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海盗大会（1）

第39章 海盗大会（1）

人们被分散到世界的四面八方，彼此成了仇敌。但他们的记忆扔留下了他们见过的事情，永不磨灭。谁只要见过世界的边界一次，他就会锥心地感受到自己遭受的禁锢。（1）

羊皮纸质的航海地图被铺在餐厅的长桌上，陈褚和兔子先生定神看去，却失望地发现，图上尽是让人眼缭乱的地形和暗礁的位置，甚至还有些不知真假的宝藏标志。

世界的交点……

陈褚仿佛想到了什么，拿出铅笔，将大陆与海洋的中心用直线连了起来。果然，两条直线于地图上十字型汇聚在一个几乎微不可见的岛屿上。

屋刹群岛！

虽说这个群岛的面积并不大，但在海盗中却可谓是大名鼎鼎。就连陈褚和兔子先生这种半吊子都对这个总在海盗们口中提起的屋刹群岛耳熟能详。

其中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一年一度的海盗大会兼屋刹拍卖会就在最近召开。许多风云人物都会在那里聚首，据说这次就连大陆上有名的贵族兰斯德二世也会前往。

然而尼摩船长却对此兴致缺缺，自从听说帕尔默的死讯，他对待陈褚的态度更加冷漠了，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个扫把星。不过这也情有可原，自从陈褚上船后，虽然没有和其他海盗起过冲突，但船员的更新速度却明显更快了。

傍晚，正当他们启航时，船上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帕尔默驯养的那只鹦鹉趁着船还没有离开太远，扑腾着五彩斑斓的翅膀，给尼摩船长带来了帕尔默死前为他收集的最后一条消息。没有人知道纸条里究竟写了什么，不过在尼摩船长看过纸条后，却临时改变了航向。

在夕阳的映衬下，黑珍珠号缓缓驶向了屋刹群岛。

屋刹群岛位于距大陆西部两千海里的地方，并不在兰德王室的管辖范围之内。正因如此，屋刹群岛成为了所有无政府主义分子，海盗，在逃犯的天堂。那里没有规矩与法律，唯一崇尚的便是，强者为尊！

群岛分为三大主岛和隶属于其下的十二分岛，每个岛上都有一位领主。在岛上，领主的命令就是神谕，每个人都必须遵守。如果有人不服气，也可以去挑战领主，弑神上位。无论用什么方法，杀掉现任领主的人便是下一任的领主。所以岛上每一任领主的寿命都不会太长。

如今最强的三人分别是：疤面鲨阿莱顿，银钩亚当，和剥皮鬼曼努埃尔。

然而前一阵时间岛上的势力发生了大清洗，不知是有预谋的还是偶然，岛上突然出现了无数强者。

疤面鲨阿莱顿被人一刀砍成了两截，顶替他坐上这个位子的竟是一个莫约十岁的孩子。银钩亚当闻风而逃，至今不知所踪。他所管辖的岛屿也因领主的失踪处于混乱之中。扒皮鬼曼努埃尔被兰斯皇室的海军与火炮围攻，最后将这个杀人狂魔送上了印着罗兰的绞刑架。

兰斯皇室对屋刹群岛一向抱着放任自流的态度，岛上甚至时而还会有一些上层的密信流出，可见扶持了岛上领主的势力与皇室关系密切。然而这次兰斯德二世却不知为何，宁可与其它势力撕破脸也要坐上这第三把交椅。

这世界格局变化，大概与参与者们脱不了关系。陈褚看着手上从海盗们那里收集来的情报陷入沉思。在每个人都不知道敌人是谁实力如何的情况下，通常情况下人们会将自己也隐在暗处；然而照如今的情况看来，似乎是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了……亦或者他们的实力足以狂妄到不屑于众人的围攻，对宝藏已是志在必得！

而如今陈褚的手上却只有一句模棱两可的暗语，连筹码都算不上。

——不能硬攻，只能智取。

到达屋刹群岛时已是傍晚，他们在三大主岛之一抛锚停泊。看着远处宏伟的建筑，海盗们无一不瞪大了眼睛。

屋刹群岛本就是由海底的沉积物经过几百万年冲蚀形成，此时在岛屿的最中央的礁石上，矗立着一座直插云霄的塔楼。这并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靠万人之力累积数年筑成。这就是这次海盗大会召开的地方——天空塔。

“妈的，这塔都高得要通到天堂了……”身边的海盗喃喃到。陈褚嗤笑一声，没有搭话。

尼摩船长看着脚下的土地，脚步犹豫了一下又重归坚定。牛皮靴在土地上摩擦，男人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你笑什么？”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陈褚身边，看着面前的高塔也不禁喃喃道：“设计这座塔的人大概是个疯子，他单凭人之力，却欲行神之事……”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有趣的故事。”陈褚拽着兔子先生的手腕，将他从混乱的人群中拖了出来。夜晚并没有宵禁令，三人并行走在大街上，高低相间的灯火闪烁在这座小城里，竟莫名让人感到生机勃勃。望着那座高塔，陈褚继续道：

“曾经，上帝为了清洗人类的罪孽，让洪水淹没了大地。大洪水过后，天上出现了第一道彩虹。此后，幸存下来的人都讲一样的语言，都有一样的口音。

一天，突然有人提出一个问题：我们怎么知道不会再有诺亚时代的洪水将我们淹死，就像淹死我们祖先那样？

于是他们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

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他们所建筑的这座塔被称作巴别塔。

因为语言相通，所以人们齐心协力，很快就将巴别塔建的直插云霄。这时，耶和华降临人间，见到了雄伟壮观的巴别塔，被它的繁华和人类所拥有的力量所震惊。他为了制止这种行为，将人们本来统一的语言打乱。人们彼此之间无法沟通，各自分散在大地上，自然巴别塔也无法继续建筑下去。

这座天空塔也是一样，如果有人想要冒犯神的威严，那他也必将承受神的震怒……”

“不是的。”

陈褚侧过头，看向突然出声打断的兔子先生。

后者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他的瞳孔泛着金色，浑身的气势都仿佛变了个人——即便失去能力，衣着狼狈，那个人所散发出的气息仍然让人不敢直视。

“耶和华将人们的语言混乱，让巴别塔半途而废。信徒们称那是为了人类的狂妄无知付出的代价，而我却只看到了他的恐惧。”

这不是兔子先生！陈褚一瞬间反应过来，但她并没有打断，而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恐惧人们挑战他的威严，恐惧人类取代他所谓不可撼动的位置。”

“一个真正伟大的存在永远不会感到畏惧。”

那个男人微笑，轻快的声音里透着狂妄。

“他会设下考验，甚至会帮助人类建起巴别塔。他希望高傲的灵魂有资格站在他的面前，因为他是永远不可战胜的唯一。”

（1）《圣经.旧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