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众战兵们用过早饭,开始列队集合,一如既往的仍是杨大臣负责点卯。
经过几天的操练,战兵们集合非常迅速,而且站队也很有精神和气势了。
杨相公站到了戏台上,眼望着台下站得整齐的战兵们。
“这几天队伍训练。你们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杨相公开始训话,他鼓励着战兵们。
突然杨相公话锋一转:“不过,我也听到了抱怨,说这样队列训练不知有什么用,像木杆似的傻戳着……”
张松涛开始因离得远些,有点挺不太清楚,所以往戏台那边靠了靠。
杨河继续说道:“杨某要说这个想法大错特错,队列与纪律,方是军阵第一。戚少保也说过,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万军之中只如一人,如此方可天下无敌。”
杨河说完双目凝视着台下众战兵,接着说道:“当日青铜山之战,我长矛阵杀得匪寇胆寒,也在这队列二字。”
张松涛听到这里心下一震。
堂堂之阵是如何,他没进过军旅,所以他不懂。
但这时他好像明白了一些,千百人列阵,忽而左行,忽而右进,必须要保证队列不散,时进时退,必须要保证队列不乱,否则便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然如何保证队列不散不乱,看杨相公这练兵法子应该不错,先从基本练起,伍长与一伍如一人,再甲长带一甲如一人,接着队长使一队如一人,则战场变化不散不乱,队列森严,使敌无机可乘,而我方则随时可以列队出击。
“原来诀窍在这里,兵当如此练。”张松涛感觉自己又学到了新东西。
杨河看台下众人似已有所领悟,便继续说道:“你们不要小看队列,这是强军的一切基础,以后你们训练成了,回想今日就会知道。他日你们捍卫家园,尽忠职守,射杀蛮夷,歼灭匪寇,照亮信仰,杀死败类,遵从忠义,唤醒世人,守护文明,让这片土地再次伟大,所以的一切,都在今日!”
“……照亮信仰……唤醒世人……都在今日!”张松涛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些话语。
他整个人都惊在那里,傻傻的站着,仿佛整个广场上只有他自己一般。
杨河刚刚说的话在他心里一直回荡着。
他的心在怒吼……
他的血液在沸腾……
他的身体在颤抖……
张松涛一直在思考如何结束这糟糕的乱世,如何给黎民百姓以安定的生活,如何让他心中的大明再次辉煌。
“信仰?唤醒世人?”张松涛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似的,虽然还不是很清晰,但他相信他确确实实抓住了一种东西。
虽然他现在还说不好这种东西是什么,或许是一种力量,或许是一支队伍,也或许是一个人?
更或许就是杨相公说的“信仰”,用一种信仰唤醒世人。
“对,所有的一切,都在今日!”张松涛似乎想清楚了,在自己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
三天后,张松涛终于出院了。
他每天除了观察战兵训练,自己在远处模仿学习外,就是找他的家乐弟弟软磨硬泡。
在张松涛的不懈努力下,李家乐总算是同意他出院了。
出院当天,张松涛没有一点耽搁,早早的收拾好他自己那点多余的行李后,穿戴整齐的他就直奔新安庄公所而去。
张松涛直接上了戏楼的三楼,上楼后他看杨相公正和齐有信、严德政说着话,便又退到了楼梯的位置,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
“你出院了吗?”杨河谈完了话,抬头看见楼梯口站着的张松涛,就问一句。
张松涛闪身让齐有信和严德政下楼,然后走前几步,对着杨河拜了拜后,站在杨河身侧说道:“荒野流人张松涛多谢杨相公不弃收留,并为松涛医治刀伤。现松涛已伤势痊愈,特来拜谢相公。”
“无须多礼。官道之上你为我新安庄出力负伤,为你医治理所应当。现尔伤愈如初,对于今后可有打算?”杨河坐在椅子上对张松涛说道。
“松涛不才,本为荒野流人。若相公不弃,小民愿追随相公驱奴灭寇,唤醒世人,守护文明。虽肝脑涂地,百死无悔。”张松涛说着便向杨河相公跪着拜了下去。
杨河起身走上前来,扶起张松涛,对他说道:“松涛不必如此拘礼,你若愿留于此处,实是最好不过。”
待张松涛起身,杨河坐回椅上,对张松涛问道:“闻知松涛曾就读于私塾,不知可有表字?”
“松涛,表字忠忱。”张松涛站在杨河身侧回答道。
“既是如此,忠忱稍长河几岁,以后河就称你一声忠忱兄,如何?”杨河说道。
“如此怎好?松涛怎敢蒙相公称兄道弟。”张松涛略有些惶恐的答着。
“忠忱兄不必如此,你我皆读书之人,不必叙外。不知忠忱兄今后有何打算?”杨河诚恳的对张松涛说着。
杨河身边现在也是缺少人才,统共也就只有严德政、齐有信、杨大臣等几人颇具文墨,略识文字。
对于此时的杨河来说,人才极其匮乏,张松涛曾就读于私塾,精通文墨,熟读兵书,自幼习武,身体强壮,颇有作战经验之人,对于杨河自是极为有用。
“松涛自是唯相公马首是瞻,一切当依相公吩咐行事。”张松涛迟疑的回答着杨河的问询:“不过,松涛初入新安庄,功未著名未显,恐相公不便任用。现松涛自请加入战兵队,为我新安庄浴血搏战,杀场建功。”
“也好。既是忠忱兄本意,河亦不便勉强。就依忠忱兄,我自会安排,你明日可自行前往广场报到点卯,随战兵一同训练,至于其他的具体任用,待河另行决断。”杨河喝了口茶水,沉稳的说着。
“松涛谨遵相公之命,敢不效命。明日必至广场报到,绝无延误。”张松涛坚定的回答着杨河:“相公公务繁忙,松涛告退了。”
杨河点了点头,张松涛便自行退了出来。
出了戏楼公所,张松涛心情格外的好,看着广场上训练的战兵们,心里也不想以往那么羡慕嫉妒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