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一挥手说:“贪心不足,又是盗匪又是卖军火的,你还哪来那么多精力呀?先甭管谁拿大头,只要生意是咱大明的,不管是皇家还是商贾百姓,谁赚钱都是好的。||.全本||正巧朕明日还准备颁召调整土地和工商业税率,你这块破石头正好拿来给朕现身说法。明天朕也要让全体想要反对朕颁召的大臣们来看看,这么大一块石头够他们家里刨坑种粮种所少年的。这大明的周边到处都是财宝,咱们应该眼光放远,心向海外才对呀!还有,明天的朝会你来给大臣们讲述海外的富有,说的夸张一些也没事儿。吹牛正是你的强项,何况有这么大一块实物在,不怕他们不就范。”
候性拱手道:“臣弟遵旨!这些事情都包在臣弟身上了。其实这事儿一点儿不难办,现如今皇商势大,日进斗金,那些朝中的士大夫和地方上的豪强们早就坐不住椅子了。广东的商行里总是有人送来数不清的银子想要参上一股,臣弟都从来没有答应过。后来他们便开始和广东地方上的商贾联合,也浩浩荡荡的开洋出海,那商船舰队的规模几乎都快赶上咱西印度公司了。都知道咱西印度公司赚钱啊,谁也不傻,只要咱西印度公司去了缅甸,这各省已经联合起来的商会一准儿会跟进的。别说您默许这些商队拥有武装,就算不允许,他们也会想办法备齐人手保护自己的。想要在缅甸捣乱,这群人比臣弟还在行,因为那就是一群事儿精。要是他们能在缅甸找个地方落脚,并开阜通商聚集个万八千人,想不让他们起刺儿都难。不过这事儿要是真成了,到时候还得指望着黔国公帮他们撑腰啊。所以日后朝中征兵,黔国公那边儿皇兄似乎可以给他留些兵马,不然吓不住缅甸人啊。”“恩,这个没问题,明天朕就给金堡和沐天波下旨。”
他又对正指挥大搬运的邓凯说道:“老邓,过来,有话说。”邓凯一边擦汗一边来到朱四面前。朱四低声道:“明天又两件事,怕是朝堂上要闹一场,这有几封信,你一会儿出去亲自交给王船山、马进忠还有......听懂了吗?告诉马进忠,这件事要搬得漂亮,不露痕迹。”邓凯道:“诺,这种事儿想必老马不用万岁爷嘱咐,他最是拿手了。”“恩,忙完就去吧。”
锦衣卫们将翡翠立在御花园便都撤出了宫门,只剩下一群宫女太监围绕着翡翠却不敢直视的目光;还有舒窈、梅儿啧啧称奇的赞叹。宫人们没有几个敢靠近这块翡翠,只有朱四的死党全为国和张福禄像打扮新媳妇儿一样对着这块翠山擦拭着。
老宦官庞天寿不知怎么的也听到了消息,被几个小宦官引着来到了这里,嘴里还满不在乎的说:“你们几个小猴崽子就是大惊小怪的,杂家都快入土的人了,侍奉了多少位皇帝主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你......”
刚说了声你,庞天寿下巴就掉下来了,站在不远处傻傻的看着翠山,没过一会儿就喊头疼,又连忙被小宦官们给搀住了。“老总管!老总管?您没事儿吧?”缓了半天庞天寿才能说出话来“快传太医啊,杂家的血压好像有点儿高!”说完就被七手八脚抬出去抢救了。
而全为国和张福禄干脆都没看见庞天寿的到来,更不知道他刚来就没齁住。“我的天哪,这得多少银子啊,咱皇家可算发财啦,呵呵,诶,我说小福子,你说这么高一块翠山摆在园子当间儿,阴天下雨不会被雷劈坏了吧?”
说话间就见天空中乌云下压,一道闪电从头上飘过,继而又听‘咔嚓’一声,张福禄都傻了,全为国还说:“不会这么准吧?”张福禄拿着手中擦翠山的抹布就塞到了全为国嘴里,骂道:“小全子,你个乌鸦嘴,好话说不准,坏话全中!我跟你拼啦!”
两人打的直冒烟,朱四在一旁看着乐。“干嘛呢?是打雷了,可是没击中翠山啊,你们怎么又翻脸啦?”“万岁爷,全为国这张破嘴刚说打雷,天上就打雷,您说他该不该打?”
全为国这才想着把嘴里的抹布拿出来,还一脸幸福的表情站在那儿导气儿。朱四对他说:“喂!嘴里刚塞了抹布,你怎么也不吐一吐啊?”全为国一副贱相的依偎着翠山,看着手里的抹布说道:“那我也不吐,咱这嘴里全都是翡翠呀!”边说还边摇头晃脑的享受着,朱四真看不下去了,照着他后脑拍了一下道:“你从哪儿品出来自己嘴里的是翡翠呀,那全都是大黄泥好不好?服了你了,就你这孙子被人打死都不冤!”
锦衣卫虽然走了,园子里却更乱了,又看天将下雨,两宫太后摆了摆手说:“算了,今儿怕是听不上曲儿了,咱们回吧。”苏裴和穆清一直陪着二老的身边,一听太后这么说便应道:“回去也好,不过老祖宗想听琴,家里一样可以,咱们就回去听?”俩老太太都点头说:好好好。
候性送走了銮驾后也出了宫回自家去了,朱四一家人起驾回了大善殿,两宫太后往正中一座,苏裴和穆清都拿出了各自的乐器,苏裴先为老人家弹奏了起来。一曲《广陵散》弹罢,两位太后都闭着眼回味着叫好,随着叫好声,雨点儿也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
风雷交错中,全为国站在一旁还魂不守舍的。朱四恨道:“瞧你那出息,那翠山只是一块石头罢了,还不至于那么爱遭雷劈,不过你这张破嘴真是够可以的。哦对了,尝出那些黄泥巴是什么味道了吗?”全为国摸着后脑勺也不说话,只是嘻嘻笑。
王太后看着刚要准备弹琵琶的穆清说道:“清儿啊,雨下得这么急,你那首《阳春古曲》怕是会乱了节奏,不如改弹一首合适的。”穆清福了一福道:“媳妇就为两位老祖宗弹一曲《十面埋伏》何如?”
太后点了点头,清儿便坐了下来,那端庄地仪态恬静优雅,令人迷醉。怀中琵琶,镜中美人,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那如葱白一般的玉手开始弹奏起来。大雨之下的琵琶声,像是有千军万马,决战的战场,声动天地。外面风雨摇曳,刮起了树叶,琴声里也似一阵狂风,呼啸着烟尘。窗外阴云密布,琴声中若有鼓角争鸣,听者已渐渐忘记了外面的风雨,沉浸到远古的战场之中。垓下之围、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乌江自刎,令听者初而振奋,继而惶恐。最后的同情,不知是为了霸王,还是面前这个楚楚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