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狂妄的小鬼

佐为尾随着小光走在东京的大街上，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不已。虽然听那时候的他说过他曾经生活的世界，可是亲眼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啊啊，小光，那是什么？”佐为指着高楼上的电子屏。“那上面居然有人，不会摔下来吗？”

小光对过分活泼的佐为颇为无奈。“那些人不是真的啦。”

“小光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是说好了要去下棋吗？”

“所以我正在找围棋会所啊。”小光长舒一口气。以前听爷爷说过这种地方，听说会有很多老伯伯都在那里下棋。不过这个精力旺盛的鬼魂真的是什么都要问啊，而且还是刨根究底。

佐为显得很高兴，“不管在什么时代，总会有人喜欢下棋啊。”

啊，找到了！小光看见前面有个围棋会所的招牌，就带着佐为一路小跑地奔过去。

小光走进门内，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午安，请进。”

小光抬眼一看，是一个圆圆脸蛋棕色头发的温柔姐姐。那个姐姐笑着说：“第一次来吧？可以先等一下吗？”小光点点头，那个姐姐便先招待小光旁边那位先生了。

那个男人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棕色的头发下面带着一副方框的眼镜，却怎么也遮挡不住那双眼里迸发出的凌厉气势。他的五官很硬朗，也很帅气，不过让人感觉不太好接近的样子。“其实不用绪方先生跑一趟，小亮放学后会来这里，晚上会带回去的。”温柔的姐姐笑眯眯的对那个男人说。“从这边路过，就顺便来拿，省的小亮又忘记带回去。”那个男人接过那个温柔的姐姐递过来的大衣，说了声谢谢。

“小亮平时不是这么粗心的人呢。绪方先生要不要等小亮一起回去？不用多久他就下课了。”温柔的姐姐这么说着。小光在心里腹诽：把我晾在一边就是为了跟帅哥说话吗……

绪方抬腕看看手表，说：“也好，很久没和小亮下棋了，不如在这下一盘。”

“那绪方先生先坐着等一会吧。”温柔的姐姐又转向小光，“你是第一次来吗？”

“不止是来这里，什么都是第一次。和谁下都可以吧？”

温柔的姐姐还是笑眯眯的。“可以哦。那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棋力是多少。”

“棋力？”进藤光皱眉，“我不是很清楚，我没和人对弈过，不过我想应该很厉害吧。”毕竟佐为可以教导天皇下围棋的的棋士啊，棋力肯定不差吧。

听到这小鬼说话的绪方精次眼里闪过讥诮的光芒，哼，最近的少年人都这么狂妄吗？没和人对弈过竟然也敢说自己厉害，真是不知道的人就什么都敢说。围棋世界到底有多深奥，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市河小姐，今天我就来陪他玩玩吧。”

“唉？绪方先生，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市河小姐有些为难。让一个小孩和九段棋士下棋，不是在欺负他吗……听芦原说绪方先生前段时间和他女朋友吵架了，最近心情都不太好，看来是真的啊……不过欺负小孩子也太……

“那我就和这个叔叔下吧。”小光想的是和三十岁的叔叔下总比和六十岁的爷爷下好吧？

市河小姐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小孩子要交500日元的入场费。”

啊？？？入场费？小光一想，自己的零花钱都被停掉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那么些钱。

绪方看着小孩一副没带钱的囧样，心想没带钱就进围棋会所，他真的是什么都是第一次吧。“算了，既然是和我下，就我来付好了。”绪方找了个位子坐下。

“喂，小鬼，让你几子都可以，看看你能下到什么程度吧。”绪方丝毫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周围的人听说绪方九段要和一个小孩下棋，虽然有让子，却也经不住好奇，围了过来。

让子？那是什么？小光在意识里问佐为。佐为摇摇头，说不需要让子。“不需要让子哦。”

绪方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是个狂妄的小鬼，今天就让你尝尝输是个什么滋味。

周围的人看这个小孩和绪方九段下竟然不要让子，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说他不自量力。

“那开始吧，就让你先下好了。”绪方自顾自拿了白棋。

“我第一次下，可能会下得很慢。”佐为，要开始了哦。

佐为无声地点头。对面这个男人，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很厉害。佐为收起对待小光时的那种温柔，浑身的气场都散发着迫人的气势，迎接一百四十年后的第一战。

绪方感觉到周身的气息都不一样了。这种压迫感……只有跟老师那种头衔持有者对弈时才能感受到的气势，怎么会，在一个跟小亮一般年纪的小孩身上体会到？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他很厉害？

[小光，要开始了。]

[十七之四，右上角，小目。]

小光捏起棋子，开始数，一二三四……十七，之……四，是这里吧……然后将棋子摆上去。

对面的绪方内心窜起一股无名的邪火。这是初学者才用的姿势吧？说什么很厉害，亏我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嘁，难道昨晚喝的酒到现在还没醒？绪方有些后悔要和这个小鬼下棋，手上也迅速应对一招。

[十六之十七，右下角，小目。]

[三之十六。]

[十六之五。]

一点点的疑惑又好像细小的气泡一样浮上绪方的心头。本以为他会像初学的小毛头一样横冲直撞，不过，尖？虽然这是典型的秀策流开局，但是并不能说明他很厉害。也许是和家里的爷爷学了两招就想来显摆了。切，狂妄的小鬼……

这时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拽着一个中年男人就走。“爸爸，妈妈都生气了，你又撂下店不管来下棋。”中年男人说“看完这局棋再走，看完再走。”

“真不知道这种老头子玩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咦，这不是隔壁近藤家的小光哥哥吗……”“对哦，那不是小光吗。”那个中年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似乎在邻居家见过这孩子。

小女孩走到小光旁边，对他大喊“小光哥哥怎么也玩这种老头子玩的东西，你妈妈在到处找你呢你知道吗？”

啊？！小光立马从座位上跳起来。完蛋了！出来的时候没有跟妈妈说，妈妈一定生气了！回去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唠叨呢！

“叔叔，抱歉，我得回去了。”小光急匆匆的走掉了。

绪方嘴角扯出冷笑，呵，这样就逃掉了吗？没有教训到这小鬼，略微有些不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