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立刻回答景予的话,只微微一动,竟是以手撑额,似在思索着什么。
凤雪抖抖翅膀,走到我跟前悄声道:“阿姐,我之前说的仙者之气,便来自这个人。他是你们师叔?可我怎么觉得他远不止地仙修为?”
我自然不能回答植。
整个昆仑最神秘的就是这位萧宸仙尊。——总才修炼了那么八.九百年,还动辄两三百年不露面,只怕在昆仑众仙尊眼里也是个神秘莫测的。
洞外传来和光仙尊的声音,居然甚是客气:“八师弟,我是你四师兄和光。那两位不是一般昆仑弟子,事关重大,还请八师弟将他交出。堕”
萧宸抬了抬眸,隐见得瞳仁里一闪而逝的冷冽光芒。他淡淡道:“方才你们在外面的话我都听到了。萧宸之意,此事交给掌门师兄处置比较妥当。二位师兄请回,若要领人,请掌门师兄亲自来一趟吧!”
洞外之人显然很意外,居然静了片刻,才传来文举仙尊严厉的声音:“八师弟,你闭关已久,不知外面翻天覆地。若你出关亲眼看看如今昆仑的模样,只怕比我们还要愤怒!”
“八师弟,掌门师兄如今正忙乱,哪有空过来见你?既然你认为应该交掌门处置,便请放他们出来,由我们带过去吧……”
文举声音越来越凌厉,越来越理直声壮,而萧宸终于有了动静,垂了头开始在袖中掏摸什么。
“八师弟,昆仑有难,人间有劫,你不管不顾便罢了,再从中阻挠,岂不是失了修仙者的本份,等于和魔道之人同流合污?”
萧宸终于掏出了他要的东西,然后把它们一左一右塞到耳朵里,继续撑着额沉思……
他塞入耳中的竟是两团球!
忽觉我这位八师叔着实是个妙人。
绝处逢生遇到这么个人把我们救下来,也着实是我们的幸运。
景予听文举等暂时没有罢休之意,萧宸也没有拨出耳中球之意,遂将我扶到山壁边坐定,拿得失屏挡住我身形,俯身为我查看伤处,然后细细包扎。
我笑道:“没事,莲身就是这点好,上回手臂给砍了都没觉得怎么疼。”
凤雪在外道:“阿姐,我心疼。”
这话仿佛是景予当日说的……
景予脸色便怪异起来,撤了得失屏,很不客气地瞪向凤雪。
凤雪拍拍翅膀,若无其事地踱着步,白狼便抱肩看着景予诡异地笑。
外面终于没有声息时,萧宸仙尊依然那样撑着额,却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
景予、白狼在门口检查着有没有开门的机关时,凤雪围了我一圈一圈转动着踱步,悄悄跟我嘀咕:“这位仙尊不比别个,他的洞府,连文举仙尊他们都闯不进来,我们又如何出得去?”
我道,“出不去也不妨,若两位仙尊还在外面候着,岂不是羊入虎口?八师叔一个人静修了几百年,想来也寂寞得很,咱们就在这里陪着他吧!”
除了白狼精神还好,我们三个都有伤在身,萎蘼不振。既然无路出去,焦急也没用,越性聚作一处打坐修炼。我再不敢用魔界心法,只以师父临终时教我的口诀缓缓运功,却觉自己体内那股气息已越来越倾向于元魔之气,不觉心中黯然。
此地并未受到秽海元魔之气侵袭,又有白凤凰生生不息的纯粹仙灵之气流转,小小洞穴居然很快仙气充盈,连萧宸都有两次抬眼往这边注目。
注目于凤雪身上。
-------------寂月皎皎红袖添香首发---------------
大约休息了六七个时辰,忽觉周围剧震,山摇地晃,连仙灵之气都被冲击得四处飘摇。
慌忙起身查探时,分明来自射日谷的方向,晃了大约半炷香工夫才慢慢止歇,再不知出了什么事。
而萧宸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白玉榻,正以手为笔在壁上勾画,连周围那样剧震都不曾停下手来。
壁上光滑无尘,他又未用术法,自是看不到画了什么。
度其笔锋,应该带着名衣带当风的女子,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画脸。
悬心着射日谷之事,我和景予等悄悄商议了,遂试探着上前告辞。
“八师叔,我们
想告辞……
“噢!”
我们还未说完,他便漫不经心般随口应下,扬手处大成洞的石门已然大开,而他的眼睛兀自看着壁上并不存在的画像出神。
不但不阻拦,连个原因都懒得问,就这么打开了门……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反觉就这么走了太过冷情。
踌躇半晌,我上前道:“八师叔,援手之德,我等没齿难忘!日后八师叔若有事用得到我们,我们夫妇听凭驱遣!”
他便侧过头,洞外的光线终于照出了他俊朗的面庞,却微有嘲弄之意。
“不必谢我援手,听你们的话顺耳,举手之劳罢了。而且……你大劫当头,也没有日后了。借仙家莲身勉强复生,偏偏因缘际会修炼了魔界心法,体内的魔气很快便会蚀去仙莲之身,你撑不了几日!”
我黯然,苦笑道:“若这是命,我也认了!”
凤雪忽道:“请问仙尊,有无助我阿姐度过这次劫难的法子?”
萧宸瞥他一眼,慢悠悠道:“若你送我十根凤羽,我或许有法子。”
凤雪立刻点头道:“好!”
我一惊,皱眉道:“小雪,别胡扯。我那位了不得的爹正替我设法,不用你的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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