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天然和腹黑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那，那也就是说，拉斐尔觉得索兰神教讨伐诺兰一族的事情是错误的咯？”

原本以为索兰神教上上下下对于诺兰一族都是赶尽杀绝的态度，却没有想到会从拉斐尔嘴里听到神教内还会有反对当年那场屠杀的声音存在，契露丝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拉斐尔却摇了摇头。

“不可以这样说哦契露丝，我只是教内一个普通的祭祀和信众，虽然我是没有什么权力去判定教皇大人和几位主教大人的决定是对是错的。”

契露丝有些诧异地看着拉斐尔，尽管拉斐尔否认了她的提问，可这位祭祀少女的说法却很令人能够产生遐想，偏偏拉斐尔的脸上仍旧是那一副一如既往的呆萌笑容，让人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在言不由衷地暗示着什么。

“那如果你没有加入神教只是一个普通的知情者呢？”

话说出口，契露丝就暗呼不妙，因为充满正面形象的索兰神教对于诺兰一族的态度一直是她心里隐藏着的一个心结，再加上之前对于拉斐尔的呆萌属性印象过于深刻，她下意识地就很露骨地追问了出来。

完蛋了完蛋了，问得太直截了当了，这不是很明显就是再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是在别有用心地套她的话么……

果然，拉斐尔没有立刻回答，看着祭祀少女那双温柔的棕色眼瞳，契露丝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被眼前这个天然呆洞察了一切的错觉，一股没来由的心虚让她移开了视线轻咳一声，头顶上两只耳朵不停地抖动着不知道是在掩饰着什么还是在暴露着什么。

正当狼少女打算说些什么把之前那个颇为尴尬的问题搪塞过去的时候，拉斐尔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根本并没有注意到契露丝那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也没有看出来任何异样一般，平和地，同时也带着些许歉意地开口了。

“契露丝，我从小就是孤儿，在索兰神教的教会里被教内的祭祀们抚养长大，对于我来说，索兰神教是养育我的地方，是我的家，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像你所假设的那样的一天，所以很抱歉，我也许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呢。”

“呃，哦……”

没有戒备，没有诘问，也没有疏远，祭祀少女那真诚的眼神之中，除了让人意识到她是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之外，根本看不出其他隐含的意味。

也正因如此，本来在眨眼之间在肚子里编好了一大串自认为足以将之前露出的那些漏洞填补上去而不会令对方再有什么怀疑的说辞的契露丝顿时有些语塞，拉斐尔意料之外的真诚回答反而令一肚子心眼的狼少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支支吾吾地应了下来。

这家伙，到底是真是假啊，明明是那么一副呆萌模样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令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可总是会让人觉得她似乎是看出来了真相并且在拐弯抹角地暗示着什么似的……所以说天然和腹黑其实只有一线之隔是吗。

“啊，那个，不过呢，我也是真心觉得或许当年埃里克主教使用禁咒来讨伐诺兰一族似乎是有些不太符合教义之中的‘以慈悲待世人’呢……”

拉斐尔看着契露丝一脸纠结的样子，似乎是误会了契露丝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满意，于是很为难地皱了皱眉用手指抵在下巴上略作思考状，然后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开口补充道。

“毕竟在圣城里就算是囚犯都有机会对罪行进行忏悔，我总觉得就算是恶魔后裔，那么长时间的隐居没有作恶至少也证明了诺兰一族绝对是有自律心和悔改之意的，那么就应该可以用神的荣光来感化他们才对……诶嘿嘿，不过终归只是我的个人见解啦，之前又一次我跟嬷嬷她们这么说的时候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通呢，果然我作为神的信徒来说想法还是不够成熟呢。”

看着原本是想要安慰自己结果说着说着就变成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不好意思起来的拉斐尔，契露丝顿时产生了果然这家伙只是个直觉意外地敏锐的天然呆吧的想法。

因为看起来拉斐尔对于当年的诺兰事件也并不了解，而且再聊下去说不准自己还会因为对方只是个呆萌所以放下戒心一不注意再自爆些什么，因此契露丝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很快单线程的某祭祀少女就将刚才聊的东西忘在了脑后，令契露丝不由得体会到了最原始的计算机被发明出来之后，操作者那种同一时间只能在计算机上进行一种运算工作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拉斐尔也不是单纯的单线程，至少有一件时能够让她从目前沉浸于其中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啊，对了，契露丝稍微等一下哦。”

“呃，你到后面去干吗？”

“我觉得我们似乎走的方向不对呢，我想要提醒一下向导大叔。”

“……在后面掌舵的向导人家可是有多少次到苏拉尔部落往来的经历了哦，而且还看着地图哦……”

“可是，我突然间有种直觉我们应该往那边那个方向走才对。”

“那根本就是我们来时候的方向吧喂！你即使是跟着驿站的队伍走也会自己迷路就是因为你那所谓的直觉好么……”

“诶嘿嘿，也不是那么厉害啦……”

“没有在夸你好吧你这个天然路痴！”

好吧，她或许应该收回刚才那个直觉敏锐的评价，果然这丫头只是个单纯的路痴天然萌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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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露丝等人出发的小镇距离她们的目的地苏拉尔部落的距离比鲁克镇要近了很多，中午出发之后，等到傍晚时分众人在沙舟上用过晚餐后不久，借助夕阳余晖遥遥地就能够看到一个傍着一处绿洲建立起来的村落出现在了远处的地平线附近。

传闻中，牛头人一族天生身材高大而且健硕无比，拥有着在兽族之中也能够名列前茅的肉.体力量，同时天生对于土元素的敏锐感应也令牛头人一族中即使是没有魔法天赋的族人也能够凭借极高的土元素亲和力来小范围地操控周边的土元素协助攻击或者防御，是战力十分强大的亚人种族。

虽然有着出众的战斗天赋，但牛头人一族却也是公认的在兽族之中脾气温和的种族，在熟悉西南沙漠的人们的印象之中，如果要他们简单地形容他们心目中的牛头人部落，那么“憨厚”和“好客”这两个关键词出现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契露丝她们自然也是这么听说的，因此对于这次苏拉尔之行，一众人基本上都是抱着轻松愉快的心态。然而等到沙舟渐渐靠近前方疑似苏拉尔部落集聚地的村落的时候，众人很快就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村落外围的一圈矮篱笆内侧，每隔着一段距离就会有三两个拿着斧头或者粗木柱之类的武器五大三粗的牛头人站在那里一幅警戒的样子，村落里面则是看不到什么人在那里走动，显得有些冷清。

随着沙舟靠近，站在村落外围警戒的牛头人们很快也发现了契露丝她们。牛脸上露出的却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欢迎又或者好客，反而是浓浓的警惕之意。

“那边的外来者，请停下你们前进的脚步！”

沙舟距离村里还有十几米的距离的时候，负责看守契露丝她们靠近的篱笆外墙一代的那几个牛头人中，一个领头模样的牛头人开口，瓮声瓮气冲她们喊话道。

“请告诉卡尔你们的身份与来意，苏拉尔眼下处于非常时期，恕我们不能随便迎接外来的客人。”

除了后面那位存在感极低的向导之外，小队里的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牛头人。这些有着粗犷的蛮牛脑袋的肌**子们平均身高几乎接近三米，身上用兽皮简单缝制的衣物根本无法遮盖住他们身上各个部位凸起来的肌肉，尽管这些牛头人的表情并没有很凶恶仅仅只是因为警惕而显得严肃冷漠，搭配着那副在大多数人类看来堪称是小号巨人一般的身材，仍旧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因为牛头人们充满压迫感的外貌和冷淡警戒的态度，第一次有这样经验的小樱还有伊萍等人小脸上都显露出紧张无措的样子，而相比较来说，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经历丰富的契露丝灰风还有娜诺哈三人则是显得相当淡定，同样淡定的还有仍旧一脸温柔微笑的拉斐尔，仿佛这世间很少会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个天然呆感到足够的紧张感。

“冒昧前来请恕无礼，我们并无意冒犯尊敬的苏拉尔部落，”作为队长的契露丝在小樱等人颇为佩服的目光中淡定地开口答道，“我们是接受了贵部落委托的佣兵小队，按照委托要求邀请到了一位光明祭祀并护送前来交接任务。”

随着沙舟的靠近，看到沙舟上只是一群人类的少年少女们之后在篱笆外围警戒的牛头人们本就已经有些放松了下来，在听到契露丝的答复之后，站在篱笆内侧的牛头人们顿时都面露喜色。

“光明祭祀？赞美大地，真的是光明祭祀！”为首的名字叫做卡尔的那个牛头人眼神很尖地看到了沙舟上穿着祭祀长袍的拉斐尔，脸上冷淡的表情顿时换成了如释重负的惊喜，“尊敬的客人们，请原谅卡尔和族人们刚才的无礼，感谢你们的慷慨相助，苏拉尔部落欢迎你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