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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窗外还有星星,我点灯收拾一番,换上了平常打扮,骑马悄然离开了望龙观。
刚下了山,冲和子竟然在山脚下等着我。他一甩拂尘道:“你这家伙好不知情理,我好心待你,教你内修之法,今日刚刚会点腹语,便离我而去,真让贫道寒心彻骨!”
看他这般痛心,我一时难为情,用腹语道:“先生教诲之恩,牛某没齿难忘!只是我乃愚钝之人,难学神机大道,不如趁早出逃!”
“莫以为贫道不知,妙云离去,你也便有了去意。可见你对妙云有些情意。不瞒你说,我虽学道之人,却也非铁石心肠,妙云妙雨我皆有不舍,可是,若留于身边,又反添烦恼。剪不断,理还乱,索性闭眼一剪。你且放心,妙云聪慧机敏,定然会有个好结果的。”
冲和子这番话倒有些打动我。
他接着说道:“你虽会腹语,也身怀武功,但毕竟不能言语,出了这观,一时也难有用武之地,不如从了我,在这观里认真学道,我必授五雷之法,你一定会做个道法自然的好道士的。”
“多谢先生好意。牛某之心狂野,难隐于山林,不如奔走四方,但求人间乐事。”
“也罢!王家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前些日子去王家时我便看出,以免人心慌乱未漏一言。你回去后,夜间千万莫离王家一步,细小之处,相信你自会行事!”
冲和子说完,飘然而去。
回到王家大院,我拴好双角马,听到后园有欢笑声,便向后园走去,芙蓉、墨玉、小朵、冰冰、欢儿、雪琴等人正在踢着毽子,真可谓“踢碎香风抛玉燕”。头一次见芙蓉玩得这么开心这么疯。
是的,因为她们不知道王家会有血光之灾,所以每个人都快乐着,我也忘掉了一路的紧张,竟沉浸在这种快乐里。
别人快乐同样会让你快乐。
我情不自禁拍着巴掌,“好!真好!”
“妖怪!”她们突然听到这种怪怪的腹语,也不敢回头看,四散奔逃。
只有雪琴没有动,捡起了地上的毽子。
芙蓉跑了几步回头一望是我,转惊为喜,“牛将军!”
雪琴扔掉朝我毽子跑过来,拉住我的手,“相公,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我用腹语告诉她:“不要再叫我相公!”
墨玉等人也笑着围过来,这刚才这句警告雪琴的话竟逗得大伙直乐。
墨玉学着雪琴朝我开着玩笑,抓着我的手摇着我的胳膊道, “相公,我也想死你了!”
我腹语回道:“你也不要叫我相公。”
墨玉逗我:“那谁可以叫你相公?哦,是芙蓉姐姐。”
芙蓉打了墨玉一下,笑骂道:“再胡说,小心撕烂你的嘴。”
墨玉又道:“当然了,我们都没资格叫你相公,只有小朵可以,小朵,还不赶紧叫你相公回屋?”
小朵笑着说:“我可没有那福分。”
其实相公是不能随便叫的,只有秦会之和岳鹏举那种级别的人才可称为相公。但是,在民间,相公从某些女子嘴里那么一叫出来,总感觉就有些特殊的含义了,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岳相公秦相公。
更儿等人也走来了,都逗着我用腹语,一般情况下,无论怎样逗我,我就是不说。芙蓉道:“好了,大家都散去吧。你也回去休息下,等会儿吃饭。”
晚上,我敲开芙蓉的门。
“我正想找你呢,你倒自己来了,坐吧。”
芙蓉开始给我烹茶。
“你这次回来,是不想回望龙观了吧?”
我点点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咱弟弟还好吧!”
她竟然说了个咱弟弟。我赶紧点头。
我喝了一口茶,我们抬头对望了一眼,又都低下了头。
“冲和子说你家有血光之灾。”还是告诉她为好。
芙蓉一惊,“他真这么说?”
我点点头。
芙蓉道:“他说白顶牛下山,必有大难,莫非这大难要从我王家起?他还说了些什么?”
“让我夜里不离王家半步。”
芙蓉点点头,“是什么血光之灾呢?这些时日,听说葫芦贼血洗了县城一些富家大户,可我们这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可洗劫的啊?”
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宫素然指使的葫芦贼呢?她来过王家多次,对王家了如指掌。要是她的话,那王家……
芙蓉倒了茶,眼里平静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消息只能你知我知,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父亲。我父亲这些日子忙于十八岗工程,几乎夜不归宿,我弟弟也不在家,这样也好,有什么事我王芙蓉就担着吧。有你在,我心里便有底了!”
她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全是暖意,为她立马去死的心都有了。
她与我边喝茶边聊着,想着一些对策,因我只会简单的腹语,也很少说话,只是听她说着。
次日一早,芙蓉带着我去找王员外,说家业大了,应多招些有本事的家丁看家护院。王员外说他正有此意,听说县城有几家大户都被葫芦贼劫了财劫了色,有备方能无患。王员外明白芙蓉带我来找他的意思,就钦点我为“护卫总管”。
芙蓉把女眷集合一处,开始让她们学骑马,女眷们叽叽喳喳,小朵说:“我们又不打仗,骑什么马?”
芙蓉说:“万一金兵打到咱这里来,不会骑马怎么行?”
小朵说:“咱县是固若金水,有顾知县在怕什么呢?”
墨玉说:“哪那么多废话?不学我学,金兵来了我要领一支娘子军,抗击金兵。”
我开始教她们骑马,一开始嘻哈着笑作一团,等知道骑马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件轻松的事儿,也都笑不起来了。
芙蓉又让小朵喊来了冯秃子,跟他谈了半天,冯秃子才笑嘻嘻拿着银子去了。
夜里让一些可靠的家人悄悄挖着一条通向冯秃子家的暗道。
芙蓉还让柳下安等人暗里招来一些家丁,来到王家,先要露一手,展示一下绝技,有真功夫的方可留下。王家一时竟成了较武场,再封锁消息也难挡这种热闹劲儿,王家大门紧闭,却依然有扒墙偷看者。
这些家丁也不喊我牛总管,而直呼我为牛将军,可能这更顺口一些。因为我的寡言少语,倒显得我很有威严,一时就对我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焦兴梦、李大锤也投奔而来,乐于做我手下一名家丁。
焦兴梦说:“孟三哥几次三番要我去飞马大酒楼,我总觉得泥腿子进不了那么风光的地方,还是跟大哥混觉得心里踏实。”
他话不多,却让我心里很感激。孟兴郊虽一时比我有了钱有了地位,但焦三弟不趋炎赴事,这让我比什么都感激。
焦三弟虽没什么功夫,但天生的勇猛,李大锤天天抡大锤,力气也是不一般的,别看这些铁匠庄稼汉,教他三招两式就可以对付一阵子。新来的这些家丁,虽都挺有个性,但个个都有两下子的。
要想成为一个干大事儿的人,光自己有本事不算本事,得发现一些有本事的人,得尽可能让这些有本事的人死心踏地地跟着你。
一时间我竟又有了干大事的野心。
身为男人,无非两性,一曰情性,一曰血性,是为人性也。
我担心着“血光之灾”来到,又盼着快一点来,这样心里吊吊着比什么都难受……
有时我们会喝些小酒,但从不酗酒,一个战士不喝点酒是很难战起来的……
我告诉他们,我们就是要“抵制入侵之敌,保护王家安危”。
每天晚上,我们会在院落里布上绊马索,并设流动哨,轮流看家护院。
借鉴了我和妙云的通铃之道,各屋之间通设铜铃,一有情况便摇铃为号。
因职责在身,我大多时候早起晚睡,那日我一开大门,竟看到了大青马站在门口。
我高兴地牵他进了院子,正在扫院子的更儿一看,脸立马变了,“还,还真回来了,这个畜牲!”
我骑着大青马溜了溜,便不由得溜到了山顶洞,孙思祖又出外行医了,妙雨正在碾着药。
她朝我笑了笑,继续低头碾着药。她的情态不似从前,越来越像一个女子。
“找孙先生有事?”
“没事。”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你想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点点头。
“妙云这小丫头,我真是恨死她了!”
我看着她,让她讲下去。
“我本叫佟丽雅,是楚州女子,妙龄之时便长出髭须,好不烦恼。不得已便以布遮面。”
忽然想到芙蓉遮面,不会也是长着髭须吧?
“父母得知后也为我隐埋。父亲一直信道,后来结识了我师父,父亲偷偷带我女扮男妆去见他,我师父便收我为徒,远离了家乡,也再无人知晓我的真身,就连我师父也一直把我当成男儿看待。可恨这髭须,竟害得我男不男,女不女。”
“孙先生能否医治?”
妙雨叹了口气,“试吃了两副药,你看,竟比先前还浓黑了。他再也不敢给我配药。”
我看了看她的髭须,的确又黑了一些。她其实长得端庄秀丽,因为这髭须,便有了几分妖性。