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亡开端

赵河穿的是他们部门的便装，由于是临时抽调来的非作战人员所以没有黑科技一般的简略外骨骼，但是项易一身可就是标准的凶徒了......

而且在地牢中呆久了，项易自身就散发一种凶徒的气场。

一个凶徒，手里拎着一把狰狞的长管转轮手枪，旁边还跟着一个疑似的同伙。

看着周围的人群一瞬间躲得远远的，项易哑然失笑了，不光是因为气场，如果自己认了罪，可不就是就是斩立决嘛，几百条人命的黑锅肯定是个死囚。

“跟我上楼，你的枪你自己留着保命。”

项易说着将赵河的配枪从后腰上取出还给了他。

赵河一愣万没有想到项易会把配枪还给他。

“那个...那...项哥，你就这么相信我？”

“怎么不叫爹了？”

“那是......那我......”

“...你对我还有用，没有我，你走不出这座大厦，看看外边......你是一个聪明人。”

项易的话语还是像西伯利亚的寒风，那是一股低沉带着成熟气息的寒冷，让赵河感觉到自己非常渺小。

赵河跟上项易的脚步。

“末日是真的？”

“你都看见了还用特么问我吗？”

“那你的速度，力量怎么变得那么恐怖？”

“你知道你那个部门的保密条例吗？”

“不知道，我真不是那个神秘部门的人，我是因为项哥你的事情外调进来的，但是墙上有写...”

“写的什么？”

“所有事情不许有任何疑问...”

说完这句话之后赵河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闭上了嘴巴。

手札的高等人类文明格斗术是他的秘密，项易永远不可能告诉别人。

此刻按照手札上的能量场层级划分，项易属于入维初层，星灵大幅度强化了他的身体素质，但是刚才跟失心魔几次短暂的接触，项易能感觉到失心魔的强大远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抗衡的。

老爷子说过，雾鬼有智慧，所以枪能不用尽量就不用，枪声只会让他们高度统一的集群作战，那个时候才是最恐怖的。

目前阶段项易最需要的就是用星灵气来提升的自己的能量场层级。

手札上对能量场的层级划分的很明确，入维三层，元天三阶，凝气三元，聚气三段，淬气三重。

手札上的三源，便是第一大阶段的能量场划分，而三源为始，这算是迈上了台阶了。

可惜手札是残页，入维之后的书页遗失了，而且遗失的还有极为重要的能量场战斗法门，这座大厦内就有手札的一部分书页。

坐着电梯，项易看到了除了一楼外每一层楼都有大量的避难人群席地而坐，惊恐的看着他和赵河，人类的本能永远是越远离危险越好。

随着楼层升高，人群的数量却越来越多，到了四楼的时候几乎都已经人满为患了。

随着项易拎着柯尔特踏上四楼的一瞬间，拥挤在手扶式电梯前面的人群惊恐的向内逃窜，甚至造成了混乱和踩踏。

赵河显得很紧张，他惜命又胆小，项易反而非常不在乎，地牢一年半的生涯让他对人生，人性的看法上改变了很多，变得冷酷而果断。

看着老爷子留下的笔记，有五张残页在雄业大厦的四楼电脑配件卖场区，而拥有着手札残页的是这里的一个扫地大妈......

项易看了看拥挤的人群，从人群中随便拉过来一个雄业大厦的工作人员，那名男子显得胆怯。

“我问你，这楼有一个叫逯梅的扫地阿姨，你知道他在哪不？”

“逯阿姨？他是一个好人...你要做什么？我...我不知道。”

柯尔特的枪口直接顶在了这名员工的脑袋上，一瞬间周围的人群中一股腥臊气传了出来......

项易的举动对周围避难的幸存者再一次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呼藤”一声这名瘦小的男子直接跪在了项易和赵河的面前，不停的哭诉。

“大哥......逯阿姨今天没上班......”

“听说只有死人不会说假话。”

项易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尖刀扎进他的心头，瘦小男子看着扳机被慢慢的扣动，好像很缓慢，缓慢到能看清每一毫厘的蠕动......

“住手！”

项易抬头看到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头发灰白的阿姨，看样子只有六七十岁的，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双眼有一些混浊，但是气质上却像是一个贵族出身的女人。

“我就是你要找的逯梅，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你跟那个老东西年轻的时候一样蛮横不讲理！跟我过来！”

额......项易直接愣住了，这老太太训自己的话语就像是奶奶在训斥孙子一般。

“逯阿姨！”

跪在地上的瘦小青年突然站了起来，将逯梅挡在身后，虽然依旧因为恐惧而颤抖，但还是有胆气挡在逯梅身前。

“我认识这个年轻人，小刘你是个好孩子，这事儿轮不到你管，我跟他有话说。”

逯梅显得相当硬气，转身就走，项易只能跟了上去，说实话自从项易在地牢里体魄一天强过一天，逐渐替代了地牢的“老虎”“大象”之后还真没别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但是手札在这个老人手里，项易只能跟上去。

四楼有一个小小的仓库间，平时用来给逯梅当做办公区，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偶尔供她休息用，但是更多的则是拖布，扫把，整齐地摆放在角落。

一张不大的木质办公桌上一尘不染，上面供着一尊陶瓷的菩萨，两根蜡烛三支焚香，给整个库房渲染出一种香气，甚至有一种进了佛堂的感觉。

桌前的供果很新鲜，应该是刚换过不久。

此刻的逯梅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凳子上面朝菩萨手捻佛珠轻吟的诵经。

项易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甚至还听见一旁赵河的口中念念有词好像跟着逯梅一同诵经。

经闭，逯梅缓缓的睁开双眼。

“你家那个老东西，要什么跟我说了，手札有几页确实在我手上......不过...你跟他年轻的时候长得还真像。”

项易不傻能从语言中看出这老人是爷爷生前的好友，只是以前从未听爷爷提起过，也没见过她来拜访。

“项家那孩子，你知道这手札中写的什么吧？”

“知道......”

“我虽然老了，但是能看出来，年轻真好啊......量子星灵？入维初层？”

逯梅说道这里项易心头一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一旁的赵河差点吓得昏死过去。

量子星灵、入维初层是什么赵河听不懂，但是不是傻子都能猜测出一二，在医院里，在大厦门口那超出常人的速度和力量。

在没有法律管控的时期，知道太多秘密绝对不会成为活命的资本，而是催命符！

赵河本能的往后挪动了几步，如果项易真要杀他灭口他只能夺门而逃，虽然他自己都清楚，多年的腐败生活拖垮了他的身体，他跑不了多远。

项易没有去找赵河的麻烦，而是恭敬的回答道。

“是，逯阿姨，入维初层。”

谁知道逯阿姨这话一出口，老人的脸色立刻不对了，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啪”的一声逯梅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供桌上，甚至差点给上面的观音震落在地......

“不叫奶奶，你别想得到我手上的残页！”

“逯奶奶......”

严厉的表情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起来，笑眯眯的说道：“你呀，跟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一个样，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然你比你爷爷帅多了。”

“额......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什么样？”

“无耻，下流，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为了得到他想得到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噗......”

一旁的赵河没忍住竟然笑了出来，随后冷汗就打湿了衣服，老人家有钳制项易的东西，可他没有啊！活命就要靠项易。

项易狠狠的瞪了赵河一眼，一旁坐着的逯梅又说道。

“残页你拿去吧，我留着也没用，我太老了，生物量子能聚化......那几乎是神佛的领域......年轻真好啊，多好的年纪......”

五张A4纸大小的羊皮纸被老人颤颤巍巍的递了过来，项易结果羊皮纸的时候老人的声音不知道为何变得非常颤抖。

“你家那个老东西，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项易急忙翻看着羊皮纸好确定真假，看都没看老人一眼，随即回答：“爷爷过世了，昨天傍晚......”

“难怪...难怪...他最后托人给我捎了字条，说他觉得被监视了，无法来取手札，让我保存好，如果看到他孙子来了，就证明他已经死了......你要面对的势力不小，项家那孩子......”

说道这里逯梅轻轻的抿了一口桌边的茶水，又盖紧杯盖放回原位，带着慈祥的微笑看着项易，就像是一个老人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子。

逯梅讲起了神秘的势力，项易将目光从羊皮纸上收回来。

“逯奶奶，到底是谁想让我死？还有......”

项易的声音戛然而止，入维初层的项易敏锐的听觉能听到老人心脏跳动的逐渐缓慢。

“不要去追根揭底，先活下去，傻孩子...你跟你父亲也很像......”

老人的双眼逐渐的暗淡，完全消失了生命的色彩，这句话是他用最后的力气说完的。

“这......”

赵河立刻上前测试了逯梅的脉搏，无奈的摇了摇头。

项易看向了老人抿了一口的茶杯，打开茶杯的瞬间有一股杏仁味飘散出来，里面的液体呈现蓝紫色。

赵河随即拿起杯盖重新拧紧之后说道。

“高浓度氰/化物，有剧毒，挥发起来皮肤都可以吸收，一口既死。”

项易单膝的跪在逯梅的尸体前，看着临死之时依旧带着和蔼笑意的老人，叹息了一口，他总觉得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如今把自己深深的扯了进来。

对方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要弄死自己，老人生前说对方势力很大，究竟大到什么程度？好像老人知道，但是老人不肯说，也再也说不了了......

佛堂前的火烛因为燃烧殆尽而熄灭，一瞬间整个房间被黑暗吞噬。

“啊！”

这声尖叫是赵河发出来的，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内漆黑一片，只剩下三支佛香冒着诡异的红光，像是黑暗中嗜人的怪物。

“啊！！”

“救命啊！”

“老婆！快跑！”

“吼！”

“救我！救我！啊！！！”

“咯咯咯......”

一瞬间频繁的脚步震动声震颤着整栋大厦，无数人群开始四散奔逃的声音让大厦微微的颤抖。

项易立刻凭借记忆在黑暗中倚在大门上，细细的聆听着外边的动静。

“易哥......”

“闭嘴，别出声。”

黑暗中赵河颤抖着说道，却被项易呵斥了，小房间是相对密封的，外界的声音能传进来，就证明有怪物出现在了大厦中！

他们终究还是有一批怪物直接出现在了大厦中。

这些出现在迷雾范围之外的怪物脱离了迷雾的束缚，只是项易现在不知道是一小撮怪物这样，还是所有的怪物都脱离了束缚。

外边的惨叫声如同深渊地狱中受尽刑罚的罪人，从最开始的慌乱，到逐渐的声音渐落，最后变得鸦雀无声......

此刻的焚香的红光显得非常诡异，赵河取出了手机来照明，逯梅的尸体还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诈尸的行为。

“项哥我们怎么办......外边...”

项易看了看赵河说道：“给老人家的尸体放在她休息的小床上，包裹好，我们不可能困死在这里，然后我们出去看看......”

赵河胆子小而且惜命，包裹老人的尸体他勉强是颤抖着完成的，不是他惧怕死人，而是如今的世道天知道会不会突然诈尸给他咬上一口。

“咔哧......咔哧......”

项易正在啃着供奉在菩萨面前的苹果，这让赵河皱紧了眉头，信仰了大半辈子的唯物主义，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让赵河对神秘的东西都有一种本能的敬畏。

“你要吃一个苹果吗？”

“不......不吃了......”

剩下的三个苹果项易给揣进了赵河的兜里，因为他没有兜。

项易将房门打开一丝缝隙，阴冷而带着浓重腥臭味的空气立刻灌进这间小房间中。

四楼卖场上的日光灯在微微的嗡鸣，地上满是泥泞的半干涩血迹混合着碎肉，甚至就在门口的不远处还有一节明显受过啃咬的断掌......

项易不知道刚刚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一幕，血迹四溅的到处都是，甚至溅到了天花板的日光灯上，一滴一滴的回落地面。

之前四楼拥挤的人群如今却属于人去楼空的状态，偶尔几声“啪叽”“啪叽”的脚步声在繁杂的卖场中传来，让整座楼层如同鬼蜮。

“嘘......悄悄的跟着我，不许出声，不然我会先杀了你。”

项易低声跟赵河说道，话落便轻轻的打开房门，弓着腰。双手持枪，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赵河看着项易每迈出一步的脚步，悄无声息，很多特战片中经常能看见特战队员用这种步伐无声潜入，只是如今，每迈出一步，项易的鞋底就会带起一丝黏连的血浆，像是踩在糖浆上，跟在项易身后的赵河一阵一阵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