货仓，应该就是商店后院的临时堆放点，一团浆糊似的脑子好像清醒了那么一点点，看看箱体上标注的食品名称，就算肚子饿得咕咕叫，外面也乱作一团，还是忍住了伸过去的手，使劲捏了捏手里的钢管，转身朝商店后门走过去，关闭的后门。

锁住的后门一动不动，但上半截是玻璃，小警察使劲把脸贴在玻璃上试图看清里面有什么，却漆黑一片，面向街面那边的电子卷闸门全部都锁闭了，加上完全没有电力，确实什么都看不见。

犹豫了一下，才试着拍打玻璃门压低声音：“有人么？里面有人么？”

没有丝毫回应，拍打的声音重了点：“有人么？里面……有人么？”依旧鸦雀无声，就好像街面上除了那疯狂的嗬嗬声，什么有人气儿的声音都没有。

躲在勉强能避雨的屋檐下，小警察东张西望都没有在狭小的后院看见什么门窗或者可供走动的地方，相比翻出去重新回到惊心动魄中，他还是咬咬牙脱下外面的风衣，包裹在钢管上，试了两下，哐嘡一声砸在门扇上的玻璃部分，随着里面一声清脆的尖叫，风衣让整个锤击面粉碎了玻璃，不至于只是砸开一个洞。

小警察立刻就在一张惊骇莫名的白皙圆脸蛋面前伸手进去拧开了门锁，看得出来那苍白的圆脸蛋有过一刹那想过来阻止的，但实在是怕得要命就跳躲到架子后面，手里抓着一把明亮的剪刀：“你……你……”你了好几声，都没有下文。

小警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脸，我是个正常人，我不是外面那种满脸红通通的……到底发生什么了？”

噌的一声那剪刀就掉地上，白皙圆脸蛋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随着货架上哗啦啦跌落的声音，那受惊小鹿一样躲在货架背后的少女身影终于露出来，一下撇开双腿外八字的坐到地上，直接嚎啕大哭！

就这么点声音，却立刻引来外面嗙的一声巨响！

显然是有外面移动的身影听到了这哭声，被吸引过来撞在卷闸门上了！

小警察立刻一下扑过去，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被他动作吓到的圆脸蛋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虎口，看着那白色卷闸门的下方露出一点点外面移动的影子，哐哐的撞击声，两个人都寂静了！

根本感觉不到手掌上疼痛，只能下意识的轻轻松开一点，却把手指伸进对方嘴里，但另一只手抱住了对方的腰，一股好闻的淡淡韵香好像有点奶味，可这会儿就完全接收不到，所有的器官注意力都在那猛烈撞击卷闸门的方位上！

哐！

哐哐！

巨响声好像在震撼心灵，货架下几乎抱紧的两个人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外面似乎才移走了，又静默了好一会，小警察看看自己手掌上已经带着一圈月牙齿印的渗血点低声：“你……你是小狗变的么？”手指从对方嘴里拔出来还有啵的一声。

借着这么近的缘故，更是自己让开背后门口透进来的光线，才看清了这张圆圆的少女脸蛋。

小巧略翘的鼻子，几缕贴在额前的发丝旁是两个精致的麻花辫搭在胸前，脸上盈盈欲滴的眼睛睁得好大，一件超市营业员的橘红色衬衫和同样色彩的头巾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牙挺白，这是小警察连忙把手挪开时候注意到的，压低的声音更像耳语：“到底怎么了？外面那些人是怎么了？”

圆脸少女嘴一瘪又要哭：“我怎么知道，早上刚醒过来要开店，街上就是到处乱跑，到处惨叫，我就趴在门缝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小警察已经瞥见旁边货架下一大堆零食包装，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然后呢？”

少女说话还是带着鼻音：“我就躲在柜台下啊，一紧张就想吃东西！一紧张就吃！”

小警察这会儿就听不得吃字：“我是说外面然后呢……你就没有报警？”

少女摇头带动了麻花辫：“有报警啊，可是没有电，移动电话也没有信号…”

这时候躲在他怀里的猫咪似乎发现不在雨中，悄悄的探出头来，喵的轻轻一声，换来少女惊讶的转头，刚才还惊吓万分的眼里亮起光芒：“呀！好可爱！”

流浪猫有什么可爱了，年轻人从怀里把小猫拎出来放到地上，有些羡慕它可以肆无忌惮的立刻朝着那些零食包装纸扑过去，少女一下就撑身要起来，年轻人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会儿少女几乎就依偎在自己怀里，自己跪坐在地上抱着对方的动作很有点尴尬，连忙掏衣兜：“我买点吃的，饿死了！”

少女好像也有点脸红的跳开：“买什么买，都是老板的，随便吃！”

小警察还是严谨的放下钞票，才从架子上取过一包吃食狼吞虎咽：“有没有水，有没有……嗬嗬嗬！”

这下他是被噎住了，已经抱着小猫喂吃食的少女忍不住笑，对比之前一两个小时的场景，真是如同银铃般好听，小警察都楞了一下，艰难接过对方递来的瓶装水咕嘟嘟喝下去……

突然脑海里就如同闪电划过一般！

水！

昨天夜里那倾倒在饮用水系统循环池里的一箱东西！

虽然不敢想象那是真的，但眼前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满脸通红到处撕咬人的同类，一定是遭受了什么变故！

拿着手里刚打开就没了一半的瓶装水，年轻人看着眼前抱着小猫的少女，声音很认真：“你……一直都喝瓶装水？”

少女指指柜台里面一个小瓶：“昨晚关店之前还有半瓶自己的水，可是早上以后再也不敢出去，外面都那么吓人了，只好喝店里的瓶装水啊！”

年轻人指着砸开的玻璃门：“外面院子有没有水龙头，你有没有接触水龙头里面的饮用水？”

少女连忙摇头：“那外面卫生间里有一个，可我不敢出去，一直躲在柜台下！”

嘴里包着鼓鼓囊囊的吃食，小警察有些发愣，脑海里似乎抽丝剥茧的找到点脉络……

突然噗通一声，后院传来沉闷的落地声！

就好像刚才他从后面翻进来落地一样！

又有人翻进来了！

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