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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易轻微的叹出了一口气,他明白,不论赵河存不存在良知这种东西,他接到的都是死命令,真不真相的不用你管,你就管他认罪就行。
“记得你的承诺。”
“肯定让你见上最后一面。”
项易从审讯室中被带了出来,透过走廊的窗口看向外界,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看着大雾,项易不自觉的呢喃道:“雾...雾来了...”
这低语就如子夜乱葬岗的阴风,押送他的狱卒被这冷冰的话语打了一个哆嗦,直接一脚踹向了夜恒的后腰。
带车沉重枷锁的夜恒只是轻微踉跄了两步,有着简略外骨骼支撑的狱卒反而后退了三步有余。
“你!”
刚刚站稳的狱卒恼羞成怒被赵河一个眼神瞪住。
“够了!押他上车。”
这一次外出项易没有被带上头套,也是第一次知道关押自己的机构竟然就在安东城市的边缘,不远不近却占地庞大,并且没有挂任何牌子。
无数的想法在项易的脑子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里究竟是什么部门?
不过项易同时也清楚,今天不带头套出来肯定不是赵河突然发了善心,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这个神秘收押场所的大门了。
漫天的大雾能见度已经不足五米,车辆不能在雾中开得太快,百无聊赖之下开车的狱卒直接打开了车内的收音机......
“今天是2022年6月15日欢迎收听交通广播,现在来插播一组简讯。”
“近日来全球多数国家突发雾霾,我国大多数城市也都在雾霾笼罩之下,如今我国大多数城市犹如黑夜。”
“国家已经颁布特重大雾霾预警,呼吁市民尽量留在室内,减少外出切勿听信“审判日”谣言。”
“对于制造,传播谣言者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车外灰蒙蒙的世界,就如同火山爆发之后的火山灰在天空中飘荡,项易仔细的盯着窗外的一举一动,仿佛能看到这迷雾中隐藏着什么......
无数车辆的灯光在灰蒙蒙的世界上前行,穿梭在公路上的车灯就像是摆渡亡者的渡船。
只有项易自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雾,项易从中嗅到一股压抑与死亡的味道。
街道上刚刚发生过一起车祸,透过浓厚的雾霾能看清那辆奥迪车前挡风玻璃上好像被掏出一个大洞,周围满是血迹,严重变形的车头,不知道撞倒了什么,孤零零的停在道路中间给往来的车辆造成不小的麻烦。
项易透过窄小的窗口看到这一切,记忆仿佛又回到那一年多前的溶洞中,那双淡棕色的眼睛和绝望的声音再一次一晃而过。
“快逃吧,雾要来了...”
随着警车停稳的震颤将项易从回忆中再次拉回了现实,赵河给项易打开拴在车内栏杆上的枷锁。
“走吧,十五分钟!”
随着铁链的摩擦地面的响声,住院部大厅内所有的医患都看向了项易,赵河抿了抿嘴带着项易走进了电梯直接按向了14楼......
“这个数字可不怎么吉利......”
“老赵咱俩也相识一年了,你相信世界末日吗?你相信审判即将到来吗?雾要来了...”项易的嘴边突然露出一丝微笑。
赵河是亲眼看着眼前这名年轻人是如何从记者坠入深渊,从当初的直率、阳光到现在目如星炬,情感淡薄,低沉平淡的声音如冷冽的寒风,好像每句话都能刺痛心尖一般。
赵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发火,莫名的烦躁,抓住项易的衣领,拔出配枪直接抵在项易的下颚,额角的青筋在突突的跳动着。
“再特么胡言乱语这最后一面你也就别见了!”
项易不以为然的微笑了一下,随着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在14楼等电梯的患者家属突然看到了电梯里的一幕,赵河赶忙收起了配枪,怒瞪了项易一眼。
“反正我也快死了不是吗?十五分钟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项易面带微笑的拖着沉重的枷锁走出电梯。
赵河心头突然一惊,心想道他是不是知道了?
其实在这一次外出没有被带上头套,项易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打算。
病床上躺着神采奕奕的老人,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病危的样子,但项易明白,爷爷过多的使用肾上腺素早已透支了生命。
老人看着面前的项易,露出一丝笑容。
“来了啊......时间不多了,孙儿......”
项易在老人的病床前跪了下来,两滴热泪顺着眼角流下,这一年多来只有项易自己知道,这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为他做过什么。
那是在未来生的希望.....
“小易,爷爷不能陪着你走到最后了,翻译出来的手札爷爷当时去看你的时候都给你了,上面的内容练会了吗?”
“恩恩......”
项易努力的点着头,病床前的老者继续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手札上说法则临近,天印崩塌,将会在雾之下,心中鬼见,届时人间浮屠......我计算了,最多两天.....咳咳.....”
“手札是残页,但是我找到了其中一部分残页在谁手里,爷爷去不了,这里有一份详细地址,你把手伸进被子里......”
项易将手深入项乾的被子中,老人如同枯槁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项易的大手,像是临死前的诀别,老人的眼神依旧那么神采奕奕,项易甚至有一些不忍去看他的双眼。
突然间项易感觉到一把冰凉的握把被塞进项易手中,隔着被子项易都能感觉到这握把上散发出的狂野与狰狞......
项易抬头看向了老人神采奕奕的双眼,那双眼睛好像能看到无限的希望。
“爷爷......”
老人慈祥的笑着,笑的有一些仙风道骨。
“我相信我的孙儿可以躲得过这段时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手札的存在,记住了吗?”
“恩,记住了,爷爷......”
“对了小易,手札是当初你在那个邪教现场带回来的,那个被献祭的女孩跟你有缘,等你安全的时候不妨去找找她生前的资料,可能会有余下残页的信息,爷爷老了,好像有点想起来她是谁了......”
“啊?爷爷她......”
“这不重要,我没时间了...”
感觉到自己时间将近的老人打断了项易的疑问,他没时间给项易解答疑惑,只能尽量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小易,爷爷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爷爷谢我做什么?”
“你证明爷爷是对的,他们都错了...哈哈哈...我是对的,他们都错了,都错了...咳咳...老婆子...老大...老二..老三...你们都错了...”
“咳咳咳...”
老人说着哭了起来,像是受到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但是项易依旧不知道老人表达的含义,或许人死前思维已经混乱。
随着老人剧烈的咳嗽,脸色不正常的潮红,这是肾上腺素受体作用下降的原因。
“小易,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史上没有一个开国的乱世枭雄是仁慈的,你比别人的起点都高,其实...爷爷年轻的时候...就见过...手札...它...”
“什么?!”
项易吃惊的看着依旧保持微笑和脸色潮红的老人,他的表情和眼神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神采奕奕的双目也褪去了色彩。
老人的话显然没有说完,余下的话语成为谜团被老人永远带走了,项乾真的撑不住了,能撑到项易过来,已经用尽了最后的手段。
“滴......”
项易的泪水在瞬间冲出了眼眶,啪嗒啪嗒的两滴热泪滴落在病床上......
随着心电图拉起了横线发出滴滴的鸣叫声,几名护士和医生赶来却被赵河拦在病房门口。
“里面的人非常危险!那老头儿已经油尽灯枯了,他孙子就算不被枪毙这辈子也都的蹲在号子里,这么死了算是解脱了。”
“后退,后退,我们将人带走你们在进去,你们先去做点别的,别在这围观!”
赵河的话项易听的清清楚楚,看着爷爷最后临走前嘴角的微笑,项易一阵的心暖。
如果赵河不把这些医护和病患给驱离门口,接下来的事情他还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这里的一切爷爷项乾都帮他布置好了。
老爷子不光给项易留下了一把枪和笔记,而且还留给他了一把钥匙,这一切都藏在他病床的被子里,全都在这位百岁老者算计之内。
双膝跪在爷爷的病床前,背靠着病房的大门,项易将钥匙探入枷锁的锁眼......
“咔吧......咔吧...”
两声清脆的金属响声让赵河皱紧了眉头,厉声喝道:“项易!你在干什么?转过身来!”
项易微微的抬头看到爷爷的病床一角摆放这一面很普通的镜子,这个位置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自己身后的场景,而后方却无法通过镜子看到自己在干什么。
赵河拔出配枪配合着三名压前的狱卒慢慢靠近项易,但他绝没有想到,之前还在禁锢项易的枷锁如今却成了他手中夺命的凶器。
带着嗡嗡的破空声,赵河只感觉眼前一花,一股温热咸腥的液体渐进自己的嘴里,眼睛里,他想扣动扳机。
操!忘开保险了!
等到赵河看再一次看清眼前的场景,银白色带着灰色霉斑的六英寸枪管冰冷的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赵河的心理防线一瞬间崩塌,这.....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柯尔特蟒蛇转轮手枪。
该死他从哪弄到的!这是违禁品中的违禁品!
赵河心里泛起一阵阵的苦水,躺在那的那个老犊子是不是有意坑死老子?
项易的表情却带着淡淡的微笑,就好像在嘲笑一条狗。
刚刚还活着的三名同事,脑袋上流淌着鲜红与泛白的液体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赵河从来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随着年龄增长,职业的优势,多年的酒色沉迷早已掏空他的身体,没有了年轻时的胆魄。
“你这是犯罪!你这么做已经触犯了......”
“给你一个建议,在这么威严讲话的时候,能不能别跪着说......”
“我......”
“嘘......我觉得你还有点用,别这么着急投胎,能听话吗?”
“能......”
“我喜欢跟聪明的人和识时务的人打交道,这事儿你能压住几天?”
项易用枪口比划了一下这间病房。
“一天......最多一天......”
赵河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小不可闻,如果不是项易的听力异常的好,恐怕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时间倒是足够,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吧,现在跟我去市中心。”
项易用病号服蒙住自己的双手像是遮挡枷锁的存在,实际上是为了遮挡住手中的柯尔特蟒蛇。
病房外顿时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声和沙哑的怒吼。
“那是什么?!啊!”
“啊!!!”
“快跑啊!”
此刻病房外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操!雾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