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胜负无痕

杨易不理那些人如何给叶问开小灶，他中午时等到了叶问。

“请。”

“请。”

二人抱拳，这是对对手的尊重。

咏春拳，乃是一套近身缠斗的拳法，拳距离短、发劲脆快，而且左右连环、连绵不绝，让对手根本无暇招架，是典型的快拳。

十来步的距离一蹴而至，倏而出拳，双方的拳势硬桥硬马，毫无花巧的碰到了一起。

二人身法移动的同时，拳势仍没有停下来，电光火石之间，以拳对拳，已经连续交手了数招。

“宫家以形意和八卦起家，据说这马三虽然没有学到宫家的六十四手绝学，却得了老爷子的形意真传，继承了他的刚劲，形意十二形炉火纯青，是北边年轻一代第一人！”

“是啊，单说刚刚这一记炮锤，古之名将复生也不过如此啊！”

“咏春拳心快、眼快、手快、身快、步快，叶师傅愈打愈快，攻守吞吐，回转如意，所幸咏春拳善用巧劲，只要叶师傅能以快打慢、以柔克刚，这场架就输不了。”

暗中观战的武林高手们也在讨论着。对场上的交手也是暗自点头。

突然，杨易的身法一变，犹如斗转星移，同时双方身影旋了一圈，又旋回原地。

众人惊疑不定，“是八卦掌的功夫？！”

紧接着，这双方又是拳劲相搏，杨易不光是手，脚底横踏，绞麻花似的拧了几拧。以八卦拳法中最为精妙的“螺旋震脚”配合上拳劲，抬手上冲硬打。

震字脚是以脚横拧，大腿内侧肌肉，小腿肚子的筋在轻微提脚心的时候狠狠内绞，然后在一瞬间猛烈下跺，两条腿的劲钻震，就好像一台钻井的大型机器，钻头突然朝地面狠钻。

这种脚法，极为难练，要整条腿的筋肉练得软似棉，硬似铁，发劲似钢缆绳索骤然硬拧下钻狠跺，配合上身刚猛的拳力掌力，和敌人硬拼的时候，能把硬拼的拳力冲劲化解到脚心，传递到地面，同时增加自己拳头爆发力。

八卦掌横打直撞，平时攻击侧门，踩侧线。但若在必要时候，刚猛起来，那就是惊天动地，必杀的一手。

“螺旋震脚”是腿的螺旋劲猛震，八卦门中配合手使用出来，又叫“磨掌大摔碑”。练成这种腿发力的高手，常常和人对拳，一掌推出，无论敌人如何刚猛的拳，只要打到他的掌心，被他发劲拧推，立刻就会被推断腕关节。

拳的力量，主要还是看腰腿腹部，并不是手臂肌肉关节。

杨易这一发劲，腰腹胯都溜圆，形成“抱丹”之势，几乎是天下拳术完美的内敛劲力，然后爆发的姿势。

而他的腿，是“螺旋震脚”，手捏捶冲天，其实却是八卦门的最为刚烈的磨掌“大摔碑”手劲，拳到接触点，自然带出一股大石头磨盘旋转的动势。

这样的劲结合起来，朝上硬打，天下之中，无论如何勇猛的人，都不能抵挡，可以说是挡者披靡也不为过。

叶问大惊，本能的觉得不可硬拼，不得已，只能以咏春听桥的巧劲儿挡过，随后一个“翻身劈击”，疾如流星！

这一招刺拳来得非常突然，坐四平马，心、意、劲合一轰出，至简至猛，在速度和力量上已经达到了极致。这是……寸劲！

所谓寸劲，就是能在方寸之地发力攻击对手，真正的寸劲高手，甚至能贴身打破一个不着力的悬空纸箱！

杨易不慌不忙，伸手一抓之下，接触到拳身，突然化掌，掌势轻盈，有如蝴蝶传花，又好像舌头一样裹住了打来的拳头，拳头落到她的手掌，好像碰到了轻软的云气，一点都不受力。八卦掌掌势牛舌，练到最高境界，有卷金断铁之能。

八卦掌，和太极，形意最大的不同点，最为独特的地方，就是讲究，运掌如牛舌。这好似独有的东西，任何一家武功，一家门派都没有这样的讲究。

为什么要掌势牛舌？因为前辈先贤，在偶尔一次过程中，看见牛吃茅草，领悟出来的武学至高道理。

茅草，一片一片，边缘有锯齿，锋利异常，人常常碰的时候不注意，就会被割得鲜血淋漓。但是牛却不怕，而且最喜欢的吃的就是这种草。碰到这种草，嘴巴凑上去，舌头一卷，大片大片卷到嘴里就嚼吃了。而且舌头从来不被割破。

茅草如剑，把掌练得如牛舌，功夫入化之后，出掌席卷，暗劲勃发，空手拿剑，硬抓剑身，就如牛舌卷吃茅草。草断而舌不伤。

这一拳过后，双方的停在了原地，随后，只要是眼光锐利敏捷，而且全神贯注到战场的人，都可以细微的看到，叶问的身上的衣服，都向着逆时针方向猛的绞了一下。

等一切平息过后，二人分开。

杨易一抱拳：“请！”最后头也不回的向楼下走去。

他要做的事做完了。总的来说，叶问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强，最后一下也的确是留手了。

练武之人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杨易见了天地，叶问却还在见自己，如他自己所言，四十岁以前的世界里没有高山，但宫家一下子给了他两座，一座是宫宝森本人，一座是宫二的六十四手。当然如今还要加上一座。

金楼里面究竟是否还会和剧情一样发展？宫二是否还会摆下霸王夜宴向叶问挑战？杨易已经没兴趣了。

其实，宫家的六十四手，他已经见过了，在北平。

以至于宫二小姐现在都没有好脸色给他。

今后更不会有了吧？杨易苦着脸，唉声叹气。

走出金楼，他却遇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